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二再次走到城门,不知道是第几次,凡是过路的人无论男女,只要有一丝一豪嫌疑,像那日桓仁所说,凡是犹疑都会被一一盘查,还要用水净面,两年,都快两年了,竟然还是如此!
一二转身往回走,她现在扮演的是一个罗锅妇人,连眉毛都被她刮下许多,鞋子穿的也是大的,拖着走路,脸上多出几个黑点,她娘给的易容药她根本不会治,方子倒是背过一堆,没人给她试,她也找不来那么多药材。
一二走到一家门前,推开进去“我回来了”。
是杜婷婷“娘回来了,快吃饭吧!”
一二点头,看着不过十三岁的孩子。两年前她穿着士兵的衣服,趴在车底趁着黑夜逃出兵营,在城门前徘徊三日却是逃不出去。
知道出城无望,一二往山里面走,竟然在村口也看到她的画像,虽然没有脸,吓的她敢紧往山里面跑。
最后停在这个山里的村外,她徘徊五日也没有能进去的方法,只好整日躲在附近徘徊,是夜一个女孩子跑了出来。
一二却是听不清她说什么,只听到她大喊“求你了,杜婶婶去救救我娘,她流了好多血,求你了,里正里正!”,消瘦的最后跪下。
“扫把星托送,快走,他今天不在,都是命。”只见那妇人关上门,没再出来。
一二听不清那夫人说的什么,见没动静大着胆子走上前“我会,或许可以”。
那女孩子看向一二什么也没说,死死的盯着,拉起她就跑“若是你能救,我的命就是你的”。
女孩子把一二拉到屋子里,见妇人却是已经断气“娘,娘!”
一二上前查看“这孩子我能救,你看”
小女孩儿听到,就像是重建生机爬起来“那你救”
一二“去拿刀,无论我做什么都不要惊讶,你能做到吗?”
女孩儿没说什么,转身去拿刀,跑回来递给一二“快!”,这是她最后一个亲人。
午夜,静的吓人,打更人听到婴儿的啼哭,看向声音的方向“扫把星?”转身快步离开,就怕沾染到什么。
一二把孩子抱出来“你们这里在哪里埋人?”
女孩儿进去看着尸体“后山杏树下,那里埋着爹爹”抱紧孩子。
一二听到坐下,有了算计“你妹妹早产也被憋得太久,日后少不了看病就医,”望着四周不算富裕的屋子“我能救,不花钱,但是我要当你娘!”散开盘着的头发。
女孩儿开始听的紧张,怀里的孩子是她娘用命换的,听到后面猛然抬头,却不惊讶“扫把星,灾星,村里面都说我不幸,一出生克死了祖父母,年前爹爹也死了,娘现在也走了,我希望妹妹活着,我叫杜婷婷,娘”。和一二说得清楚。
一二离得很进,听得清楚点头,是个好孩子难得如此还心地纯良“我叫,,,”停了一会儿,“你娘叫什么?”
杜婷婷“郝佳人,佳人难再得的佳人”。
一二“谢谢她把你教的这么好,以后我就是你娘,孩子先放下,你能一个人去埋好吗?我怕明日有人来”。
杜婷婷点头“我可以,”望着院子里的草席,她爹也是她拖去的,背上铲子拖着厚重的草席出去。
一个时辰后,一二见杜婷婷回来“怕不怕?”怕不怕她,怕不怕她娘的样子,怕不怕一个人出去?
杜婷婷摇头抱起孩子“她不吃奶行吗?”
一二“现在不能吃,要等到三个时辰以后”。
杜婷婷才坐下“不怕,自从我娘生了我,身体一日不如一日,三年前我娘就不能再见风”望着孩子,“她说我太孤单,一定要再生,我爹爹也怕我不好嫁,拼了命的出船打鱼,最后只剩下这个孩子了”。
一二不知道该说什么“一切都是巧合,她不是活着”。
杜婷婷点头“我不怕,你比村子里看着我长大的人好,你不怕我,我为什么怕你?除了你没人愿意救我们,我去找奶。”
一二点头,她都不知道能在这里留多久,更不敢贸然帮倒忙,见杜婷婷消失在黑夜,她看着床上的孩子,她只会接生,这孩子能不能活看命,太弱太小,才七个月。
一二不知道杜婷婷是如何找来的奶羊,只管喂孩子,喂完问出问题“你们平日怎么活?”
