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运发开了几年拖拉机。赞了一点钱。城市大搞开发建设。马运发和人合伙搞了个砖瓦厂。砖瓦厂也没有赚太多钱。只是马运发搞了一块郊区的地皮,修了个房子。算是从山上搬下来了。
时光飞逝,那几年,城市改造扩建。修了好几条路,好几条街道。又把原来的马路加宽扩建。
马运发老婆王怜花的娘家,在城市的南郊,那个地方有个奇怪的地名,叫八斤。现在八斤是市里的物流中心,汽车销售中心,新城开发区。
城市马路扩建后,征用了边上的农田,本来方方正正的农田,现在只剩下窄窄的一条,又不好耕种,也不好建房子。马运发在八斤的马路边,便宜收购了很长很长的一条窄窄的农田。
过了两年,等后面的人家想要建房子的时候,马运发的窄农田横在前面。他趁机狮子大张口。
马运发是挺能混的人,不仅在市井里混了一帮兄弟,在村里乡里的关系也跑得挺熟的。那些年代久远的创业故事和激烈斗争,如今也只是在人们饭后茶余的闲谈中。
到2000年代,马运发在八斤物流中心位置最好的地方拥有一整片门店,大约十多间,一栋酒店,一个非常气派的汽车4S店,还有全市最大的汽车维修中心。
马云云说:“我上高一,姐姐上高三,我们成绩都挺好的,姐姐想考医学院。谁知道,那时候正是父亲生意最关键的时候,店里非常缺人手。父亲让姐姐别上学了,到店里来帮忙,考上大学又怎么样,那时候已经不包分配,还不是一样要找工作。
“姐姐性格内敛,没有再说什么,默默的回家帮忙了,只是从此更加沉默寡言。每次周末我去看姐姐,她都非常高兴,带我去吃好的,父亲并没有给姐姐开工资,只是有点零花钱,姐姐的零花钱大都用来给我买吃的。
“转眼的高三了,那时候家里经济情况已经很好了,我们都想着父亲肯定会让我好好考大学,没想到父亲还是希望我回家帮他。
“我的性子比姐姐执拗些,坚决不同意。父亲妥协说,如果我能考上一本,才让我上大学。”
柳依依有些感同身受,同样的恐惧,少年时代,她拼命的学习,因为大学是她唯一的路,她就像落水的人一样拼命挣扎,只为逃开贫穷窒息的家。马云云家里那么有钱,却也要经历同样的恐惧。
马云云说:“后来我考上了华中师大,父亲脸上非常开心,连续摆了三天的酒。他是个很爱面子的人,大约别人都很羡慕他有个成绩这么好的女儿,让他觉得非常光彩。
“我去上大学,弟弟上初一了,他虽然自幼万千宠爱,所幸并没有长歪,虽然有时候脾气暴躁点,但还是个很柔软善良的小男生。”
“大一那个暑假,冬天,母亲病得很严重。”马云云抓着柳依依的手。“母亲说一定要找到你,这么多年,他们一直在打听你的下落,母亲每年都病歪歪的,整个冬天都在哭,后来大约是眼泪流干了,眼睛终年看起来雾气沉沉的..........”
柳依依有种窒息的感觉,干渴,烦躁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