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要你的贞操,我要你的青……啊,呸,我什么不要你的,而且我特喵的也是个直男……
对面张建仁的话太溜太熟,陈冬阳一个不小心差点被带到沟里去,不过吐槽的同时,他也看出来张建仁理解有误,连忙解释道:“你误会了,是我准备给你的角色有几段女装戏,需要你穿女士皮质S-M泳衣,这对你可能有比较大的心理压力,所以我提前说明一下。”
我次奥,我一个大老爷们穿女装就够变态了,还要拍几段?!
张建仁帅气的俊脸白了又白,变了又变,过了好几秒才稍微接受这个残酷的现实,他一边心中给自己打气道我要抗住无良剧本的压力,一边向陈冬阳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陈导,女装戏能少几段吗?”
咦?这问题有内涵啊……陈冬阳见张建仁脸色变换得那么精彩还以为事情不妙,未想对方一开口居然是这么个结果,果断心中嘿嘿一笑,表面佯装为难一会儿,才缓缓开口,“当然,如果你能进组,我争取帮你砍掉一半的女装情节。”
“谢谢导演,谢谢导演!”张建仁闻言大喜,连忙感谢,同时心里乐呵呵地盘算着:居然能砍掉一半,那岂不是说只需要女装几……场……我的天,我问得什么狗屎问题,我怎么这么傻,脑子都喂狗了吗?!
意识到自己的智商严重欠费后,张建仁的表情顿时变得幽怨,不仅对自己,还对眼前这个无良的导演,天知道他前几分钟还认为他是难得的好人来着,结果仔细一看还是黑的,忽悠起人来一点犹豫都没有,连表情都一片真诚,简直是绝了。
陈导,你不当演员可惜了……张建仁小声吐槽一句,默默鄙视一番,算是报了一骗之仇,不过让他放弃这个机会是不可能放弃的,女装就女装吧,好歹是个戏份不错的配角,导演都许诺了。
他给自己打气着,让自己有勇气面对残酷的未来,想着想着,忽然一愣:
我次奥,戏份不错也是导演说的,他不会也在忽悠我吧?
陈冬阳注意到张建仁的视线有变化,疑惑道:“还有什么问题吗?”
问题我有一大堆,可是我不敢说啊,张建仁仿佛进了更年期一样满腹牢骚,有一肚子话想说,奈何对面身份太高,他只能憋着,“没什么重要的问题,我就是想在问问我还需要为角色做什么准备。”
无f……话可说,张建仁只好找一个听起来比较好听的理由。
“真是个好演员,”陈冬阳闻言肃然起敬,忍不住又竖起大拇指,虽然在这个世界接触的演员还不多,但他有种感觉,这个世界的演员敬业精神都不错,一个貌美小花,一个无名龙套,真真刷新了他对演员这个群体的印象,让他好感大增。
“至于准备,”沉吟一声,陈冬阳仔细在脑袋里回想原版《回魂夜》的细节,务必做到不辜负张建仁一片拳拳敬业之心,“还真有一点,剧情人物需要你烫个妈妈桑式卷卷发,你的头发最近别剪了。”
“……好的,陈导。”啪,要你多嘴,啪,要你多嘴!张建仁一边答应,一边在脑袋里脑补着‘训弟家暴’小剧场。
虽然他也知道即使不问,也改变不了结果,即使剃了光头,也会带上一顶卷卷发,可一想到自己帅气的中分头要被糟蹋成这样蹂躏成那样,自己帅气的俊脸要被迫毁容式美发,心头就忍不住悔恨到滴血。
“暂时就这两点,以后再有新要求会提前通知你。”既然对方敬业有加,陈冬阳提要求也不再刻意小心,担忧会不会吓着他。
“……”还有要求?张建仁张张嘴,有无话可说,只能木讷地点点头。
“那就这样,”陈冬阳笑着把张建仁的简历抽出来放到右手边,最后嘱咐道,“你明天上午九点左右再来这里一趟,见见未来一段时间一个战壕里的伙伴们,同时签合同。”
送走张建仁,收获的喜悦让陈冬阳重新精神抖擞,一扫重复劳动带来的倦怠和漫不经心,继续兴致勃勃地投入到伟大的艺术事业中去。
一个小时,又一个小时,转眼间时间已经超过六点半。
得益于门外安排面试的短发妹子的用心,主动和他商量一番,提前通知了20号开外的人先行离开,他终于在七点之前试镜到了最后一个人。
朝九晚六是不用想了,朝九晚七希望很大,不管怎么说,只要不是九九六,一切都很美好。
然而计划不如变化,他好不容易快速又不是礼貌地送走最后那位,还没关好会议室门,一个人影不知道从哪窜出来,骤然出现在他的视野里,上来就满满地鞠了一躬。
鞠躬完,来人没有起身,而是双手递过一个……有些弯卷的简历,“陈导你好,很冒昧的打扰您,我叫韩子孟,是个演员,想参加您的试镜,这是我的简历,请您过目。”
陈冬阳被韩子孟的出现吓了一跳,尤其是他鞠躬的时候,差点以为他是要人身攻击来着,现在弄清楚是怎么回事,当即一肚子火气,看不看简历,稍微平复一下呼吸,怒道:“你怎么回事,有简历让北星帮你推荐啊,这么突然窜出来干嘛,人吓人会吓死人的知不知道!”
