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脸上的神色不似作假,晁朝钧轻轻笑了一声,不置可否。
蒋大壮在商场混迹了几十年,知道这个时候还胡说八道就是真的完了,赶紧老实交代了:“我们也是今天早上看报纸才知道了这件事的,云景他说他也是被柳枭那混蛋给逼的啊!”
他额头脖子已经急出了汗水,还比划着解释:“我那个傻儿子被柳枭忽悠着去赌 场混迹了一个月,输了好几千万,柳枭答应帮他摆平这件事,但是让云景扒着顾祺那事儿去陷害您。我们也是不得已的啊,我知道这事之后已经狠狠的教训过他了,您大人有大量,就高抬贵手放过他吧。”
蒋大壮就这么一个儿子,还真怕废在了晁朝钧手里,现在就差声泪俱下来控诉柳枭才是那个不是人的东西了。
晁朝钧还是满脸带笑,看起来是如此的和煦温柔。
“蒋云景现在在哪里?”
蒋大壮哆嗦了一下,还是带着晁朝钧进去了,内心悲壮的打定主意,要是晁朝钧敢对蒋云景动手,他也只能是豁出一切去护着他了!
蒋云景在房间里面坐立不安,那些伤痕是真的,但却不是被晁朝钧打出来的,是他在赌 场赌博输了的时候被债主打伤的,他忘不了那个时候柳枭的样子。
他从人群中漫步而来,俊俏的脸颊上带着狠戾,就着他这个样子拍了几张照,蹲下来看着他,眼里有让人害怕的疯狂。
“如果你搞了晁朝钧,这些钱你不用还了,我们和你们家的合作也还继续下去。”柳枭阴狠地威胁,“如果你不搞……蒋少,这些钱能让你家负债到全家跳楼,你看着办。”
蒋云景没有别的选择,他只能答应了。
晁朝钧一进来,蒋云景条件反射的护住了肚子,上次被他踢一脚确实养了很久才好。
晁朝钧看他那害怕的熊样,低声冷笑,往他身边一站,整个人的气息阴郁的像从地狱中爬起来的魔王。
“你害怕柳枭,你就不怕我了是吧?”他含笑的声音在整个卧室响起。
蒋云景瞳孔恐惧的闪烁着:“不不不,我不是……”
他语无伦次,眼泪也跟着流了下来。
蒋大壮看儿子被吓得不清,也心酸不已,就差跪在地上和晁朝钧求饶了。
晁朝钧没动手,只是漫不经心的道:“上次你对顾祺动手,给你的教训还没够?蒋云景,要不是看在你那个可怜的爹,熬了几十年终于出头了,就你这么一个儿子,我可怜你们蒋家绝后。不然,你现在已经是一具尸体了,你还能站在这里说话?”
蒋云景仿佛听到了被赦免死刑的天籁之音,赶紧点头哭道,“晁总,我错了,我,我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我可以饶你这次。但后续的事情,你们最好好好配合,不然,明天你大概就能看见蒋家破产或者是被晁氏收购了。”
蒋家不过一个小公司,连和柳家的合作都是他们高攀,何况是晁朝钧呢,恐怕在他眼里他们蒋家连蝼蚁都不如。
说完,晁朝钧也没多留的兴致,直接离开了蒋家,留下被吓傻的一家人。
如果只有他自己,大可直接整治蒋家。但现在牵扯到了顾祺,他首先要做的澄清落在顾祺身上的负面舆论,整垮蒋家于事无补,要先威逼蒋家反水佐证才行。
因此,蒋云景幸运的被留了一命。
蒋大壮看着瘫在床上的蒋云景,老泪纵横,一巴掌甩在他脸上,痛彻心扉的哭喊:“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不成器的儿子,你惹了晁朝钧,你也不看看他是什么人,我们蒋家以后在江城还怎么混得下去……你个孽畜!”
他控制不住自己又甩了两巴掌上去,跟着瘫坐在地,眼泪顺着眼周的皱纹肆意流淌。人也迷糊不清的念叨:
“我们蒋家苦心熬了这么三四十年,终于在江城熬出头了,好日子都还没过上了,现在就败在你手上了,蒋云景啊蒋云景,你让你爹我死了以后怎么去见列祖列宗啊……我有什么脸面啊……”
蒋云景呆呆地,心里悔不当初,当初就不该为了家里的合作答应了柳枭去调戏顾祺,惹来了第一次晁朝钧的不满,还有第二次陷害。
晁朝钧肯定要他出面作证他没有伤害他,到时候他好好表现,说不定晁朝钧能放放过他们一马。
想到这,他又禁不住怨恨起害惨了他的柳枭。
柳枭干不过晁朝钧,凭什么要逼着他去招惹那魔王?背叛柳枭不可怕,晁朝钧想弄死他才最容易,彻底倒向晁朝钧,这也是他仅有的出路了!
而另一边。
柳枭一直在赌,他赌晁朝钧没有能力这么快把这件事处理好,对他来说,现在最重要的不是生意,而是名声,现在他们晁氏赚的钱几辈子都花不完,可是要真的想在这个城市立足下去的话,没有名誉是不可能的。
名声臭了,还有谁愿意帮助他呢?
顾祺只是个打开舆论的缺口而已。晁朝钧是有本事就把这件事掩盖住,但是人心难测,谁都不知道之后会发生些什么,或许,人言可畏就是他能够抓住的最大的机会。
柳枭算盘打得好,但是在报纸印发出去之后没有多久他就接到了电话,和柳家有裙带关系的那个编辑在南临已经被撤了下来,而且发出去的报纸大部分都被召回了!
还来不及弥补,晁朝钧已经找上门来。
晁朝钧一直都知道柳枭这个人是个毒蛇,但是现在好像看起来也不太聪明的样子,尤其是在对付他这件事上,操作的实在太轻敌了。
“柳少,别来无恙啊?”晁朝钧松松领带结,先是很有礼貌的问好。
“是吗,这是什么风把晁总吹来了?”柳枭站在别墅的里面,隔着一个紧闭的门,两个人交锋的几乎看不出端倪。
“一点妖风。总有些人喜欢作死。”晁朝钧轻轻一笑,“你还年轻,可能不太知道天高地厚,柳家或许在江城还能算是个东西,可你柳枭能掂量出几斤几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