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23年五月的一天,我的成衣铺子来了一对特殊的主仆,这对主仆的眼观光很是挑剔,这挑挑那捡捡的,一会儿说料子不行,一会儿又说这绣工还可以,来来回回连续来了三四次,最后是拿了几匹上等的云锦来了铺子。
“东家,这就是那个客人拿来的。”那对主仆看不上铺子里的料子,但却很喜欢铺子里几款衣饰,就自己拿了料子加工。这可是来料加工啊!
白苏上前去摸了摸,对我耳语道:“主子这是上等云绫锦,属于贡品,虽然市面上也有些,但价格都非常昂贵。”白苏的意思是来人主仆不简单,不是宫里的,就是世家大族,市面上这等布料基本都是被大户人家及商户包了的。在松江府虽然有几家用的起的,但绝对不多,而且郝掌柜基本都认识。但这对主仆郝掌柜不相识,那结果只有两个,不是宫里的,就是来自江南以外的。但宫里来人更可疑,因为康熙现在人就在南京。
虽说南京离松江还有些距离,但谁也说不准康熙不能微服到松江来看看了。康熙这不是才刚收腹了台湾,准备要开展海运吗?这松江府不就是个好地方,办个海关正好!松江府就是后世上海所在。
“宜主子,你看那人是不是德主子身边的白苏姑姑。”我没想到我在铺子里和郝掌柜商谈,这个刚刚送来了料子在松江府上闲逛的宜妃主仆会正好看到我,还好似认出了白苏。
“别瞎说了,懿德贵妃怎么会在这里,定是你眼花了。”宜妃虽然嘴上是这么说,但心里是百转千回啊!
虽然康熙对外的说辞是老六经窒息一事身体不适,我带着老四、老六和爱兰珠出宫陪老六养生子去了,但宫里这些个主子哪一个不知道真相的,也就是瞒着宫外的人而已。
现在在松江可能发现了我的踪迹,宜妃决定要赶快劝康熙回宫,她可不希望康熙知道我的行踪然后把我找回去。她才刚刚尝到宠幸的好处,家族里可还需要她这个宫里如今的宠妃的。
说起来这后宫里有几个女人是真的爱皇帝的,她们既是皇帝制衡前朝的筹码,也同样的是那些大臣巩固地位的工具,古代的女人就是如此悲凉。
就拿康熙的后宫来说,他第一个皇后赫舍里氏,有些感情吧!还真的有,年少夫妻,还共同经历了康熙的低谷,就好像青梅竹马,这里面的感情是不能说没有的。但同样也有着利益的牵绊,孝庄和康熙立她为后是为了借索尼的权势压制鳌拜来平衡四大辅臣,给康熙亲政打基础。而索尼何尝不是用一个孙女在投诚孝庄,来得到以后家族更大的利益呢?
第二个皇后是个聪明的,她的聪明不只是在驾驭后宫,更是适当的向康熙提出要求,给了自己家族翻身的机会,她得到的并不是康熙的爱,而是康熙的尊重,而康熙得到的是一个美名,宽厚的美名。当时的遏必隆可是鳌拜一党的,而且她自己还是鳌拜的义女,在这种情况下还能当上继后可见她的聪明了。
第三个就是康熙的表妹了,说到这个表妹,或许是康熙后宫中唯一真正爱着康熙的女人,但是太过执着,执着这佟佳的荣耀。表哥表妹的爱情在古代一直都是佳话美谈,在这段佳话在家族权势的面前也一样会变质。历史上直到佟佳氏快死的时候康熙才立她为后,这可不是什么康熙命硬克妻,而是佟佳的权势太大,康熙不愿让佟佳在出一个皇后,就算是儿子也只是给她养着并没有真正给她。历史上雍正一直只是佟佳氏的养子,要不是防着,就算佟佳氏自己生不出,也一样可以过继的。
而基于其他的妃子,惠妃身后有叶赫那拉氏一族,背后还有纳兰明珠这个堂叔,祖上还有个太祖的元妃,皇太极的母亲孝慈高皇后也是叶赫那拉氏的。
荣妃也不差,马佳氏可与佟佳氏这个汉姓改满姓的不同,她本身就是女真族人,马佳氏起源地“嘉里库马佳”,是以地为名,同样也是满洲8大姓之一。与同样是满洲老姓,但却是包衣抬旗的乌雅氏也不同,它一直就是个贵族。
当然还有后来归降的汉族马氏族人,也是叫马佳氏,但和荣妃的马佳氏是不一样的。
宜妃郭络罗氏,虽然不是满洲8大姓氏,但也同样不能小瞧了去,一个和皇室联谊关系也还算密切,太祖的两个儿媳,太宗的一个儿媳都是郭络罗氏。
这里扯远了,回到松江的成衣铺中……
“既然客人要求了,就按客人的要求快快赶工吧!”那客人,不,是宜妃要的很急,就算是之前没发现我,她们也不会在松江府逗留很久。
和掌柜的说完后,我拿上爱兰珠刚做好的衣服离开了铺子。
“主子,那两个背影有点像宜妃和她的宫女桃彩。”宜妃的宫女看到了白苏,同样我们也看见了没有走远的她们主仆,虽然看到的是她们的背影。
“先回府再说。”看到宜妃的背影,我不知道怎么的有些慌,“白苏你先去接禛儿下学,在给禛儿请几天假,这几天就不要出府了。”
回到府上我来回踱步,我觉得康熙就在附近,他马上就会找到金府来。
这么几年过去,我觉得我没了当年的魄力,那个当年敢偷偷进宫帮康熙擒鳌拜的女孩;那个敢只身前往云南还大闹了吴三桂矿营的姑娘;就是那个敢在后宫放火离宫的宫妃也比现在的我强。
那时候仗着功夫天不怕地不怕,而现在我是在怕什么呢?怕康熙?还是那个后宫?
