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说你想去哪里呢?”
店老板将摊位打扫干净,笑着问道。
“不知道,这么多年也没有去过什么地方,除了会偶尔会去别的地方出差,待不到几天就得赶回来。说起来我还真不知道去哪个地方。不过离这里不算远的白光城挺不错的,可能会去那里吧。”苏生在一边帮忙,把错落的塑料凳叠起来。
“我是年纪大了,经不起颠簸,不然多走走也是不错的。如果你有兴趣的话确实可以去白光城看看,我老家就是那里的,好多年没回去了,听说现在发展得不错。”
店老板有些惆怅。
“您也可以回去看看呀,现在交通还算发达,这里停几天也没有什么问题。”苏生笑着说道。
“说说罢了,这么大年纪也懒得动弹,再说过了这么久也没有什么熟悉的人和事了,白白跑来跑去没有意义。”店老板拍了拍自己有些酸痛的腰,忽然想是想到了什么似的,转过头认真的看着苏生。“如果你真的打算去一趟白光城的话一定要跟我说,到时候帮我个忙。”
“行,您先说,我们认识这么多年了。”苏生没有推拒的意思,当然也没有立刻答应下来。
“说起来也是挺麻烦的,就是我那边有一栋老屋子,放了不知道多少年了。既然我现在并不打算回去,这样白白放着也实在有些浪费,如果你去那边的话就帮我处理一下,是卖掉还是租出去都可以。”
“您就这么信任我?对了既然这样你为什么不回去呢,总比天天在这里风吹雨淋的好得多。”苏生诧异的问道。
“到了我这个年纪,在哪里过都是一样的,现在能天天出来活动活动,自力更生总比待在那里陪着一栋老屋子等死强得多。”店老板乐呵呵的说道。“那也不是什么值钱的物件,位置又偏,现在也没有几个人喜欢这样老旧的房子,再过几年没有打理指不定那天就垮了。”
苏生没有多想,答应了下来。
行李没有多少,轻车从简。
现在这个时代,交通已经很便利了,特别是这个由数百座城市组成的同盟国,在整个州都是数一数二的。搭建的轻轨纵横其中,如果人体的血管,连接着各个城市的生机。
这个世界目前的时代不算太坏,但身在其中的人许多都很难看到什么希望。
想要改变这些,总要有些依仗,那是平常人所难以接触到的,却又息息相关。
苏生查询了一下车次,通往白光城的列车要后天才有,也就是说这两天他还是要继续待在这座城市,而他的住所已经与他无关了。
这似乎已经是一个有些尴尬的问题。
当然附近的宾馆也是一些不错的选择,虽然有些高昂的价格让他着实感到头疼,人生近二十来年,他一直没有脱离这个贫穷的状态。
有些孤僻的性格让他没有什么朋友,就连临时想要借宿一下都找不到地方。
说起来还有些活该的意思。
那么,那些隐藏在阴暗巷子里的黑旅馆,差不多是他目前最好的选择。所幸在安城待了这么多年,还是有些熟悉的,没有将时间完全浪费在狭小压抑的公寓里。
地方不算难找,巷子里各个角落贴满了类似的小纸片充当广告,随便找了一个拨通上面的电话。
沙哑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过来,不知为何给苏生一种熟悉的感觉。
那人似乎有些年纪,不过却没有什么耐心,直接了当的将自己的位置报给了苏生,一副爱住不住的模样。对于苏生是不是安城彻查黑旅馆方面的卫队成员,完全没有这方面的顾虑,与之前接触过的那些旅店老板相差极大。
头顶昏暗的路灯一闪一闪的,明显接触不良,也许下一刻就会罢工。
顺着巷子往里面走了大概五分钟作用便看到一个消瘦的身影,有着明显的驼背,苏生很容易便认出来是之前开拖车的巴士公司维修员,小老头刘工。
不过显然对面并没有认出他来,事实上两个人连句话都没有说过,对于小老头来说,谈不上认识。