杜婷婷早慧,昨日是被吓得反应不过来,今日见到她一身兵服,昨夜又是躲在村口,就知道她定有蹊跷“你是军中跑出来的?会医术?因为家里面出了事被流放的吗?”见一二不说话每当她是默认,几年前巴陵还很乱,他跟着爹爹卖鱼常见到这样的女人。
“以后我会接着出船打鱼,上城里集市去买,你只管照顾她,不要出去,我家没人敢来,很安全,我会做好饭采,顿顿有鱼,不会让你饿肚子,我很会卖东西,你不必担心”。
一二发笑“那就麻烦你了,我不会吃的很多,以后说话可以大些声,我想我有一只耳朵听不到了”。
杜婷婷“好”天快亮了她要去爹的摊位,换上一身男装,杜婷婷转身出去。
一二见到不奇怪,也不阻拦,只是更加用心照顾这孩子,算是报答。
“我回来了,这是你说的药材,看看齐不齐,不对我再去买”
一二接过来检查“对”转身进屋,去磨药“饭给你热好了,辛苦了”。
杜婷婷摇头“不是说我来,你不要离开杜莱,她”。
一二“她需要人照顾,我比你知道,抱着她晒太阳的时候弄得,好了,去吃吧”。
杜婷婷“你能?”
一二“等你吃完,我看看她去,她离不开人~”
杜婷婷“好,吃完我收拾”。
一二“好”这孩子,只有在杜莱身上会让步。
春去秋来,又是一季“你又去哪里了?大街上都是找你的告示,你可不要再出去了”。
一而发笑“怕我这个疾医没了?”转个身关好门“我这样谁认得出来?!别担心了,我不出去就是,还不是你最近不捕鱼了,我可以有空才出去的”。
杜婷婷转身进门“我怕你也被我克”。
一二只见她嘴动“你说话大些声音,我最近好像越发听不清了”。
杜婷婷担忧,更大声“为什么会如此?这种声响,去年你还是可以听到的!”
一二摇头“我也不知道”。或许该问问娘,也许会有办法。
她醒来以后半年才知道,那时已经是三年以后,太诡异了,却容不得她不接受。
“明日,我教你写字,你要用心学”
杜婷婷很聪明,眼眶泛湿“已经这么严重了?你会不会?”想娘亲一样慢慢连话都说不出。
一二“没什么。你要是学不会,莱莱的药你可就找不全”,她是很久以后才知道,许多药材是她上山挖的,许是郝佳仁常年缠绵病榻,又难找到疾医看,这孩子才学会挖药的,很聪明。
杜婷婷“好,我就学”,转身去拿纸笔,她起过蒙,后来不能去族里的学堂,才放下的,她娘也会写字只是没精力再教她,她又要去赶集市,才荒废的。
一二“好”。
是(岳阳楼)巴陵城楼的钟声,惊起一群飞鸟,是有什么大人进城吗?
是黄幽“在看什么?”
指着西方“飞鸟,一二你快看”
黄幽点头“我看到了,飞的真高”。
李嗣怎么可能让他再去送死“哥进去了,一二不好见凉”。
李璟“我背你”。
黄幽点头“又胖了许多”。
顾西爵“报,将军信”
桓靑看着南飞的雁“该回去看看了,八州刚稳,我怎可攻北,破坏平衡”。
顾欣“将军是要?!”
桓靑“必输,不能胜,还不是时候,理由”,看向西津边关的方向“就是没有粮草,撤退!”
顾欢“将军可是从一开始就有打算?”
桓靑“对我来说,你们才重要,北上次之,确保无人伤亡,退回龙亢”,握紧怀中的信,先行撤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