被劈头盖脸的一顿斥责,韩子孟立刻明白自己不小心闯了祸,吓得马上直起腰身,紧接着又点头哈腰赔罪道歉道:“抱歉,抱歉,陈导真是对不住,我不是有意想吓您,都是我的错,我给您鞠躬了,请您消消气。”
说着,又是满满地鞠了一躬。
“……”陈冬阳看得无语,想发火吧,人家道歉得诚意十足,不发火吧,心里着实有气,重重地喘了几口粗气,他挥挥手,不耐烦道,“行了行了,走吧走吧,赶紧离开。”
几句话说得韩子孟心里发凉,他犹豫一下,还是硬着头皮递出了自己的简历,小心又谦卑道:“请陈导您看看我的简……”
“简历让北星推,我现在没时间看!”陈冬阳怒喝道。
如果换了其他情况,哪怕是看在韩子孟这么诚恳谦卑的份上,陈冬阳也会笑着接下他的简历,可这家伙的出场实在是太令人厌恶了,吓得他心脏现在还在扑通扑通猛跳,这也就是他脾气好,换个脾气稍微暴躁点的人来,早就一拳打过去了。
有了这么不好的初印象,陈冬阳实在懒得再动什么恻隐之心,直接就不客气地当面拒绝。
拒绝完,陈冬阳见韩子孟既不说话又不起身,只是双手举着简历,冷笑一声,退身走进会议室,顺手哐当一声关上了房门。
“想逼我,难道我看起来就这么年轻好欺负?”朝九晚七的好心情被莫名其妙的韩子孟败得一点不剩,陈冬阳目光森然,一肚子邪火。
心里暗骂一声,还没等他远离房门,韩子孟满是歉意的声音就隔着木门传了过来,“陈导,真是十分抱歉,我的错请您原谅,再次向您说声对不起……”
然后,就是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渐渐远去,仿佛在被什么追着似的,陈冬阳在屋里哑然无语,特喵的明明他是受害者,发展到现在好像他是个坏人似的。
“真特么见鬼了,”陈冬阳烦躁地抱怨一句,这时又有脚步声传来,走近,停在门口,敲门问候:“陈导演,你还在里面吗?”
熟悉的声音,陈冬阳立刻辨认出来人是谁,黄鸣,北星的一个小头头,上午梁镇伟就是联系他安排的试镜事宜,但具体是哪个职位他有些忘了,反正叫经理准没错。
“黄经理我在,”陈冬阳反身打开木门,收拾好心情露出一个笑脸,歉意地解释道,“我还需要等一等梁镇伟老师他们,会议室还要再用一会儿。”
“哦,没关系,我过来就只是想问候一下陈导演,没别的意思,”黄鸣个子不高,但笑得很爽朗,说话很客气,“会议室陈导演可以随便用,我已经通知了下面会一直给陈导留到明天。”
“那真是太感谢了。”
陈冬阳与黄鸣寒暄闲聊几句,忽然想起刚才的韩子孟,正准备向他打听打听这个人,可话在喉咙边上转了两圈,没有被说出来。
他想到了刚才韩子孟奇怪的表现,觉得这事先不要找官方。
“先问问老梁吧,或许他知道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