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余心弦瞬间紧绷,他怎么觉得,贝初这句话,代表着他不会得到好的结果呢?
“从一开始,你就在骗我?”她缓缓回过头来,和他对视,“是不是?”
霍余负了气,此刻也不管什么后果了:“我喜欢你,但是你对我避如蛇蝎,我只能想到那样的办法,来给我一个接触你的机会。”
她更气氛了:“你和严羽一样,都是骗子!”
她被严羽欺骗了那么多年,到头来认识一个新朋友,原来也是在他的欺骗之中活着。
“我和他不一样!”霍余无法忍受贝初居然将自己同严羽放在一起做比较,“我从始至终,都喜欢着你。我从未想过要伤害你。”
她深深看他一眼:“你走!”
霍余握紧了拳,定定看着她:“你当真要让我走?”
他早该做好了准备,既然决定了全盘托出,那不管结果是好是坏,他都要自己承担的。
“走。”贝初扭过头去不看他。
霍余眼眶微微泛起红,他定定的看了贝初好一会,才起身离开。
门轻轻关上的声音传进贝初耳朵里,她终于忍不住哭出声来。
就在半个小时前,她还把霍余当作是她当时可以依靠的港湾。
半个小时后,她就亲口将这个人赶走了。
严羽和霍余两个人的作为加在一起,就是给贝初的最沉重的打击,她无法控制自己在知道那样的事情之后,还可以好好的,平静的面对霍余。
她盯着腿上那人小心涂抹上去的碘伏看了一会,忽然起身跑到门前。
霍余没有伤害过她,他说的对,从一开始,他就在保护着她。
她拉开门,正准备冲出去,却撞到了门前的人怀里。
霍余身体依旧僵硬,贝初也冷怔下来。
“你……是来找我的么?”干涩的声音里藏着不易察觉的兴奋。
“嗯。”贝初回过神,从他怀里退出来,“对不起,刚才是我的情绪太激动了。”
“是我的问题,我不该骗你。”霍余心中也很自责,他早该想到的。
严羽欺骗了贝初那么多年,这就应该是她的雷区,偏偏他不计后果的用了那样的手段来靠近她。
“你先进来。”她往房间里走,刚才着急没觉得,现在静下来,才感觉每走一步膝盖处都很疼。
霍余上前来扶住她,陪她到沙发边坐下。
又是一阵沉默,霍余还是没压制住自己的心情:“你为什么要出来找我?”
贝初抿唇:“我对你的态度,有点过分了。”
“我本来就是骗人的那一个。”他自嘲一笑。
“但你的初衷,是为了我。在比赛后台的时候,是你帮我出头。我想去看极光的愿望,从某个程度上来说,也是你帮我完成的。刚才,也是你从严羽手里救了我。”她冷静下来去想,霍余做的每件事,当真都是为了她。
这样一对比,她刚才的态度未免就有些过于伤人了。
霍余静静看着她:“刚才为什么哭?”
他从之前就想问了,为什么会哭,因为严羽吗?他心中忍不住有些嫉妒。
“哭我自己看人的眼光太差了。”贝初垂眸,几分自嘲,“我在挪威的时候,还在说他会不会可以变成一个很好的人,可回国之后,他就立即开始纠缠我了。我的想法。终究只能是想法。”
她在逐渐的,一步步的认清现实,知道那个人不可能按照她所想的路去改变。
“那你哭过之后……还会记得他吗?”这才是霍余最关心的。
那条被丢掉的手链,他以为是对严羽的告别,但是没想到,还会有后来严羽的纠缠。
“不会,今天开始,就是真正的道别了。”她扬起嘴角,“刚才,对不起啊。”
“你能原谅我吗?”霍余忽然有几分紧张,若是她无法原谅自己之前的欺骗,那就代表自己真的没有机会了吧?
“你以后不能骗我了。”
“嗯?”霍余怔了下,旋即笑开了:“好!”
贝初抿唇笑起来,刚才霍余出门的那一刻,她也意识到自己心里好像对他是有那么一点不一样的。
不然她无法解释为何关门声响起的时候,她内心会觉得颤栗。
“你刚才,为什么还在门外?”她以为他都走了,都打算下楼去追了,谁能想到他居然就在门外。
“我怕走了,以后就再没机会见你了。”他有几分不好意思。
说真的,出门之后,他当真怀疑这门一关上,他和贝初的这一点点联系都要断掉。
好在,他还有机会。
“那你……从现在开始追我,好不好?”贝初笑着道。
“能追上吗?”
“看你表现。”
霍余垂头笑,他会有表现不好的时候吗?
绝对不会。
霍余重新给贝初检查了一下她腿上的伤,又看着她洗漱完上床之后,才在她床边坐下:“那个严羽来纠缠你几天了?”
“从回国之后两三天开始的吧。”她仰躺在床上,手脚都露在外面。
“怎么之前没说?”
“没想着麻烦你们啊。”她当时也就觉得霍余是个关系好点的普通朋友,哪里会想要用这种事情来麻烦他呢?
霍余眉头紧锁,一想到刚才严羽纠缠的样子,他心中的怒火就蹭蹭往上涨。
贝初看他那神色,忽然笑起来:“你不是都开车走了吗?怎么回来了?”
“你不是说不安全吗?我想着刚送你回来那会我在这看着,严羽肯定不会露面,但是我走了就不一定了。所以我把车子停在拐弯的那里,又自己跑回来的。”果不其然,让他给抓到了。
“我其实根本没想过他是这样的人。”贝初原以为,售卖她的私人信息来赚钱,被发现之后死不悔改已经是严羽可以做到的底线了。
但是没想到,他居然还能在发现自己毫无退路之后,厚着脸皮来找她,说什么求她原谅。
如果是以前的贝初,很可能就会这么被他的三言两语给骗过去。
毕竟是她曾经深深喜欢过的人,但她无时无刻不在脑海里记得霍余说过的话。
她不是圣母玛丽苏,这种圣母心不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