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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海上岁月

再次转身看向妖界,光彩流转的封印光芒隐约可见,远处无尽的风暴雷狱缓缓移来,想必用不了多久,妖界又会隐匿不见。遥望了许久,观澜看向面前的无尽星辰海洋。

踏步登上一块不大的星辰岛屿,其上无任何灵气,仿若死地,这一片无尽的星辰海是所有仙魔的葬身之地。明亮晶莹的无数岛屿,仿若明亮星辰破碎,片片散落漂浮,没有灵气,没有生命,没有声音,没有一切,寂静的只剩点点光芒静静唱着挽歌,哀悼着往昔的辉煌。

盘膝坐下,观澜逆转血肉,重塑肉身,调动血肉间的大妖血肉,形成经脉心脏。仿佛抽筋扒皮,痛苦不堪。但是观澜不是寻常妖物,即使自己出现他界,大能者仍能觉察出自己的妖异。生生消耗着自己的血肉灵魂,又是一个百年时光,疲惫不堪的观澜起身,温柔的抚摸着发间的发带,向远方走。匆匆三百年的时光过去,观澜虚弱不堪,在无边无际的星辰海中跋涉,不知道自己还要走多久,只能一直前行。远方隐约有光影流转,观澜闭目,倒地昏睡。

不知过了多久观澜睁开双眼,发现自己在一个陈设简单的房间之中,一张卧榻,一张桌,桌前两侧各一草编蒲团,桌上香炉袅袅有烟飘散,再无他物。盘膝调理,已无大碍,只是缺乏灵气支撑,虚弱无比。近千年的苦修耗损,淫灭炼魂,雷狱炼体,观澜早已步入尊者级别,只是未曾何人交手,具体阶品无从得知。调息片刻,起身推门而出,自己身在一处木船之上,船身不长,三间船舱,自己所在为船首那间。辨不出此船是何等材质,对于妖界意外的其余几界,观澜知之甚少,妖界有大山详细告知,魔界观澜之前记忆残缺,其他几界更是无从知晓。

上升界又称仙魔界。仙魔两界面积最大,强者众多,常年征战,其余妖界封印,极西为佛界甚少出世行走,更有传闻的鬼界,但是无人知晓,世间偶有传闻,鬼界有厉鬼行凶,但是不是肯定就在此界,观澜却有些怀疑。整个世界如一个巨大的椭圆形,下为凡人修仙界,中层为仙魔界,上层为无上界。凡妖仙魔死去,灵魂飘散于天地之间回归混沌,但是有机缘者,魂魄不散,转化为鬼,入鬼界,但具备灵智者为少数,大多在鬼界游荡,有大能者鬼修偶尔现世,却极其暴虐极喜弑杀,吞噬一切生魂,掀起无边杀戮,需大能者联合灭之。

观澜站在船首,看向远方无尽星辰海,船身并无屏障保护,速度快如流光,但是即使这样,也无丝毫微风。

“星辰海也称之为死亡之地,无边无际,即使尊者踏入,无充分准备也会身死。”观澜背后,淡淡的男生响起,低沉动听,莫名和大山的声音有些相像,只是没有大山话语中的淡淡笑意和无尽温柔。心底抽痛,观澜想,有心就是不好,心会疼,压下无尽的想念和酸楚,慢慢转身回头。

身后站着两人,修为皆为尊者级,观澜魂魄之强横,仙魔界鲜少有人能与之匹敌。一人身着墨绿色长袍,白色长靴长裤,玉带束腰,玉簪束发,腰间挂一竹笛,手指上带有墨绿色玉戒,再无其他饰品,清爽安逸,面容极尽俊美。若林间光影,美奂绝伦,清新怡人,岁月静好。

另一人着一身藏蓝色短衫,长裤,足登黑色长靴,做利落打扮。腰系黑色玉带,头戴墨玉发冠,剑目星眉,器宇轩昂,英气非凡,有无上仙人之姿。

二人也在打量眼前女子,初救之时,便已知对方是名在世大妖,知其容颜绝美,绝世妖娆。但此刻,女子安静站在船首,背影清幽安宁,无妖邪之气,但当转身过来看到那双眼睛,二人呆愣半晌。无法用言语形容女子的容貌,他们皆是当世仙尊大能,修士成真仙时会去浊气,成仙资,更有容颜出众者拥有盖世容颜。他们见过太多仙魔两界的容貌出众者,无人能出其左右。即使容貌勉强可比,但是气质却无法相提并论,若仙清静悠远,如魔魅惑妖冶,似妖勾魂摄魄。二人觉得见到此妖最应该做的便是将其斩杀,因为这样的妖物是迷惑众生,引入魔渊的无上罪孽。但是那双眼,如清风,如明月,如大海,如凡尘,道尽一切悲喜,诉尽无尽情缘。想要不由自主的呵护她,但是却又在永远追逐她,清高孤冷却也温柔缱绻,看得到,抓不住,在那容下世间百态的眼底却是无尽忧伤,让人不忍伤害。

蓝衣男子看的愣怔,绿衣男子强迫自己闭了闭眼睛,片刻之后,温柔轻声问道:“仙子何人?”

