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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洛知鹤叹了口气继续说道“你说吧。”
“第一,我要见我娘。”
“你说的是方雪萍?”
“爹这不是明知故问么。”意思就是说,在场的这个,和自己没有半毛钱关系。
洛知鹤原本以为,萧如喑会利用这次机会向他索要钱财,听到她这要求,倒是松了口气。
“好,那个,就你吧,”洛知鹤指了指一位婢女“去,把方姨娘叫来。”
“是。”
......
“紫吟啊,你娘马上就来了,那你剩下两个条件呢?”洛知鹤紧张地问道,他生怕萧如喑会向他索要钱财。
“第二,此次我回来带的东西,出嫁时我会带走,你们别动。”
萧如喑这话一出,洛知鹤就急了,因为,自萧如喑进门起,他的视线就放在了萧如喑身侧的那两把剑上,不难看出,这两把剑都是上上品,洛知鹤有个儿子,今年十五岁,因家中就他一个男孩,洛知鹤对他宠爱有加,所以洛知鹤便觉得,萧如喑手上的两把剑,只有他这个宝贝儿子配的上,这次萧如喑回来,一定要想个办法,让他把这两把剑“让”给他儿子。
“这个,紫吟啊,你一个女孩子,天天身上带一把剑,不太好吧,这剑倒不如给你弟弟,在说你一个女孩子家家,那里舞的动啊。”
“就是,还不如给我呢。”
来的正好,萧如喑心里想着,便马上接了一句:“好啊,三弟弟,你要是舞的动,我就给你。”说完,就将手中的白剑一抛——
那洛三少爷想都没想,伸出一只手就打算接。“哎呦!”可他万万没想到,这剑有如此之重,一个没接住,那剑就直接掉在了他脚上,不由得疼的一声大叫,想把剑挪开,可奈何那剑好像有千斤重,怎么也挪不开,搬不动。
“爹,爹你快帮帮我!把他弄开。”
洛知鹤见他的宝贝儿子都急的快哭上了,心疼不已,开口便骂道:“洛紫吟,快把这东西从你弟弟脚上拿开!”
萧如喑没说话,走过去,单手握住剑鞘,不费吹灰之力就提起了那把剑,那剑名曰拂霜,是萧如喑下山前到她手上的。世上仙剑一般分四种,铜魂剑,金魂剑,银魂剑,琉璃剑,铜魂剑最次,依次是金魂剑,银魂剑,琉璃剑最好,而萧如喑手上这两把,都是琉璃剑,白剑名为拂霜,是她的贴身佩剑,剑刃是一块在长白山寒冰中封存千年的玄铁制成,剑刃极薄,剑鞘和剑炳都是金刚石制成的,可想而知重量有多重,那把黑剑是拂霜的双生剑,名曰赤墨,萧如喑的师傅说过,若日后她遇到天定之人,可将此剑赠予他。
“爹,那什么破剑,我不要了。”
“阿晓啊,这......”
“爹,我不要,我不要!”
“好好好,不要,不要。”
萧如喑真看不下去了,只好接着说道:“既然弟弟不要了,那我也不强求,爹可别忘了,我还有第三个要求没提呢。”
“第三,还请父亲把我的名字从洛家族谱中抹去,从今往后,我不姓洛。”
“紫吟,你说什么?”
对于萧如喑提出的这个要求,洛知鹤心中肯定是求之不得,可是,尽管是这样,场面,还是得做足了。
“我说,还请父亲把我的名字从洛家族谱中抹去,从此以后,我不姓洛。”萧如喑又把话原封不动地重复了一遍。
“紫吟啊,你这又是何必呢?你就这么不想,认我这个父亲吗?”
这句话听着没什么问题,但实际意思就是说,是萧如喑不想要他这个父亲,不是他洛知鹤不想要这个女儿。
不过,萧如喑可没时间和他在这儿玩文字游戏,她只想早点离这个“家”,越远越好。
“父亲又何必如此呢,您心里应该早就不想要我这个女儿了吧。”就这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就又把矛头指向了洛知鹤。
“吟儿,吟儿,是你吗?你回来了?”就在这时,厅内又走来一妇人,这正是萧如喑的生母——方雪萍,她看见大厅内的情况,甚是不解,便开口问了一句,“吟儿,你们这是?”见方雪萍发问,就有一家仆过来回话,在她耳边轻轻说了几句。
......
“吟儿啊!”方雪萍一把上前,拉住萧如喑的手说道“吟儿啊,你这,你这使不得啊!”
萧如喑看见娘,便有一股泪水涌上来,最后,还是被她硬生生地压了下去,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娘,对不起,您生育之恩,女儿报不了了。”
“父亲,这第三个要求,你到底是答不答应?”
“哎,如喑呀,这.....好吧。”
......
萧如喑跟着父亲进了家中祠堂,亲眼看着父亲将自己的名字从族谱中抹去,但心中,却没有任何感觉——心痛或悲凉。
......
“紫吟,你后日就成婚了,就先在家中住几天吧,我叫人为你安排客房。”
“父亲,哦不,洛老爷,我就不在这儿住了,我去客栈就行了,多谢。”
“如喑啊,你当真就如此绝情吗?”
“如果我说是呢?”
萧如喑嘴上这么说着,心里想的却是:父亲,不是你先无情的么!
......
就这样,萧如喑在客栈里呆了两天。
......
大婚当日,萧如喑来到洛家,换好了一身喜服,与其说是喜服,但还是原来的一身衣服,只是在上面多披了一件红纱,甚至,连盖头都没有。
临出发之前,萧如喑的娘一直抓着自己女儿的手,泪流满面,而萧如喑也一直看着母亲的脸,恨不得把母亲的脸刻在自己心里,因为今日一别,再见,就不知是什么时候了。
“二小姐,轿子已在门口侯着了,您该出发了。”这时,一婢女在门外提醒。
“吟儿,走,娘送你出去。”方雪萍哽咽着。
“母亲,女儿不孝。”依旧是那平淡的没有一丝波澜的语气。
萧如喑从小到大,除了七岁那年,就在也没有在人前掉过眼泪,这次,仍是如此,因为她一直以为,哭解决不了任何问题,把自己脆弱的一面展现出来去博取他人的一点同情没有一点意义,所以她这个人,就算有泪,也都是直接憋回去,藏在心里。
不知不觉,两人已走到门口了,萧如喑低头进了轿子,在送亲队伍起程的那一刻,方雪萍撕心裂肺的喊了一声:“吟儿!”
正是这一声,刺穿了萧如喑的心,让它狠狠的痛了一下——
好久没有这样的感觉了,上一次心这么痛,是什么时候了。
不知不觉间,萧如喑的思绪飘向了九年前的那个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