在姜启为油腻男治疗期间,众人都相当配合地屏住呼吸,目不转睛盯着姜启。
“虽然经过他俩治疗止住了血,也上了药,但以他们的医术,恐怕以前也没成功处理过这种情况,说到底他们只是按照以往经验简单处理伤口,病人现在伤口已经感染,而且高烧不退,恐怕再过一天时间就一命呜呼了…”
这时姜启再次托住下巴思考起来。
过了一会,姜启在众目睽睽下杵着拐杖向隔壁而去,小头目他们以为姜启放弃救治油腻男,正要追上,却被姜老止住,示意他们稍安勿躁。
没多久,姜启回来时,带着一包用树叶调配好的草药,让姜茵和姜老跟过来。
三人来到附近空地,姜启让姜茵收集些木材过了,让姜老去取野兽头骨,自己则拿来一条羊肠子,用磨锋利的骨刀切割起来。
两人不明姜启何意,也没过多讯问,听话照做。一阵功夫后,两人物品收集齐全,交给姜启。
姜启把清水加入到头骨,然后架到已经搭好的小炉点燃。
十分钟后,头骨里的水达到沸点,加入配制好的草药熬制汤汁,就不再管了,继续一点点地挑着羊小肠。
姜老两人全程眼睛都不眨一下,这种新颖的草药治疗法还没见过,以前他们也煎过药,但都是单一草药,这就造成治疗范围有限。
这时姜启已经把手里活干完,手里拉着一条细细的肉线,然后把肉线绑在一根比金属针粗好几倍的骨针尾端,心底有有不怀好意想道:这根骨针以现在技术无法穿孔,大不了待会让病人多惨叫几声罢了。
姜启仔细绑好骨针后,手指头敲着膝盖数着时间。
当药煎到一定火候时,姜启扑灭火堆,待头骨不烫手后,把药汤倒入石碗里,让姜茵端着,一起走进屋里。
姜老喂过油腻男药汤过后,姜首领命令族人看住外族人,免得他们待会有所举动,还叫了两个身材魁梧的族人协助姜启。
在姜启示意下,两个魁梧族人按住油腻男的手脚,令其不能乱动,姜老更是拿来绳子,把油腻男来个五花大绑。
一切准备就绪,姜启开始动手,拿起骨针在火把烤了几下消毒过后,狠狠地从油腻男腿上伤口处穿了过去,再次拔出来还夹带一些肉屑。
本来已经进入休克状态的油腻男痛得喊声大震,姜老立马往他嘴里塞了一根树枝。
那些外族人看到自家首领那么撕心裂肺惨叫,正想上前制止,都被姜首领率众人拦下,甚至把他们赶出屋外。
没过一会,油腻男的惨叫声慢慢停了下来,变成痛苦地呻吟。
伤口其实也不大,姜启仅仅缝了八针而已,重新调配了几种消炎的草药捣碎包扎后,就不再管了,向屋外走去回到隔壁小木屋休息。
姜老还有些不放心,则是守着油腻男身旁。
大约过了两小时,姜老再次给油腻男诊断,发现高烧已退,立刻走到屋外通知众人。
外族人除了小头目之外,其余人都颇为高兴。
姜首领也没留他们过夜,让他们留下四张兽皮后,就打发他们走了,本来部落就不够住,再加上对他们印象也不好。
这个外族部落仗着自己人数比姜部落多,以前没少受他们压榨过。
这时姜老和姜茵这一老一少,当然围着姜启团团转,学医的他们,自然是求知好学。
当然他们更怕的是,以后为族人医治时,一个不小心的错误把人医死。当然,聪明的他们以往碰到不在自己医术范围内的疑难杂症,基本都不会为病人医治了,直接宣告死亡,准备后事。
今天姜启的妙手回春更是点燃他们医学知识匮乏的希望,这得归功于姜启前世的外公。
从小姜启的母亲跟父亲一旦吵架,母亲动不动就带着姜启回乡下娘家。姜启外公是村里有名的老中医,传授了姜启不少医学基本知识。
次日一早,姜启早早起床,姜老带着他和姜茵一次用过早饭,开始吩咐今天的任务。
无他,姜老和姜茵依旧去采集草药,鉴于行动不便的姜启,则被姜老安排跟着一群老人孕妇搓草绳、磨石器。
走前,姜茵还向姜启借了可双肩背的篓筐,兴高采烈地蹦蹦跳跳而去。
姜启觉得这妹子情绪很善变,摇摇头轻叹一声,开始计划今天自己的工作。
广场上的姜首领正在跟族人开会,留下一些老人和孕妇后,自己带着二十来号成年男人去狩猎,另一队是由一个青年小头目带队,组成六男八女,拿着石斧去砍树。还有另外全是娘子军的队伍,由二十来个成年女人组成的采集队。
出了栅栏,三队人分开不同方向,浩浩荡荡出发。
姜启暗自佩服姜首领的组织能力,能把部落的人全部调动起来,根据族人的情况进行合理安排,在这个时代也是一种高效率的管理模式。
不过,以姜启一个现代人记忆,可绝对不会像那些老人们老老实实磨石器,那样不仅效率慢,而且磨出来的石器不经用,没砍两下子就碎了。
就像部落里唯一石碗,那是经过两代老人辛辛苦苦花了大半辈子,才勉强磨成一个像样的容器。
部落里也有野兽头骨容器,但也不经烧,煮多次熟食过后就开裂了,而且部落现有兽骨容器也不多,那都是部落里的男人,用鲜血和生命去跟野兽搏斗换来的。
打定主意,姜启先是教老人们制作升级版的鱼笼,好歹先完成姜老的任务,刚加入部落的萌新也不能太高傲,即便昨晚为部落立了功。
基于这点,族人倒是很配合姜启的工作,有些慈祥的老人更是劝姜启回屋休息,说什么腿脚不便。
姜启拗不过老人劝说,于是教会老人们编织鱼笼后,自己则去河边收集泥巴,还带了几个小伙伴帮忙。
从小玩泥巴玩到大的孩子们当然乐意充当这个小帮手,纷纷充满干劲。
收集足够数量泥巴后,姜启带着童子军班师回朝,在部落外围搭起炉。
这活别人帮不了,只有姜启在众孩子团团围住的情况下一点一点开发他的新产品。
搭好炉子后,姜启开始动手用泥巴捏造三个碗、两个锅,然后点燃炉子,先把捏好的模型放在炉子旁烤干。
这个过程是漫长的,姜启因为第一次尝试烧陶,并不打算一次造太多,万一失败了呢?