观澜静静看着二人并未言语,神情更加清冷。

绿衣男子以为她是防备二人,立即柔声说道:“别怕,我二人知你是妖,并无伤害之意。我二人是仙者,我来自仙族世家木家,我叫木央,这位是我的好友,来自江家江逐流。我二人从西方佛界返回仙界,在星辰海发现了你,便救了你,你可放心。”

“你别怕,我们不会伤害你。”这时江逐流已经恢复过来,笑着说道,声音放的很轻,生怕吓坏了眼前佳人。

观澜转身看向船首前方,屈膝坐在船上,双手环抱双腿,将下颌枕于双膝之上,静静的看着远方。背影似孤独无依,有无尽哀伤,但周身有阵阵香气传来,又有宁静致远之意。江逐流看了看木央,木央思考了片刻,挥袖在观澜身后摆上一套茶具,,二人盘膝坐于桌前,炉上水汽袅袅,给观澜方向的的茶杯斟满仙茶,二人各自饮茶,皆静默不言。

茶壶咕嘟作响,四周寂灭无声,偌大的世界在无其他人。过了许久,茶杯中的仙茶已无热度,木央将茶水倒掉,为观澜再次续上一杯。简单平凡,无任何仙家气派,徐徐水汽上升,安静美好。木央盯着上升的水汽思考,而江逐流的眼中满流光转动,盯着女子背影,袖中手指摩挲。

过了许久,观澜慢慢转身盘膝坐好,拿起茶杯轻轻斟饮,仙茶蕴含极强的仙灵气,寻常大妖无法吸纳,只是觉得口感极好,可舒缓肉体疲惫,但是观澜吃食众多修仙之人血肉魂魄,真仙也吞噬过几个,对仙灵气的吸收无任何阻碍。

“大妖出世,被发现者会如何?”观澜抬头看着二人平静问道。

江逐流楞了楞,脸色微变,转头看了一眼木央,低头细品手中仙茶。木央将眼神从水汽上移开,同样平静的看着观澜,有心想要隐瞒,但望着那双仿佛洞悉一切的眼睛,目光中流露出不忍之色,声音暗哑。

“炼体制器,血肉炼药,炼魂成丹,或入器为灵。”说完二人皆看着对面的女子,女子并无任何表情,只是眼底一片哀凉。

“你放心,最后的大妖出现已在百万年之前,那时我二人还未成仙尊,没有杀过一只大妖。”江逐流不忍心的说道。

观澜喝完手中的茶,将手伸向茶壶,木央也伸手够向茶壶,想为其续茶,可是大手也因此覆上女子的小手,只觉得那只小手柔弱无骨,温暖滑腻,仿佛一下子勾起最深藏的欲望,自己从未波动过的心境泛起涟漪。观澜将手抽回,木央垂下眼睑,拿起茶壶为其又续满一杯仙茶。

观澜拿起茶细品,看着手中的茶杯,轻轻问道:“有逃离的大妖如何成功?”

“传闻有去往魔族的大妖,与魔尊成至交好友。”江逐流小声说完这句话,仔细看着女子的表情。女子并未再言语,只是静静看着手中的茶杯,青色碧玉的茶杯在女子白皙的手中好看莫名,女子的手似乎比仙玉更加晶莹剔透,有着无限诱惑。女子只着一袭简单碧蓝色长裙,简单的碧绿发带松垮的束在在发中,及地长发散落一地,再无其他饰品,赤着的双足在发中若隐若现,小巧优雅,明明是个有无上仙资的美好安静的女子,却勾魂夺魄,引诱身体里和神魂中最深的情欲。江逐流盘膝闭目默默运功调息平复自己的欲望邪念,身上隐隐有仙元流动,木央看了看好友,又看了看对面的女子,目中隐有忧色。

“仙尊境界,无上大能,身体为器,不为所动,但是这个妖女并未流露出任何邪魅,完全是自然随意,却可使仙尊失态,自己的好友从来都是强悍自制,对女色无半分兴趣,但是现在却已经失控,而对面大妖并无刻意勾引。而想来自己万法随心,邪祟不侵,自己的身体尚可自控,但是神魂已动,心魔已种。”木央将手中的茶杯轻轻置于桌上,仔细打量面前美好的如画般的妖女,他相信,只要看到她的大能强者明明知晓她是祸乱邪祟应立刻将其斩杀,却无人能下的了手。

“这是魅惑苍生的绝世妖魔,但是却她却无半分自知。这样的妖物,即使是女仙见了也能勾起心魔,想将之剥皮抽骨,化作她身。但画皮难化骨,即使批了她的皮也不及她半分神韵,这样的妖魔出世,只怕是当世大劫。”木央腰中竹笛光华流动,运作多时,最终平复如初。而本人也开始闭目运功,压制邪念。

观澜将手中茶杯,静静放在桌上,抬头看向二人,面色平静,目光平和安宁,眼底深处偶有黑丝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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