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很快就把杀气收了回去,他抬头看向屋顶,竟能与林潇潇对视。
林潇潇心里一惊,他竟一直知道她的存在?
黑衣人冷笑道:“林而老爷,你好自为之,欠我的我会讨回来。”
说完他化成一缕黑烟,就这么消失在众人眼前。
林潇潇不可置信的看着这一切,刚刚那个人凭空消失?任何阵法都不用?这是什么样的法术?这分明已经是妖法了。
林潇潇没有选择去追,她估计自己也追不上,即使追上去也不一定是对方的对手,所以此事作罢。
林海的事情告一段落,林潇潇还是先抓吴杰再说。
于是林潇潇就折回去,去到了佛堂。
林老夫人还在跪拜着,样子虔诚无比,她完全无法吧这位慈眉善目的老人家与年轻十几年前看自己亲生女儿与继子跳江的狠绝样子相提并论。
若是林老夫人都是为了林家的未来,林潇潇或许还能理解这种弃车保帅的举动,然而她分明在弥留之际看到了自己的母亲眼里出现了快感。
多么慌妙,一个母亲看着自己的孩子死去竟然会有快感。
此时的墨星霁已不知去向,林潇潇猜测他肯定是最吴杰去了,因为他就是为吴杰而来的,他不可能临时改了目的。
林潇潇刚才在二房当了一回梁上君子,也不差这一次。
于是她继续趴在屋顶看着。
她看到了佛堂里走来个人。
林老夫人开口:“大师。”
林潇潇认得此人,这是京城有名的一禅法师。
中周人修仙,却不信佛的,佛是关外的神,与中原大地本毫无关联,却还是受不少民众的爱戴,没想到林老夫人也是如此。
一禅法师虽已年过半百,但是看上去还是英气十足,可想而知年轻的时候是何等风华绝代。
他深深的看着林老夫人,目光如距,暗藏深意。
林老夫人支开刘嬷嬷,便向他跪下,“弟子深知大师不是一般人,大师啊,有一缕魂魄本是另外一个世界的灵魂,不该来到这里,您可有办法让她回到自己的世界?”
他把她扶起来,问:“夫人可说的是是九月初七所生出身的那位?”
林潇潇吃惊,他们说的是她?她就是九月初七生的。
“是了,她出生那日林家辉煌,变法成功。如今大势已去,我夜观星象,东方有紫星闪烁,是福是祸不可知啊。你说她是另外一个世界的灵魂?你错了,她前半生只是误闯桃源,如今只是回归本体,她不可能再回去了?”
林潇潇细细品味他的话,不可思议的看着他们,怎么可能?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林潇潇已经完全听不懂他们所说的,难道她本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她怎么可能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只见一禅法师摇摇头,“痴儿,痴儿。你痴迷不悟,究竟是为何?”
一禅法师继续说到:“你执念太深,心思太沉,不是一件好事,放下过去才能放过自己。”
老太太与一禅是旧识林潇潇是知道的,老太太与他们林家人都不是很亲厚,却一直在维护林家的利益,这本来就是自相矛盾的。
她一直不理解这个母亲所作所为,说她是当家主母,做好为家族利益做打算的事情那也是无可厚非。那她对谁都冷淡,亲女儿,继子,庶子女,她都冷眼旁观。谁对家族有利扶持谁,谁危害林家她就放弃谁,毫无顾忌。
还有,她与林辉的夫妻关系更是名存实亡,两人早就分隔两地,老死不相往来。
这其中与林潇潇应该也有所关联吧。
林老太太还在跪拜着,一禅法师摇头,念了句佛语,就出门而去。
老太太没有送客,只是走到里屋。
林潇潇在屋顶也跟着慢慢走到里屋屋顶去。
只见老太太又一次跪了下来,她跪的虔诚,眼神不容懈怠,面色肃然。
林潇潇小时候好奇里屋的样子,但她即使再顽劣也不敢在严厉的母亲面前放肆,她非但不敢放肆还很尊敬这位母亲,所以她从未想过偷偷来里屋看个究竟。
如今她还是偷偷的看了,那以往敬重对这位母亲而言真的一文不值,林潇潇也已经把那些繁缛礼节抛之脑后,今日是要看个明白了。
只见老夫人跪拜的那位神是一尊高挑的神像,那神像与正常人一样高,立在桌子上,神像一手握剑一手指天,颇有一副指点江山的鸿鹄之志。
林潇潇有点不可思议,这神像并不是关外的佛,而正是中原的神,至于什么神她无从知晓,但她确实见过不少次。
这就是那座破庙里的神,京城的破庙和魔城脚下的破庙里供奉的就是这位神,也不知道当时逢什么变故,这本该是富丽堂皇的石庙破旧不堪无人问津。
林潇潇还以为这神没有人供奉了,却没想到她这位母亲还在这么虔诚的跪拜着。
林潇潇内心复杂,说起这位神,也是她的“老熟人”了,每次她非常惨的时候,生无可恋的时候,他总能给她容身之处,虽都是巧合,却总是这么合时宜让她不至于流落街头饱受风霜之苦。她感激这位与他一样落魄的神,却也同情他与她一样辉煌过,却落得如此下场。
那一年在魔城脚下,林潇潇受尽折磨和唾弃,她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切,她日夜无法入睡,看着面前这位带着笑意的神像,就觉得非常的讽刺,她以为庙宇是神圣的地方,却不曾想到这里其实是人们欺负弱小发泄悲愤的肮脏之地,她苦笑着神也过着这样悲凉的日子,非但没有香火还承受这魔界的污言秽语,到底神和魔谁是谁非?
没想到这位“老熟人”也还在她家里,这是什么缘分?
“神君,神君,皖儿错了,错了。”
林老太太在喃喃自语,吐露出自己的闺名。
“我不应该吧她生出来,她长的越想她我越恨!我很林辉,他就是要折磨我,让我生出她来,让我杀了我自己的女儿,折磨我。”
林潇潇听的云里雾里,却也知道她口中的“她”就是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