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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亦不禁生出猜测，手臂上的伤痕与近日烦乱的心绪是否与白晓越有关，是因为他违抗了天命？
他敬天道，遵往复，却不能眼睁睁看着白晓越依窥天镜中所现，为救自己而亡。
这，是否一种对天的大不敬。
六界之中，神位列九重天，最受尊崇，却也受限最多。
他是天界战神，天尊和母后都说他会是将来的天帝，威慑四方，匡扶六界，这副沉甸甸的担子，自他晓事起便自觉地往肩上挑起。
可是这一次，他不能遵从师尊和母后的意思，将白晓越除去——
“殿下，你怎么了。”白晓越见妄染久久凝视自己，微微扯了扯他的衣袖，一脸的温柔小意。
“阿染，快来，阿芙真的醒了！”御华急唤道。
软塌之上，拥有绝世姿容的女子正一脸深情望着御华，语态娇嗔道：“爷，奴家爱你爱得好苦。”
若不是阿芙下巴上铁青的胡渣，御华恐怕真要把持不住再将她拥入怀中。
妄染目光中染上一层冷意：“你到底是谁。”
被忘川厉鬼啃食的残躯没有这么容易复原，且更诡异的是她形貌上发生的变化，妄染已想到一种可能，看向身边紧挨着自己的小狐狸，叹了口气，一只手捂住她的眼睛。
万年行走各界斩妖除魔，他见惯了魑魅魍魉的奸计，此时一动念，阿芙身上女子的衣衫已被一层薄薄的紫色火焰燃尽。
男人的身体展露，御华面色骤然大变！
这娇滴滴的浮游精，他曾经的枕边人，分明已彻头彻尾是个男子。
“爷，我是你的阿芙啊，一夜夫妻百日恩，您不要我了么。”
被剥去外衣的蜉蝣精不再掩饰，一番唱作可谓赤裸裸的挑衅，媚眼儿勾着御华，对自己正袒露着躯体毫不在意。
电光火石的一瞬，妄染已经出手攻去，直取阿芙的内丹之处。
浮游精来不及躲闪，胸口被抓出一个大窟窿，随即化作一缕青烟，往梁顶飘去。
果不其然，内丹处空空如也，连血都无一滴。
“天哪，怎么会——”御华忽然大声叫了起来，天灵盖一阵突突直跳，抽剑便去追那抹黑烟。
“内已中空，行尸走肉尔。”妄染念动缚神咒，那黑烟忽然一滞，被御华的飞剑当空穿过，又幽幽化作阿芙的样貌。
单手捂着胸口宛若西子捧心状，对御华道:“爷当真无情。”
“不许看。”妄染瞪了眼白小越，见她楞在当场，直悔自己怎么把这只傻不愣登狐狸放进来了。
“殿下，他没穿衣服……”白晓越脸刷的红了，却偏偏忘了将目光挪开。
妄染无法，又祭出一个麻袋样儿的法器，将蜉蝣精整个收了进去。
又面向御华:“这妖孽暂且由我押着。”
“那是，自然。”御华亦心有戚戚焉，只是仍不明就里，“阿染，这到底怎么一回事，莫非阿芙是在忘川中被人夺了舍？”
“单是夺舍不会改变形态，如今她不过一具行尸。”
他心中已有猜测，只是还不能够确定。
那日是他亲自将后卿镇压在寒潭底，若说他提前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溜走，又上了蜉蝣精的身，那么此时在寒潭中便只会剩下一具腐尸。
金蝉脱壳之计固然巧妙，但亦会在蝉蜕中留下一部分本源之力。
尤其是要瞒住他，后卿所付出代价想必不小。
“我要再去一趟寒潭。”妄染一手拎着麻袋，简单吩咐白小越，“在我回来之前，你不要离开紫云殿。”
御华上前一步，“阿染，此事毕竟因我而起，我跟你一道去。”
妄染略一沉吟，点了点头道:“也好，你与我一道先去拜见师尊，将此事禀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