在小巷角落里有一张黑漆漆的木门,上面满是斑驳的痕迹,中间的位置有几条明显的裂缝,似乎随时都会碎裂成几块。也不知道这里是旅馆的后门还是正门,不过还是很容易便看出小老头对这里的随意,可有可无。
旅店占地面积不算大,是一个看起来矮小的三层楼栋,也是最近几年才改建成旅馆的形式。
不过里面的环境并没有像外面那样恶劣,似乎定时间有人来收拾,不过看小老头将满是污迹的靴子随意的踩到干净的地毯上,这里应该不是他打扫干净的。
“打算住多久?”小老头从大衣的口袋里掏出火柴点着了挂在嘴角的烟斗。
“两天。”苏生回答道。
”要去白光城?“
苏生没有说话,就当是默认。
两人也没有什么可聊的,交了钱接过钥匙,苏生便在二楼找到了自己的房间。
有些狭小,不过安城的旅馆向来都是这样的,不论正不正规。
所幸的是并没有什么异味。
房间里简单的布置反而让人心安,除了一张床和一套桌椅,别无他物。玩了会手机,在外面的卫生间里洗漱了一下便到了半夜。
现在应该是一天中最安静的时刻,屋外的小巷里寂静无声,下水道里不时有老鼠成群结队,分不清是在寻觅什么。
不知道为什么,整个旅馆充斥着压抑的气氛,让人格外的不安。窗外的黑暗翻滚着,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其中蠢蠢欲动。
这不是一个宁静的夜晚。
不知为何,在苏生即将离开安城的时刻,他心中不由出现类似于烦躁的情绪....又或者是惶恐不安。
屋外的走廊有脚步声,由远及近,应该是旅店老板,在苏生房门前停留了一会,确定没有什么异常,便慢慢远去。从门缝中投映出点点灯光,摇晃不定,大概是烛台之类的东西。
苏生睁开眼睛,打开了床头的灯光,坐起身来。虽然房间里没有镜子之类的东西,但不难猜出眼睛肯定满是血丝,说不定走出去还会把人吓一跳。
这视线中发现了一个突兀的东西,只见在房门的缝隙里,被人塞了一张红色的小卡片。
这样的场景无疑会让人想到一些少儿不宜的东西,毕竟这并不少见。不过这张卡片上似乎没有什么图案,只是简短的一行字迹,苏生走过去将其捡了起来。
发现上面是一段很古怪的文字,有点像某种图案的形式,在文字的上方,有一个类似于海盗骷髅头的标志,看起来很诡异。
屋外有人影闪过,看起来塞卡片进来的人还没有离开,应该是在挨家挨户的投递卡片。
难道是什么邪恶组织,其实这些年在安城就爆发过不少这样的案例,不少人依靠一些障眼法成立某某某教会,坑蒙拐骗无所不用其极。
苏生小心翼翼的把门打开一条缝隙,把视线投向屋外的走廊,两侧的壁灯许多都已经熄灭了,只剩下几盏依旧在坚持着。靠着它们微弱的灯光,隐约可以看见一个佝偻的身影,手中持着一盏煤油灯,一步一步慢慢的往前处走。
那是谁?
看身型应该不是接待苏生的小老头,他虽然年纪看起来不小,但是作为一个巴士公司的维修工,身体还算是结实的。
苏生打开门,只见那个身影慢慢消失在拐角。
”你在这看什么呢?大半夜的不睡觉鬼鬼祟祟的。”
没想到这时候小老头刘工的声音正好出现在耳边,偏过头就看到他拿着个手电筒皱着眉头。
苏生也没有辩解什么,沉默了一会等小老头走了以后,转身回了房间。
把门关好后,目光看向手中那张红色的卡片,上面的骷髅标志格外鲜红。不知道为什么,苏生有种特别的感觉,这张卡片似乎是专门送给他的,那佝偻的身影充满了神秘的气息。
卡片上的骷髅标志让苏生想起了那个涂鸦的木偶头,不知道是不是巧合,两者其实很是相像。一想到这,疲惫的心神再也支撑不住,太阳穴一鼓一鼓的,传来一阵阵痛楚。
就在这个时候,手中的卡片像是感应到什么一般,突然无风自燃,仅仅是眨眼间便化为灰烬,苏生甚至都来不及反应,只能怔怔的看着手中的纸灰。
就好像,它是被苏生引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