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二喜好碗走进床榻,捡着衣服,见他的床布也该换,索性一起拿起来,猛地掀开,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应该是一把剑掉在地上,上面还裹着布,一二弯腰去捡。
桓靑听到声音抱着孩子跑进来“别动!”
一二捏起布角,带着同心结的剑,砸在地上,赶忙去捡“对不起,对不起”,她知道习武之人看重这些。
只是这同心结?为什么这么眼熟?拿起来仔细看,果然有字,是!?看向西厢。
桓靑夺过去“谁让你动的?让你洗衣服就洗衣服,谁让你洗床布?!”她看到了,她看到了!一定是的!不然不会用这么惊讶的眼神看着他,该怎么办?她知道他是桓靑了。
桓靑气结,一时间就像是愤怒的孩子“没错!我就是”。
一二跑过去“你是西厢!你是西厢哥哥!是内个给我养鹌鹑,陪我睡午觉,还听我唱歌的西厢哥哥!没错了我就说怎么会这么巧”。
抓过那个同心结“这上面带着我的小字,是个哑谜”仔细地看“你的嗓子好了?额头上的红痣呢?怎么没的?太好了,你的嗓子好了,我终于不用愧疚了”,一时间又哭又笑。
桓靑却是浑身发颤,不对,这不对,仔细看着她的眼睛,一二分明是没认出他!怎么可能?她不记得了?!竟然不记得了?!
还是她演技太好!“你”,闭上眼睛又睁开“是,我是西厢,你是一二?”从长计议,如果是骗他,他陪她演下去,也好。他骗自己,因为一二完全骗不过他。
一二点头“是,我是,见到你真是太好了,西厢哥哥,我一直担心你,娘亲也是,我们都担心你,这次出来我还背着好多药”。
眼神暗了暗“可惜都被水冲没了,那些药虽然不根治,但可以缓解许多,还好你的嗓子好了”。
桓靑看她不似作假,一时间竟然不知道如何接下去“你嫁人了?还有两个孩子?那杜婷婷莫非是你几岁就生出来的?”等着她说话。
见一二不说话,眼神变得低沉“怎么?编不下去了?”
一二摇头急忙解释,或许只有西厢能带她出去,她不想错过“不是的,是李璟,我被李璟抓到船上,备着给一个叫李轻孕妇接生,孕妇下船的时候摔了一跤,难产但孩子我救活了,可是他要杀我灭口”。
“后来我逃跑跳下悬崖,落到水里,醒来在一个山洞里,睡在冰上,他竟然死了都不放过我,还把我抓回去冻着,我听运送货物的人说那里是龙亢,李璟竟然成了将军,李轻和我说过他们去龙亢!富贵险中求!”
“我在寒洞里醒过来,害怕极了,爬到一个箱子里,醒来就被运到这里的军营,后来我躲起来,我混到一个校尉的房间,听到他们拿着我的画像找我,我穿着士兵的衣服才混出来的”。
看向桓靑“西厢哥哥,我真的什么都没做,我只想回家,你帮帮我,这城里面贴着我的画像,描述的极其细致,我根本出不去,他们还连罪,我,你帮帮我”。
桓靑皱眉,听的糊涂也明白“你出来多久了?”
一二“三年”,又是摇头“或许六年?!我不记得前三年的事情,我醒来以后只记得我从家出来,被李璟带上船,后来李璟追杀我!”。
桓靑却感觉胸闷,气短,她竟然忘了,忘得干净!“你最好是没骗我!记得这些也好”,眼神里像是黑暗的深渊。
一二摇头“没有,我没有,西厢哥哥,你帮我,我只有你了,你帮帮我”。
桓靑扒开她的手“你容我考虑考虑,去做饭吧,衣服先放下”。
一二喜出望外“好,西厢哥哥就算你不帮我,也求你别把我送到军营,求你了!”转身出去。
桓靑“顾东爵!沐橙到哪里了?”
顾东爵跳出来,隐身在影子里“最快还有五日可达”。
桓靑“你信她说的?”
顾东爵“属下不知,但沐橙一定有办法”。
桓靑“我信,她认出我是西厢却满眼惊喜,和第一次一眼,也是如此,让我救她,真是个傻子”,挥手让他退下。
担心他吗?还带着缓解嗓子的药,为什么不说?!为什么记得他对她的好,为什么愧疚?为什么要弥补?全是弱者的表现。
桓靑看向院子里走来走去的人“为什么不躲好?为什么失忆的是你?”
桓靑起身拿起落日弓,转身走出去。
一二紧张“西厢哥哥你去哪里?”
桓靑“后山,打猎,你先吃”,他无法冷静的和她坐在一起,谎言被戳破,只有他知道真相,原来这么痛苦。
将夜桓靑回来“你怎么还在?”
一二点头“等你回来吃饭,孩子给婷婷抱回去了,快来还是热的”。
桓靑放落日弓在桌上,却觉得刺眼,这不是他希望的吗?一二什么都不记得,他们可以从心开始,把弓放在桌下。
一二“西厢哥哥,你先吃,明日我再来”见到桌下的弓箭,蹲下身体“我帮你放起来”。
桓靑却推开她“别碰!”见一二坐在地上,收回手“明日给你加半吊钱记得把孩子留在家里”。
一二也不生气也没有伤心,无所谓的站起来,只有讨好“好,那你先吃,我走了”。
桓靑看着落日弓“为什么没有伤心?我们可不是什么童年玩伴,你爱我”,他也不再是当初的小可怜,哐啷一声,是大门落锁的声音。
桓靑“顾东爵,坐下一起吃”。
顾东爵坐下“将军,她真的不记得了?要不要带小姐过来,或许?”
桓靑摇头“除了吓到她,让她逃跑,什么用都没有,她从来都不会为了孩子舍弃爱人,只怕这个一二还会加个更字”。
桓靑放下筷子“传信过去,让沐橙快些”,起身离开,他已经有了心中盘算,这才是桓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