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孤辰看萧君玄有些讶异地看自己，便像试了新衣服的小姑娘般原地转了个圈：“实实在在的肉体，要摸摸看吗？不过没有体温和心跳，手感大概和尸体差不多。”
萧君玄好奇地凑上去看——摸倒是没摸——他脸色稍有些苍白，除此之外倒和常人没什么区别。
“很神奇吧？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理，但在这个空间里，我能毫无负担地从灵体状态变成普通的肉身，相比之下，如果实体化场合是在外面，对我来说负荷相当大。”白孤辰打了个响指，指尖冒出一簇火苗。
萧君玄挠挠头：“小白师父您老人家不是已经死了么？为什么还能实体化？”
“因为为师强啊！”白孤辰自豪地叉腰，以各种姿势炫耀自己。
“不过，”白孤辰的笑意渐渐收敛，“在外界的话，只是短时间实体化还好，如果动用灵力战斗，负荷会成倍上升。很没用的能力对吧？老师就常常说我，正经本事啥都不会，没用的旁门左道学会了不少。”
“小白……师父……”
“怎么了？”
“那个，小白师父别沮丧，小白师父很强啊！公子无双赤离尊，这可是天下人都知道的！”
“当年洛城里不懂事的小丫头喊两句而已，居然还传到城外了。什么公子无双。”白孤辰无奈地笑了笑，眼神有些落寞。
他抬头看了看头顶华盖般的树荫，旋即盘腿坐下：“小玄子陪师父喝两杯酒。”
“未满十六岁喝酒犯法欸，教唆者从重处理。”
“为师喝酒，你喝果汁。”
……
一小时后。
萧君玄抱着一床被子，在草坪上睡的正香。白孤辰晃着酒杯倚树而坐，面色微红。
边喝边扯淡了一个小时后，白孤辰以“小孩子不修炼就应该早睡早起”为理由赶小玄子去睡觉。尽管萧君玄做出了抗争，然并卵，仍被白孤辰塞进了被窝里。
白孤辰偏过头看身边熟睡的萧君玄。
他抬起手想碰她，手却在离她脸不过几寸的距离停住了。手指来回踌躇了好一会，最终收了回去，攥紧成了拳头。
白孤辰饮尽杯中酒，顺着树滑下，仰面躺在草坪上。他深吸了一口气，苦笑着用手臂遮住了脸。
公子无双……什么公子无双，只不过是个自卑的胆小鬼罢了。
一夜过去。
萧君玄醒来，只见白孤辰在旁边架了个架子，架子上一边放了块薄铁板，一边架了两口小锅，铁板上几块煎饼煎得滋滋作响，锅里也不知道煮了什么，咕嘟咕嘟直响。她的肚子咕噜了一声，似乎在表达对食物的向往。这时白孤辰回过头，脸上挂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眼皮还有点浮肿，满脸写着憔悴：“醒了？过来吃早饭。”
“师父你昨天晚上真没睡觉吗黑眼圈都……”
“只是宿醉啦宿醉。”白孤辰把煎好的煎饼盛在白瓷盘里递给萧君玄，“不喝酒是不可能的，毕竟酒是好东西啊。”
萧君玄咬了一口煎饼：“好吃！不过就算这样，师父不能喝那么多酒，喝多了对身体不好。”
白孤辰拿锅铲给煎饼翻面，闻言没说什么，只是笑着摇摇头。接着手做了个抓握的动作，一柄漏勺便出现在他手中。他用漏勺在锅里捞出两枚煮鸡蛋，找个小碗装了放在萧君玄面前：“吃了，小孩子长身体要多吃有营养的东西，锅里还有粥。”
萧君玄一边点头答应一边狂吃煎饼。
“对了师父，这些东西哪来的？”
“嗯？我自己的啊，”白孤辰正给萧君玄盛生滚鱼片粥，“哦，你看我这记性，忘了跟你说一下这空间了。”他放下勺子，把粥碗递给萧君玄。
“你应该知道秘银这个东西吧？”
“嗯，就是用来做储物灵器的空间属性稀有金属，茯茗姐姐就有一条储物用的秘银项链。”