趁着这个等待时间,姜启也没闲着,带领娃娃们到篝火广场。
用树枝在地上画了九个链接在一起格子,在格子内写上汉字一到九,每个格子一个字,最后在‘一’的格子旁边画了条长线,当作起跑线。
在捏泥巴的时候,姜启已经教会了孩子们一到十的数字,并掌握了发音,有十根手指作为教材示范,孩子们一下就学会了。
姜启自己先示范玩法和规则后,孩子们很快掌握,个个玩得不亦乐乎。
物质匮乏的年代,别说玩了,能填饱肚子就不错了。
有难得的娱乐项目,天生好动的孩子们,基本一学就会。这不,连老人女人们都来凑热闹,最后抢不过孩子们,则在旁边也画了一摸一样的九个格子加汉字,自立门户。
姜启看着太阳光照,判断快到中午了,召集众孩子去往河边。
一大早老人孕妇们编好的三个鱼笼已经投入到河里使用,此时三个鱼笼在水里抖动,看样子收获不少。
姜启指挥孩子们拉起鱼笼,三个鱼笼两个孩子一起搬,个头小点的孩子直接扯着绳子地上托。
童子军们到来到广场,正在干活的族人也都围了过来。他们昨天听姜老说过这种笼子可以捕获大量食物,而且还不用浪费人手照看,可毕竟还是没亲眼见成功过,于是抱着好奇的心理来瞧瞧。
在族人众目睽睽下,姜启把第一个鱼笼底部藤制盖解开后,往地上一倒,十几条鲜活的鱼在地上翻跳,然后又把另外两个鱼笼全倒出来,在人群中围成鱼堆。
最大个头有半米长,最小也有成年手指般大小。
这时姜启发觉周围异常安静,抬头看看周围。
族人们有的目不转睛着鱼堆,有的盯着姜启那表情像见鬼似的,有的甚至老泪纵横哭成泪人。
这时一个女人的行为一下子转变氛围,冲向过来把姜启紧紧抱住,还边笑边蹦。有了人带头,周围族人也加入到其中。
弄得姜启恨不得找个洞钻起来,最后不得不装成腿伤复发,众人才安息。
众人庆祝过后,在姜启的指导下分工合作,准备吃午饭。
至于主厨,姜启当仁不让地亲自操刀杀鱼。把全部落头骨容器聚集在一起,同时煮清水,待水烧开了之后加入姜丝,再加入鱼肉。
鱼汤的清香扑鼻,让族人更加期待,小孩们更是舔着手指、流着口水。
姜启自己先品尝下味道,觉得刚刚好。可惜的是,没有盐巴,那样味道更好。
不到一会,乳白色的鱼汤出锅,先是让老人们品尝,然后再是孕妇、中年妇女、小孩们等人。
看着族人们吃的不亦乐乎,有的甚至连鱼头鱼骨都舔舐,姜启内心成就感满满的同时也为了族人感到丝丝悲哀。
看得出来,族人以往可是经常吃不饱饭,甚至饿死。好不容易围捕一头足够部落吃两天的野兽,还要经常搭上族人性命,轻伤者还可医治,重伤无法医治者更是被部落遗弃。
不但如此,对食物的食用方法也不健康,大部分人溪水未经过滤、煮沸就直接喝,肉食大都是烧烤。
所以,每个部落里的人均寿命都不超过四十岁,刚生下来的婴儿存活率也不高,能活到姜老那般年纪算是高寿了。
其实姜老也就四十出头,只是常年的艰难生活,让他看起来更显苍老。
通过吸收了‘启’的以往种种悲惨记忆,已经把姜启震撼到人生观差点崩塌。
在二十一世纪,人类都是丰衣足食的,若不是姜启心智坚定,换做玻璃心的柔弱女子,早就大哭好一阵子了。
想到至此,姜启眼神坚定,心里立誓要引导族人过上更好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