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然本来就是喜凉不喜热的性子,刚坐下的时候她便脱了外套,里面一件贴身毛衣正好勾勒出她那不堪一握的细腰。
一顿饭吃到最后,晏然的神经反而越绷越紧。
抬头是桌上傅妈妈热情的笑脸,低头是自己鼓囊囊的小肚子,晏然攥紧了手里的筷子,欲哭无泪,东西好吃她当然愿意多吃,可…..她还没忘身边坐着一个人。
到最后还是傅越出声:“妈,你自己多吃点,我俩都吃的差不多了。”
一个小时后,三人吃饱喝足地离开了餐厅。
傅妈妈拉着晏然走在前面,傅越因为结账落后了些。
“然然,你可还记得我饭前和你说的事吗?”
见傅越还未跟上来,傅妈妈悄声在她耳边小声道。
“记…..记得啊,怎么了?”
“好好,你别忘了帮阿姨这个忙啊,到时候阿姨会好好谢谢你的。”
晏然不动声色地深呼吸,看着傅妈妈满脸真诚和焦急,好半晌她才点了点头。
哎,这么看来,宋玉在傅妈妈心里的占比可不是一般的重,也不知道宋玉做了什么能让傅妈妈这么喜欢她,始终认为她是傅家儿媳的不二人选。
晏然叹了口气,掩下心里的失落。身后传来熟悉的脚步声,傅越从后面赶了上来,走在她的右手边。
傅妈妈的视线在两人身上逡巡,忽然冒出一句:“要不你两人去玩吧,到处转一转,就当消消食了。”
“嗯?”晏然没反应过来。
傅越闻言皱了皱眉:“留你一个人在这儿?”
傅妈妈:“咳,我待会让小刘过来接我,你俩就好好出去玩啊,别担心我。”边说边朝晏然眨眨眼,给她一个‘你知我知’的眼神。
“………”
一刻钟后,两人站在广场边缘,目送傅妈妈上了自家司机的车。
日头当空,洒下暖洋洋的阳光,照在每个来往的路人身上,街上车水马龙,人群喧闹声、车辆鸣笛声、喷泉潺潺的水声糅合在一起,将人置于一个喧闹拥挤的场景。
可能是因为身处室外,傅越忽然从口袋摸出个小盒子,从里抽出一支烟叼在嘴里,一边打火一边侧着脸问:“你想去哪儿?”
晏然抬头瞅了瞅他,一句话在脑海里转了好一会儿都没说出来,最后小声回答了句:“看你,我都可以。”
傅越斜睨着晏然,缓缓吐出一口烟,白色的烟雾模糊了他的视线:“去江边公园转转?”
“好啊。”
傅越口中的江便是有着千古美名的长江,发源于唐古拉山脉,于崇明岛以东注入东海。自西向东横贯中国中部,养育着一代又一代的民生。绥城地处长江中游,在很早以前,江两岸便开设了公园,一开始只有些纯天然的植被可供人们观赏,到后来,随着时代发展地越来越快,公园也被市委建得越来越好,各种珍稀树种,鱼类,假山之类的都往里运,直到今天,江边公园早就成了绥市男女老少日常遛弯的绝佳地点。
江边的环境美景都很不错,在晏然的印象里,小时候可没少和爸妈来这里玩,当时晏爸爸还在教中学,周末不忙的时候就会骑着老二八带着全家来到江边,晏妈妈坐在后面,年幼的晏然就斜坐在横杠上,上身前倾趴着扶手,耳边风声呼啸,眼前是奔流不息的辽阔江水,与她而言,那便是年少与家的欢喜。
“走吧,车停在负一楼。”
傅越手里夹着烟,转身往停车场走去。
晏然迅速从斜跨的包包里掏出一面小镜子,左看看右看看,确认牙齿上没有菜叶子后又从包里拿出个唇膏,准备动手补妆。
两人一前一后下到了B1,晏然看着傅越终于掐掉了烟,刚准备上前两步跟他并排走,却发现男人的身影猛地一顿,随即慢下了速度。
发生了什么?!
晏然瞪圆了眼,还没想明白是怎么回事,却见傅越忽然转过头,神色严肃,目光深沉,让他本来就凌厉的五官更加锋利。
“嘘!”
傅越朝她比了个手势,让晏然站在原地不要动,而后放轻脚步靠近车辆。
晏然一头雾水,皱着眉还没想出个所以然,就见一个黑影突然从车边窜出,朝着傅越猛扑上去。
“小心!”晏然惊叫出声。
说那时那时快,傅越本来正对着驾驶座的位置,右侧黑影一闪,他反射性地抬肘抵抗,但黑影扑过来时的强大惯性让他身形不稳,往后踉跄两步,后腰处狠狠地撞在后视镜上。
“去你妈的!”傅越咒骂一声,两手扯住黑影一个抱摔,成功把对方翻倒在地。
直到这时,晏然才看清那个黑影——一个又肉又胖的大汉,用“彪”字来形容他真是一点都不为过。
“你谁?”傅越抑制住那人的咽喉,恶狠狠地问。
“你大……爷的!”那人躺在地上,被压得喘不上气,脸色逐渐涨红,身体剧烈挣扎着,试图将傅越翻下去。
“再骂一句试试?”傅越加大力度,神色却愈发平静,眼底的盛怒却倾泻了他此时的情绪。
僵持了十几秒,直到喉咙传来咯咯的声音,那人才低头服输,“松….松手。”
傅越松了手,从地上爬起来,有些气喘。
晏然忙上前为他拍去身上的灰,一件好好的纯黑大衣此时早已沾满了成片灰尘,“你没事吧。”
傅越摆摆手没说什么,两眼直勾勾地盯着那个大汉,只见那人迅速地从地上爬起来,拿手指着傅越,声音颤抖着说:“你,就是你,结婚那天抛弃了玉儿的那个男的!”
此话一出,对面两人都惊了。
“你特么也算个男人,要不是玉儿和我说,我还不知道她在婚礼当天被你如此羞辱,嗯?是因为这个女人吗?”那人两眼如铜铃,瞪着晏然就开骂:“这女人哪儿比得上玉儿好了?你特么眼瞎啊?”
晏然两眼一翻:“…….”我这是招谁惹谁了?
“是宋玉让你来的?”傅越冷冷地问。
那人脖子一横:“不,我自己来的。老子就是看不下去你这样欺负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