胤禛回来后我也没跟他说什么,就是不让他出门。却没想到一转眼7、8天过去了,并没有什么侍卫、官兵之类的找上门,反而是掌柜的来了。
“东家这是上个月的账本。”本来我都是每月第一天去铺子查账的,但是这次我已经迟了4、5天了,掌柜的都没见到我的人影,连白溪、白苏都没有过去,就上门来了。
“有劳郝掌柜了。”我也没跟郝掌柜解释什么,就心不在焉的看账本。
“夫人是有什么事吗?”郝掌柜也见我不对劲,就随口问了句。
“没有!”我一反常态,焦急的回答。忽又想起宜妃衣服的是,“那次客人的衣服……”
“夫人说的是那位贵客吧!4天前就已经取走了。”也没觉得什么不对劲,就以为我不想让人知道,“不过那位客人取件的时候倒是问了不少夫人的事,好像还和夫人相识。对了!那位客人还让我转告夫人,说什么……没有第三人知道,夫人可以安心的住下。”
郝掌柜觉得挺奇怪的,但我却知道宜妃不愿意我回宫去,她并没有把我的踪迹告诉给康熙。人其实都是自私的,作为满洲上三旗的郭络罗氏本生就在宫里有一争的能力,对于我这个原只是个包衣的贵妃,她又如何能心甘情愿的被我压在底下。而且她的姿色也不差我分毫,否则又怎么生的出比女人还美貌的儿子来。
现在有这么个可以出头的机会她又怎么可能不动心,没有些手脚。宫里那几个能坐上妃位的谁没有点本事了,难道就应为她们都生了儿子,别笑话了,难道会生儿子的就只是她们?她们只是那几年没有跟我干上而已。
我和郝掌柜的谈话被无意经过的胤禛听到了,而且在结合这几天我闭门不出,也不让他们出去,就好像在躲着谁,他不用猜都知道我想干什么。
“皇阿玛好像来松江了,小六想不想见皇阿玛?”胤禛开始诱拐弟弟了
“四哥怎么知道!额娘说的吗?”胤祚的神情是非常高兴的,别以为被额娘带出皇宫的时候他还很小,但是对于皇阿玛他还是有印象的,再加上胤禛这一年多当面讲解,这对双胞胎对皇阿玛可是非常渴望的。
“额娘才不会告诉我,额娘还巴不得皇阿玛找不到我们呢?”对于我躲避的做法胤禛是不认同的,虽然跟我出了宫,但并不表示他不会回宫去了。
作为一个保留了前世记忆的帝王,胤禛又怎么可能会不想重新坐上那个位置呢?他的想法可不少,他不只要坐上那个位置,他还想改变大清,让大清更强大。还想要兄弟和睦、要额娘的爱。
他想过凭这一世额娘的不同,皇阿玛的宠爱,佟额娘不会是她的额娘了,他打算将额娘变成皇额娘,真正的皇后。
“为什么!额娘讨厌皇阿玛吗?”小胤祚表示不懂。
“才不是呢!额娘才不会讨厌皇阿玛,皇阿玛是最好的。”爱兰珠跟康熙的接触比胤祚要多,秉承着抱孙不抱子的概念,康熙基本每天都要抱抱爱兰珠的,龙袍都被爱兰珠污过好几回。
“就知道你念着皇阿玛!”胤禛也知道这个妹妹对皇阿玛的孺慕之情。一部分是幼年的记忆(那个比较模糊),一部分其实是眼红。
爱兰珠在松江府有几个朋友,其中一个是旗人家的女儿。这个旗人很宠爱自己唯一的女儿,经常都抽时间陪着女儿,爱兰珠在和这旗人姑娘玩的时候也将几次她们父女的情形看在眼里,很羡慕。
“爱兰珠,四哥去帮你们把皇阿玛找来好不好?”诱拐中……
“好啊!好啊!”爱兰珠先热情的回应自己的哥哥。
“嗯!四哥你去……”胤祚就平淡多了。
“那你们要给四哥掩护,不能让额娘知道我不在府里!”坏蜀黍诱拐马上成功!
“四哥真的能把皇阿玛找来?”胤祚有些不确定。
“可以的!可以的!爱兰珠马上就要有阿玛了!”小孩子还是比较好忽悠的噢!但那也是应为她们真的很渴望父爱,这是我忽略了的。
接下来胤禛一路追着康熙的大船,好几次追上来但是侍卫拦着他没办法接近。最后他找了几个太监塞了点银子给康熙写了几封信(我不缺银子,给胤禛的零花钱就比较多),只可惜他找的太监不牢靠,收了银子不办事,还把他写的信给扔了。只有一个小太监虽然他没扔,但是等到康熙看到这封信的时候已经又是一年开春了。而这个小太监就是魏珠,还被康熙调到了乾清宫当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