霁月有时会想,也许以前的痛苦会一直掩埋。
然而,就在这座房子里,就在这个地方,仿佛有一种莫名的悲伤肃穆。即使外边天气晴朗,麻雀嬉戏,总是充满着欢笑,玩闹的小孩子们没有忧愁;而屋子里就像一个冰窟,陷入了沉默的黑色,悲伤萦绕。
霁月端坐在椅子上,即使他人在那儿,心神却潜入了脑海之中。
这是一个发生在第二次忍界大战的故事。
杂草,唯有杂草。在狂沙乱舞,泥石飞溅中唯一能看见的景物。
视线中映射着正在崩塌的地窟,地面震动,让人站立不稳。满片的绿草占据了视线。
折断的杂草。
霁月的意识陷入黑暗时,模糊了视线。
跑。
急促简短,发声之人在最后做出的一声警醒。
这就是他所追求战场。
血腥、残忍、滑腻……
自指间蔓延至手臂,血污的双手。滑腻感,生生的刺激着霁月,手掌的滑腻感来自暴露在外的器官。
无力的伸出双手,最后的一幕没有诀别。
那个男子独自支撑着在摇动的地窟中,也是一轮似那九天之上的月亮,光辉倾泻,拼尽全力为族人打开一条生路。
最后那个男人被掩埋在了地窟之中。混乱中,留在最后的霁月不知道被谁抛了出去,成为唯一存活的一人。
狐狸的面具散落在一边,被抛在地上的霁月只能看见大片的杂草,被折断的杂草。
眼泪无声大滴的掉落,热泪洒满了大地。
像杂草一样折断,所有人。
眼泪无声的从面无表情的孩子脸庞掉落,黑暗来的那么快,又消失的那么快。只有那么一刻。
向往光明,行事便有所顾忌。
只是一道命令,死去了无数人。他也不过是其中之一罢了。
太过久远的时间会让人遗忘掉这一切,能被记住的只有一点:木叶赢了。
谁会记得埋葬在异国冰冷土地上执行秘密任务的人们呢。
战争的本质是政治的延续,是流血的政治,是流血的战争。
自然牺牲的都是勇士,可是这种勇士也难以光明的出现在世间。谈论理想,谈论火之意志,为了崇高的理想而活着,为了实现崇高的理想失去了自己的生命。
但,这真的是崇高的理想吗?有火的意志,会不会有石之意志、沙之意志等?那么这些意志是什么呢,为了和平吗?不像。
痛苦使得霁月呐呐无言。
光风十六夜,光风家族第十二代族长;光风伢子,十六夜之妻。两人皆埋葬在土石之下。其余还有家族精英十八人。这次任务牺牲了家族里全部的精英,光风家族随之彻底没落。
接交任务,霁月所得到的不过是代表友好的几滴眼泪和几句关心的话语。
霁月再也不会相信村子的光明之日,手中的利刃递给了他冰冷的信息,唯有相信自己罢了。敌人的死去,意味着自己地生存。
尽管霁月对这具身体亲人死亡的现实早已接受,但是总会不可避免地露出几分思念。
一个明媚的早晨,年仅十岁地霁月背着与他身高几乎相等地长刀走在族中忍者队伍的中间。光风家族原先并非忍者家族,从他们所持的长刀便可看出。
领队的是光风十六夜,他是一个十分英俊的男人,身体修长,皮肤白皙,家族刀术炉火纯青。因为他神乎其神的满月斩,被称为“神隐月牙”。
这位强大的忍者正在与霁月对话,脸上露出温和的笑容:“狸,第一次执行特殊任务,跟在我身后,不要害怕。”
“……”霁月无语的将面具戴得更加紧了。
“哈哈,如果遇到实在打不过的敌人,就让他先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吧。”光风十六夜笑声爽朗。
画面渐渐隐去,浮现出另一个画面。
“月,吃饭了!”
大厅里传来女声。
夕阳隐没了最后的一丝光辉,夜色渐浓,街上点起了许多灯火。
霁月此时正坐在围墙上晃着两条小腿,十分享受夜景。待霁月听到了房间里传来的呼喊,双手一撑围墙,霁月一个后空翻下地。
推开大厅的门,霁月看见了正在摇晃着酒瓶的光风十六夜,喝的醉醺醺的。
“来,霁月,男子汉就该喝酒。”看见霁月,十六夜很是开心,招了招手,“慢了就没有了哦。”
正从厨房端着菜出来的光风伢子听到此言,径直走到桌前,放下菜碟,一把揪住十六夜的耳朵,凶巴巴的说道:“小月还这么小,你这家伙竟敢让月喝酒,他才多大啊,不要教坏孩子!”
“疼疼疼,我错了,轻一点,伢子!”十六夜吃痛。
在十六夜的求饶下,伢子松开了手指。
霁月有些汗颜,他倒没有觉得饮酒有什么大不了的,只是不喜欢那股呛人的味道。
“来,小月,多吃点肉,你在长身体哦,只有多吃肉才能长成我一样的大帅哥。”十六夜捂着疼痛的耳朵,夹着大块肉放进了霁月的饭碗里。
十六夜捋了下头发,露出一张帅气的脸蛋:“霁月,快看我。好看吗?”
霁月嘴角一抽,无力的说道:“很好看。”
“哈哈。”
回忆到此为止。
霁月收拢卷轴,将卷轴放回原位,小心的起身,走出了书房。
在关闭的书房门前,霁月的心情相当的微妙。霁月盯着房门看了许久,之后长叹了一口气,转身离开。
书房里的忍术卷轴小时候就被霁月记完了,现在还需要更深的记忆。
“查克拉到底要怎样才能扩大数倍呢?”
走在院子里的霁月被这个问题所困惑。
“笃,笃,笃。”边走边思考的霁月听到了大门处传来的敲门声。
霁月暂时停下思索,转而来到了大门前打开了大门。
一打开门,就看了门外的金发男子。
“是水门啊,请进。”霁月侧身让过水门。
水门手中提着一个饭盒。
“中午好,霁月,一起吃吧。”
霁月作出邀请的姿态,接过了食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