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风直下闻呼啸,脚踏引风白雾消,远山云雾岿不动,腰绕肩飘蓬莱高。
中午的出山缆车之上只有我一人,随着机关动起,眼前风景也变化万千,云飘光照,百山掠身,山风在耳边呼啸,吹散蔽眼的云雾,让绝妙的美景再次呈现。这番场景令人过目不忘,流连忘返,好似置身蓬莱之中。
颇为后悔,为何来之时要忽略周围人群的惊叹呢?若是一同抬头,也就不会错过这般奇景了!
等到缆车绕过群山,便是一阵平稳的下滑,眼前的云雾被冲开渐渐淡去,一栋栋高耸入云的楼房和一片车水马龙的繁华场景映入眼中,随即占满了眼球:人来人往的街道、叫卖,交流的商贩、五花八门的商铺货品,还有人们颇具古风的着装气质……
这就是王者大陆最繁华的文明、大陆第一奇迹——大唐之都,长安城!
出了门禁,我披上斗篷,没入人流之中消失不见。
观四方,掐运势。长安,本为外天方舟所落,经墨翟大宗师之手所成,非王者大陆同天之地,气自不通,本该无生气流,枯朽荒废为锈铁,但在今日,却成了一个百气交汇、生生不息之地,且如此繁荣浩瀚、兴盛强大,这堪称奇迹。
我买了一份手绘地图,坐到街边的茶馆中叫了壶茶,就着茶水和喧闹,细细观品起这长安城的格局来。
图纸上北,横观古国。乍一看,如一人脸,上宽下尖,左右突耳,再细一看,隐隐有种鸟瞰宇宙飞船的感觉。若非他们不知,不然早发现倪端。这分明就是一艘航空母舰上剖图!
可以想象,几百年前,当落难的人类首次驾驶着方舟降落在这片大陆上,场景是多么的恢弘浩大,如梦如皇!他们给这颗新的星球带来了知识和希望!可以说,现在王者大陆上辉煌的一切,不论是文明还是造物,都是从这艘方舟之上诞生出的!
整个方舟的落位也是颇有心机,长方的它有四个角,每个都整整齐齐的对应着四个方向,东南西北,上下左右,而这死物流生息的秘密,也就隐藏在其中。
东有青灵伴金乌,游龙冲天绕日升;
金乌中天照黄龙,二圣相耀盛真龙;
左有朱赤护南阳,右立玄武镇北阴;
西盘白虎绕落夕,金乌闭羽玉蟾明;
阴阳相转生气息,演化大道元归一。
长安城,依照四方天地划分为四个区域:东青区、南朱区、西白区,北玄区。四方成阵,中立唐皇宫。这对应了中国道家文化中的乾坤之相:东南西北四方天,青白朱玄神通列,上游天中下镇地,中位黄龙天地通!使得这外道之地,运气流玄,成天下之天,地上之地,独变天地之中小乾坤,便与王者大陆化合一气,生生不息!生气旺盛,自然便繁荣昌盛了起来。
不愧为墨翟大宗师之作,纵然是通天彻地,也是轻而易举。
我喝了口茶,满心皆是敬佩。看来王者荣耀的策划也是别出心裁,但是,若非身临其境,又有谁能够知道这份苦心呢?
根据地图,我现在正处于东青区,稷下学院位于长安城的东方,有着新萌生真,东来金龙之意。而东方正是迎接朝阳紫气的方向,东青区也是生气最为旺盛,灵气最为玄浓的区域,所以才会这般繁华若世。我拿出一枚金币压在茶壶之下,卷起地图起身离开。
走过热闹的集市,这条街上的新奇玩意让我大饱眼福。它们让曾经不屑于在手机上了解古代文化的我,此刻也无法移开视线:有画着浓油重彩、走来走去、伸手讨钱的木头人、两只红眼的公鸡缠因为争抢蜈蚣而缠斗在一起而演出的斗禽戏、在铺开的素白宣纸上、有人滴下一滴墨,便演化为万千纹络,组成一幅绝妙的景图,令人拍案叫绝;更有人在桌上铺就的白布上,用烧开的蜡油作画,落笔两三,忽然便结出一个拳头大小、惟妙惟肖的小蜡娃娃,在白布上跑两步,随即便又化作笔画,只剩目瞪口呆的众人……
我一边充满惊讶的向他们扔着打赏,一边心底暗暗自嘲。一直以来,我都将这些玄奇古怪的文化视作封建迷信,遇事不决就量子力学,给自己一个迷糊的解释后便很快遗忘。现在看来,”不是我迷信,是你见识少。“这句话不无道理,曾经我把它当做笑话,因为那时我认为,没有什么东西是百度和知乎网友不能回答的。
意犹未尽的走出了热闹的集市街道,我踏入了东青区的居民区。这里的安静与只有一街之隔的热闹集市形成鲜明对比,一眼望去,入眼几乎都是平矮的木石结构房屋,偶尔会有一些雕龙刻凤的高大院墙穿插其中。青石铺就的街道两边有着两条长长的沟渠,接住每家每户院门前排出的污水,然后哗哗的流入城中的运河,被排出城外。每一栋房子的石块或院墙都是青幽发黑、带着点点绿星,配着青石的街道、缝隙中的斑驳青苔、悠悠的流水之声,使得整个阴幽的环境散发出一股二月苏州的气质。
小城、烟雨。
真是令人沉醉。
我漫步在这幽静无人的巷道,看似悠闲,实则紧张的注意着身后的那几缕危险尖锐的气息。他们渐渐明显,渐渐向我逼近,直到一面高墙堵在我的面前。
我应该想到的,这长安中,会有人知道我是谁。
转过身,我摘掉斗篷,看着面前站列整齐的六名黑衣人,拔出了背后的长剑。
——
“上!”
