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牛车上欣赏着周围的美景,倒也是人生乐事一件。
“姑娘与鹰愁寨是什么关系,看您也并不像下人丫头,出门怎不带个随从?”
赶车的大叔随便问了句。
张晓墨随便应了声:“我有点事要去办!”
牛车缓慢的走了半天,到了一处分叉口,大叔指了指旁边的路,说道:“从这里走一刻钟的功夫就会到一条驿道,姑娘可在那里搭载马车,过了歇马亭,距离东京城就近了!”
张晓墨跳下牛车,鞠躬致谢:“多谢大叔,小墨记住了!”
看这方向,一路向西。张晓墨走走停停,田地里的庄家,自由飞翔的小鸟,三三两两田地里锄草的老农,都让张晓墨感到亲切无比。
似乎她已经忘记了自己身处在九百年前的那个古代社会,空气很清新,张晓墨大口的呼吸着,如果自己能自由进出这幅画就好了,每次来都带着干净的矿泉水瓶,打包这里的新鲜空气回去售卖,哈,发财了、发财了!
转到了驿道,马路果然宽敞了很多,来来往往的车辆也多了起来,张晓墨很快就蹭到了一辆马车,随便聊了几句,她与车夫各自沉默着继续向前走。
虽然心情十分激动,可张晓墨心里明白,她要靠自己的一双手来填饱肚子,想到要用自己的双手赚钱养活自己,张晓墨的心里不禁激动起来,可是当她站在熙熙攘攘的汴河街头时,她彻底的傻眼了……
她能做点什么,是目前最大的问题。
话说,早上喝的那点粥早就消化完了,抬头看看日头将近中午,张晓墨的肚子不争气的叫了起来。
她为难的摸了摸肚子,又看看空空如也的两只手,第一次感觉到,钱就算不是万能的,但是不会让你饿肚子!
空气中飘来羊肉汤的香味,张晓墨抬眼就看到了旁边的那家王家羊汤馆。另有一面红底招牌挂旗随风飘荡,上头写着一个大大的酒字。
张晓墨咂吧咂吧嘴巴,仿佛唇齿间都是小火慢炖至松散糜软的羊肉,散发着大草原天然的清香。喝一口浓浓的羊汤,人间美味,不过如此。
搓了搓手,张晓墨大着胆子走上前去。
“客官,您几位?”小二笑脸招呼。
张晓墨略有些羞涩,看了看小二,又低了头,低声问道:“请问你们这里招不招刷盘子的杂工?”
“客官您说什么?”
小二的脸上挂着职业笑容,这么问了句。
张晓墨窘的头发都发胀了,脸红的跟涂了十八层腮红似的。
“你们这里,招刷盘子的杂工嘛?”
张晓墨的声音更小了。两只手在前面无措的拧着衣襟。
“姑娘,你从这儿往北走两个路口,那里会有你想要的东西!”
小二也低了声音,又朝着身后指了指。
张晓墨不解的看了看小二,小二点点头,然后又去招呼起其他客人,不过虽是接近晌午,店里的客人却屈指可数。
“是不是喝汤的客人?”那边像是老板的中年男人喊道,语气里满是不耐烦。
“掌柜的,姑娘是问路的!”
“走走走,轰走、轰走,别挡着老子做生意!”
张晓墨抬起头来看那位掌柜,年纪也不过四十上下,不像寻常影视剧中那些油腻腻的老板形象,略瘦的身材,一双没什么神色的眼睛看着外面的街道,手里的毛笔别在中指间,唇角略向下,无一点笑意。整张脸都写满了不耐烦,这家小店若不是有这样一个眉宇生风的店小二,整个一团低气压!
难怪客人会如此少。
张晓墨见到此情形,也不好再逗留,看来这家店的老板不会有什么善心。
店小二看看张晓墨,又朝着北边指了指。张晓墨点点头就往那走去。
才走到第二个路口,就听到锣鼓喧天、鞭炮齐鸣的热闹声响,张晓墨心道:难道是有人结婚?
忙朝着声音跑去,细看,却是一家大户人家,门庭上方悬着一块大匾额,上书:陈府二字,两旁各挂着一排大红灯笼,十几个腰间系着红腰带的男子满面春风的在门口迎接客人。
张晓墨不知道那店小二说的是不是这里,不过想想也对,今日不管什么原因他们宴请宾客,盘子估计都摞成山了吧,总该需要个人来刷吧!
肚子饿的咕咕叫,这时候就别管什么尊严不尊严的了。张晓墨犹犹豫豫的走上前,倒是迎客的其中一位男子走了上来,温和的问道:“正是饭时,姑娘喝一碗米浆再赶路吧!”
不待张晓墨开口说话,男子已经将张晓墨拉到街边的草棚下面,草棚沿子上也挂着红色绸布。
几张简陋的桌子坐满了人,见到男子走来,忙都起身齐声道:“祝老妇人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张晓墨这才明白,原来这家的老妇人做大寿。
她也忙恭贺道:“愿老妇人福如东海长流水、寿比南山不老松!”
那位公子回了礼,就回到了陈府门前。
张晓墨不禁回头去多看了两眼,身旁的一位上了年纪的阿婆拉着张晓墨坐了下来,道:“那陈家四公子仪表堂堂,姑娘家多看两眼也在情理,但看姑娘这身衣裳,怕是高攀不起喽!”
张晓墨看了看阿婆,应付的笑了笑。阿婆也热情,帮忙端来一碗米浆,又自顾自的说起来:“我看姑娘也到了婚嫁的年纪,不如阿婆帮你选一户门当户对的,两口子踏踏实实的过日子,总比抱着幻想过日子轻松!”
张晓墨喝着米浆,听着阿婆的话,心里可真不是滋味。
她还想凭着一身现代知识,回到这个朝代大干一番呢!
“姑娘叫什么名字,多大年纪了,家住在哪里,阿婆一个侄子,就在陈府上做事,每个月都能存上百铜钱,吃喝不愁,这陈府上上下下的主子都和和气气,日后你也可以到陈府找份活计,两个人的日子就过的红红火火了,对吧,姑娘?”
张晓墨微微一笑,算是回答。
普普通通的一辈子,这样过也挺好的。
喝了一碗米浆,张晓墨并没有填饱肚子,她端着碗还想再去要一碗呢,那派发米浆的掌勺似笑非笑的问道:“姑娘你是外地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