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项链是二小姐亲自交到我手上的,她让我帮她约人,我还有事,便让你帮忙走一趟,那人听得懂中文,你如实说便是。”顾霜之耐着性子解释一遍,心里对她二娘陈云珠更是不满,拉拢人心的手段倒是不错,她一个堂堂顾宅大小姐吩咐下人做事还得解释,尽管心中不满,顾霜之脸上还是噙着一抹笑,见侍者往戴卫去了,顾霜之冷嘲一声,让人叫来了春兰,春兰是母亲留给她的人,无论她吩咐什么,都会照做不误,她用起来也顺心。
春兰急忙赶来,对着顾霜之欠身,“小姐,您叫我来有何事要吩咐?”
顾霜之环顾四周,不语,率先走进大厅,寻了一处窗户,站定,春兰跟着走到窗边。
“春兰,将窗帘稍微拉一下。”顾霜之瞧了一眼窗户外,并没有人,压低了声音对着春兰吩咐到。
春兰将窗帘拉过一半,顾霜之往窗帘投下的阴影里挪去,将身影藏在阴影之下,对着春兰小声说:“春兰,你去准备两杯水,将这个东西分成两份,不,三份,加到茶里,将茶分别送到顾怜儿和舒千允手上,另一份加到酒中,送到戴卫手上。张宇那个没用的东西,让他干点小事都做不好,活该断手断脚,对了,吩咐下面的人,若是张家来顾宅求救,一律不应。”
黑暗中顾霜之脸上神色不明,黑眸里一闪而过的幽光不禁觉得有些瘆人。
春兰接过顾霜之从腰间拿出的白色纸包,站在一旁等着顾霜之接下来的吩咐。
“现在你赶紧去准备,然后找到顾怜儿身旁的立春将茶交给她,说是二娘怕她喝多了宴会上的香槟对身体不好,命人让厨房给她准备的解酒茶。等顾怜儿将茶喝了之后,将人带到二楼靠右边的那个客房。”顾霜之话语稍缓,见春兰点头,继续说到:“至于另外一杯,送到舒千允手上,就说是长故哥哥让人准备的安神茶,说怕她刚才吓着了,特意让人做的。见人喝了之后,同样送到二楼客房去,记得,从顾怜儿房里拿个顾怜儿的东西,说是顾怜儿邀她一起说说话,戴卫那我已经让人将顾怜儿的项链送过去了,你想办法将加了料的酒水让他喝掉。”
春兰点头,示意她明白。
“做事谨慎些,还有以爸爸的名义将长故哥哥请到三楼客房,说是有关海城东部云集港口一批被查禁的一批货物找他商议,然后将这个东西放到长故哥哥的身上,别让长故哥哥发现了。”顾霜之拿出一颗珍珠般小药丸交给春兰,“对了,将我从国外带回来的那盆花让人搬到客房去,”忽的,又想起些什么,脸颊泛上薄红,在春兰耳边嘀咕了几句,春兰几不可见的颔首,面上露出小女子的娇羞,匆匆转身离去。
顾霜之从窗户外望去,嘴角勾起的一抹笑在看到窗户外站着的舒千允惊愕的表情时,一下子愣住了,舒千允都听到了?
看着舒千允脸上先是惊愕又变成气愤再变成对她的厌恶表情,顾霜之先是惊慌,脑中极速运转,不知道舒千允听到了多少,只要她不承认,舒千允也拿她没有办法。思及至此,顾霜之连忙从阴影里走出来,往大厅外的泳池走去。
另一边舒千允本是站在一旁后花园的一处窗户下透气舒缓心情,她虽拿话堵住了顾二夫人陈云珠和乱管闲事的几位夫人,又碰到顾霜之,反将了顾霜之一道,她面上风光不已,但谁又知她心里的难受。
她说易长故与那个什么萧小姐在谈论军务,又有谁知道她不是胡诌的,她只是看那个萧小姐穿着军装,编的一个理由而已,而真正的谈论内容她又怎么知道?
对着自身的否定,以及认清了她与易长故之间的差距,更何况因为一纸婚书易长故才会对她那么好,她心里的那些侥幸眷念贪图的温暖不过是她的一厢情愿,宴会上各宾客的议论,众人异样的眼光,她想哭却只能忍住,好不容易寻了一处安静的地方,便听到顾霜之那些见不得人的伎俩,她越听越觉得胆战心惊,一个堂堂顾家大小姐,留过学,为了一个男子,竟使出这番伎俩,真是令人不齿,虽是民国,但女子对自身的贞洁还是十分看重的,毁了女子的清白,何尝不是毁了一个女子的一生。
听到顾霜之的计谋,舒千允脑海中第一浮现的便是易长故的身影,身体总比言语上更主动,舒千允还没说服自己不在意易长故与别的女子谈笑风生,就已经往宴会大厅走去。
“允允,你刚才听到什么了?”在大厅门口顾霜之拦住了舒千允,压低声音急忙问道。
舒千允后退一步,没有回答顾霜之的问题,往旁边走去。
“允允,你刚才听到什么了?想要去给长故哥哥通风报信?请他来救你?还是你想要怎样?”顾霜之拽住舒千允,精致的面容带上了几丝焦急。
“该听的不该听的我都听到了,”舒千允一脸疏离,“你说对了,我就是要将你做的和你想要做的,都一一告诉夫君,看看顾小姐你这样的人,就算没有我,夫君是不是会娶你这样恶毒的女人。”
“允允,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太爱长故哥哥了,从小将长故哥哥看作我的夫君,为了能够配得上长故哥哥,我出国留学,谁知道我一个人在异国时吃了多少苦,我都是为了能够做好长故哥哥的妻子,”顾霜之苦苦哀求,看着舒千允不为所动,面上一变,“若不是你,你出来横插一脚,长故哥哥本该在我留学回来就娶我为妻的,舒千允你也没有受到什么实质性的伤害,每次都给你避开了,你不可以告诉长故哥哥的,不可以!”
舒千允冷嘲一声,什么叫做她没有受到伤害,都避开了,若是上次在监狱易长故没有及时赶到,她的一生就被毁了,若是刚才易长故没有替她解围,她会被张宇用什么样的话语侮辱,周围人异样的眼光,那些切切私语,就足以毁掉一个人了,难道为了爱情,就可以罔顾她人性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