话音一落,为首黑衣人身后的五个家伙消失不见,瞬间便冲到了我身前,将我围住。我早已察觉,原地一跳,躲开他们的攻来的拳脚,将自身气势一盛,催力入剑,对着眼前的黑衣人狠狠一斩!
“轰!”
爆炸声响起,周身的五人被气浪掀开倒地,我趁机四下观望,只有眼前一条道。刚想有所动作,为首的黑衣人已经冲了过来,手上架着两把短刃,冲着我的胸口和喉咙直刺上来,我御剑一挡,随即发力将其斩退,脚步一动向外冲去,三个黑衣人立刻挡在了我的面前亮出他们的佩刀,我一怒,大喝一声,聚力背手御剑,向前狠狠甩出一记横斩——
“铛!”
剑身盘绕玄气,划出一道闪亮的剑弧,将三口迎首斩来的钢刀直接切断,闪起耀眼的火花。三人直接楞在原地,我趁机一跳,一脚踹中中间那个家伙,借力踏着他的脸再一跳退出他们的包围圈,刚刚飞跃而起,心中在暗喜之时,身后忽然吹起一阵劲风,紧接着便是一声怒喝——
“嘿!”
腰上一痛,我的身体瞬间失去平衡,狠狠的摔到了地上滚了两三圈。天旋地转,刚刚挣扎着站稳,这五人就再次将我围住。
“你们是谁?为什么要攻击我?”
我好像一只猎人围住的伤狼,而这五个禽兽对我的怒吼却毫不理会,当下都架势一动,气势一锐,身前刺来两把刀,而身后也响起拳脚挥出的闷响,我深吸一口气,将下盘一跨身子一低头一仰,后边的拳脚擦身而过,前边的刀刃被我御剑挡下,随即腰眼一发力,一个鲤鱼跃门跳起身来对着面前的黑衣人踢出一脚,他架刀挡住,我另一脚踏住他身边的人的肩膀,发力高高跃起,空中一个回转身打开后边跟着斩来的刀,落地站稳突然一个反退为进将剑刃一前刺,迎面的黑衣人侧身一躲,剑尖忽然变轨入地面,我将手一转,握住剑柄支住身子,一个回身双脚踢出,身后的三个黑衣人猝不及防,直接被我踢中,身子瞬间飞了出去,狠狠摔到地上,翻滚出三四米远,撞到墙体才停下。我双脚踏住地面站起顺势拔出长剑直接指住面前黑衣人的鼻尖,让他刚刚抬起的刀刃瞬间僵在半空。我忽然将剑一收,他一愣,随即将刀迎着我的头斩下,我冷笑一声,瞬间刺出长剑,直接刺穿他的肚腹。
大片的鲜血溅了出来,我单手握剑向上一挥,切开他的身子顺势挡住他的最后一击,然后一脚踹开尸体,将剑一甩,浓郁滚热的血浆溅了一地,染污了雪白的城墙。
战斗尚未结束,我紧张的抬头看向前方,但是刀刃已经刺到身前,凌厉的劲风带着些许悲愤的意味,我立刻举剑一挡,恐怖的力道将我打得连退三步,尚未站定他已冲到身前,黑布中的红眼带着疯狂,对我疯狂的挥起了刀。
我仓促举剑应付,没想到他会这么迅速,我只感到刀锋一闪,左腿一疼,随即身体失去平衡无力跪下,我慌忙举剑架住他的快刀,定住下盘,随即聚起全身气力,双手握住,一声怒喝,横劈出剑,直接将这疯子斩了出去,而我也后退几步拉开距离,暂时喘口气。低头看向伤口——好家伙,这一刀砍得足有六寸长,大约有一寸深,差点就一刀断腿了。
我出手点穴暂时关脉止血,回过头来再看这帮家伙,不仅是他,还有他身后被我踢开的三个都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我仔细一感他们的道息,不由地一惊,这帮家伙没有一点生人之气,周身散发着极其强烈的煞气,这感觉令人直犯恶心,好像在面对一池浓浓的血浆!
不对,这是蛊!
由不得我想那么多,这疯子已经冲了过来,再次对我挥起了刀。我下盘无力可动,只能不动应大动,挥利剑对狂刀。两兵相交,刃锋呼啸,刺耳响亮的金兵交接之声犹如鞭炮般快速。腿上的疼痛不断分散我的注意力和精力,好几回稍不留意之时都被刀锋擦过肢体或身首。我满头大汗,气乱且浮躁,无法静气聚力,虽然勉强还能应付这家伙,但时间长了便会成强弩之末。
“铮!”“呃啊!!!!”
又是一记强力的交斩,刀锋狠狠碰撞在一起溅起耀眼的火花,两人僵持在一起,他已经彻底失去了人性,血红的双眼死死盯着我,细小的瞳孔中透出贪婪与渴望。他对着我吼出一记野兽的狂叫,随机加大了力度。疼痛让我满身白汗、力不从心,尽管咬着牙竭尽全力接住他的压刀,但他的刀尖还是慢慢伸向我的脖颈,身后被踢开的那三个家伙也已经大声吼叫着,操着被我砍断的钢刀冲到我身前,一边嘶吼着,一边对着我的脑袋举起了刀——
“呃啊!!!”
那三把断刀的角峰闪着寒光,在我的眼中越来越大,越来越清晰,我感觉难以呼吸,周身慢慢失去知觉——
“嘿!”
等等?!
“下笔风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