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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杜若1

我是杜若,妈妈说这是一种花的名字,我是路边的小野花,我很普通甚至平凡,我有着不出众的外表,我的成绩也不是很好,我唯一值得称道的只是我的家庭。我出生在一个所谓的“书香门第”,我的爸爸是个工程师,以前因为某个重大工程上过报纸的那种,我的妈妈外公外婆舅舅七大姑八大姨都是不同学校的老师,妈妈年轻的时候为了伟大的教育事业,一直到三十多岁才有了我,家里有很多老师在小学的时候还是有很多的好处的,学校里的老师都认识我,有的时候老师还会去办公室给我拿零食吃,我口中亲切的阿姨,就是我的老师,同学们都很羡慕这样的我,我觉得自己是学校里的小公主。

但是,初中以后,情况完全不一样了,我变得一点也不喜欢我的教师家庭,我的教师亲戚们。

每天我就像活在一个巨大的蜘蛛网附近,我是可怜的小飞虫,我的教师亲戚们是旁边等待着我就范的蜘蛛,等待着我犯错,闯进蜘蛛网,然后她们一拥而上,把我的罪状和我的妈妈细数。

“今天听你刘阿姨说你在走道上和一个男生追着跑来跑去?”吃饭的时候妈妈装作不经意的说起,刘阿姨,初二生物刘云梅,今天是她告的秘。

“没有,今天是那个人把我的课本抢走了,我是去拿回我的课本。”我跟妈妈解释。

“人家为什么会拿你的课本,你不要跟我解释,你妈妈我当了二十多年的老师,我都知道,以后你不要跟男生在走廊上追逐打闹了好吗?这对于其他同学来说不安全,对于你一个小姑娘来说,也不好看。”妈妈放下碗筷,认真的看着我。

“可是……”

“吃饭吧。”妈妈不在看我。

妈妈就是这样,她从来都不愿意听我的解释,她觉得我是在狡辩,妈妈唯一相信的只是自己教学二十多年的经验,妈妈不希望我和男生有接触,她总是担心我早恋,这一点已经到了惊弓之鸟的程度,因为她曾经有一个很喜欢的学生,就是因为早恋然后怀孕最后去了不正规的小诊所最后死在了手术台上,妈妈为此痛心了很久,有一段时间,我每天都洗头发,妈妈就怀疑我是不是有了喜欢的男生,到处探查,谨防我早恋,妈妈说,不成熟的青果是有毒的,可是这一点她真的想多了,我这样的人,有什么人瞎了眼会愿意跟我早恋呢?但是还好,妈妈从来不禁止我看书,她允许我看任何书,所以我很喜欢安妮宝贝,我觉得在某一天,我一定会遇到那样一个男人,他可能不高大,可能不帅气,可能很贫穷,但是他能把我从现在的生活里拯救出来。

我遇到了我第一个心动的人,在我高一的那年,他和我想象的一样,真的不高也不帅,但是我们有共同的爱好,都喜欢二次元的事物,我们是前后桌我们每一天都聊的很愉快,我等不及了,就是他了。于是,在一个晴朗的下午,我把妈妈花瓶里的玫瑰拿走了一只藏在书包里,在整个班级大家都在,众目睽睽之下,我用教室里的多媒体放了一首《恋爱循环》,教室里的音响效果并不好,但是这并不影响我快乐的心情,我觉得我即将拥有他了,我们之间只差一层窗户纸,他太害羞的话,那就由我来捅破。

我拿起了玫瑰,在音乐声中,走向了他。

但是,他逃跑了。

他先是愣住,然后看着我,满脸的疑惑,他不知道我要干什么,后来教室里的同学开始起哄,他好像明白了什么,他转身就向教室后门跑去,我不知所措,但是他的手机留在了课桌上,还有没有关的微信界面,我清楚的看见,上面他正在和那个备注是“大宝贝”的人正在进行的聊天,具体的内容我不太记得请了,只记得一句“我只喜欢你一个”,我帮他给手机锁上了屏幕,他的隐私,不能让别人看到。

其实,我也不想看到。

我的第二个男孩是在高二分班以后遇见的,请允许我称呼他们为我的男孩,因为我不想暴露他们真实的名字,其实我们真正的第一次见面不是在学校里,而是在以前妈妈带我的的一个老师家孩子的升学宴上,他的爸爸也是老师,当时我们坐在一个桌上,他很不愿意来这场宴会的样子,一直显得很不耐烦,他已经不记得我了,但我还记得他,所以在分班的时候遇到他,老师还把我们安排成了同桌,我觉得这一定是上天恩赐的缘分。

教师家庭的孩子分为两种,一种是自己天资聪敏而且在家庭资源的肩膀上自己也很上进很优秀的,另一种就是像我和他这样,资质平平但是家里寄予厚重的期望然后只会对我们越来越失望的,这样厚重的期望对我们来说是很沉重的压力,不仅是父母的期望,还有任何一个父母认识的优秀的孩子的比较,老师知道很多的优秀孩子,所以我们不得不被拿来跟更多的优秀孩子比较,我是比较乖巧的那种,虽然天资平平但是也没干什么出格的事情,其实只是因为我怂。但是他很不一样,在这样的重压下,他敢于反抗,他上课睡觉,他顶撞老师,他和校外的不良学生待在一起,一次一次,消磨着家人对于他可能有一天会醒悟的期待,直到后来,他爸爸甚至说:“只要我儿子还活着就行了,他干什么我们也管不了。”

我真羡慕他,我真想像他一样,如果我无法成为和他一样的人,那么我离他近一点也是好的。我向他示好,我给他买东西,他逃课我给他打掩护,他的烟手机我都帮他藏起来,谁都看出来我喜欢他,大家或心疼或笑话的看着我这个傻姑娘,终于有一天,他看到我了,他说:“杜若,我知道你喜欢我,可我一点都不喜欢你,不过我可以跟你在一起。”

他愿意跟我在一起,我有了一个男朋友,不过我的生活好像没有因为他的加入有任何的改变,我还是过着跟一样单方面付出的生活。

哦,不,有改变,我第一次和男同学出去约会了,他带我去了电影院,虽然他没有签我的手,也没有我想象的我能靠在他的肩膀上,但是电影票是他买的,这应该也算是他为我的付出了,尽管后来别人告诉我,其实那天是隔壁班的那个艺术生放了他的鸽子,我承认有点失落,但电影还是被我看了,不是吗?至少他还是我名义上的男朋友,不是吗?

不过后来,他还是抛弃了我,没有一丝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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