白孤辰点点头，自己舀了个煮鸡蛋剥皮：“出于稀有等原因，炼器师往往会将秘银与相性较好的金属冶炼成合金再进行打造，而你手上这个手镯，是纯秘银的。”
“嗯？”萧君玄警觉.jpg。
“当初去铁公鸡那买东西，他家新来的不懂事把拳头那么大块秘银当零头白送给我了，虽然最后还是给铁公鸡了三颗丹药当补差价，”白孤辰咬了一口煮鸡蛋，心说下次做卤蛋吧，白煮真没味道，“然后我就把这么大块秘银直接融了打了个手镯。打完之后无意中发现除了储藏东西之外，这手镯居然还能通往一个小空间，这仨丹药花的不亏诶嘿嘿嘿。”
“以及，在这个空间里，我可以自由使用手镯里储藏的东西，就像这样。”白孤辰举手一招，手中多了……一颗鸡蛋。他随手将蛋磕在铁板上，蛋液在铁板上冒出滋滋的声音。
“哇，好厉害！”萧君玄由衷地赞美。
白孤辰再次小尾巴翘上天。
吃饱喝足，稍作休息并收拾好餐具，白孤辰和萧君玄并排坐下：“小玄子有擅长的武器吗？”
擅长的武器？水果刀可以吗？萧君玄想捂脸跑路。
“我并没有系统地学过什么武器，非要说的话，会用水果刀。”萧君玄强撑面子。
白孤辰点点头：“嗯，虽说有件称手的武器确实有益于修行，但也不急于一时。”
“对了，小玄子了解炼药师和炼器师吗？”
“了解啊，炼药师就是会炼丹药的人，炼器师就是会炼灵器的人。”
“就这？”
“炼药师和炼器师挣钱多！”
“打住！”白孤辰一挥手，“如此高雅的职业怎么可以这样说呢？”
“唔……”
白孤辰默默地扶额，尔后叹了口气：“当然你说的也没错，不过你知道为啥这两种职业吃香吗？”
“为什么？”
“因为物以稀为贵，”白孤辰进入授课模式，“炼药师需要火属性与木属性的灵力组合，炼器师则是火属性与金属性。双属性灵力组合相较于单属性较罕见一些，特定的灵力组合更少见一些，人才稀缺啊。像阵法师这种没有灵力属性要求，只是对灵魂力量有些要求的职业就没那么少见。”
“哦哦。”萧君玄连连点头，记下了白孤辰说的话。
“顺便科普一下，各种职业的基本等级划分都一样，一至九品，从低到高。不过九品圣器的炼制方法已经失传，故这世上也没有九品炼器师，可以当做只有八个品阶。”白孤辰眼瞅着萧君玄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滔滔不绝地讲解，一时间得意洋洋。
但萧君玄很快用一个问题把他打趴下了：“那，小白师父既然也是符合要求的灵力组合，是不是最高级的炼药师和炼器师啊？”
白孤辰眼神顿时有些飘忽：“啊，这个，那个，我们跳过这一节来讲功法和灵技吧。”
萧君玄默不作声地盯白孤辰。
白孤辰不看萧君玄，脸上全是心虚的表情。片刻之后他败下阵来，声音越来越小：“只是七品炼药师而已……炼器等级……大约是……三品。”
“毕竟同时修习炼器术和炼药术，耗费的精力实在太多了。我可不像师父那样有那么充裕的条件发展副业撒~”白孤辰一脸“我真的很想学但是没时间啊”的痛心疾首。
萧君玄眼角抽了抽。
“对了，小玄子有意向当炼器师或者炼药师吗？”白孤辰不着痕迹地转移话题。
“当然想啊！”萧君玄也不想继续那个话题了，不假思索地回答。
这可是能在浮生界横行霸道（其实并没有）的，超级吃香的职业啊！
“嗯，”白孤辰点点头，炼药师和炼器师两种职业，你喜欢哪种？”
“炼药师！”深受玄幻小说毒害的萧君玄不假思索。
白孤辰愣了一下，显然是没想到她会这么干脆利落。他想了想，手一挥，一堆线装书噼里啪啦落下，在萧君玄面前堆成一座小山。
“那就先从认药材开始吧。”白孤辰指了指那堆厚薄不一的书本，自个儿倒是不知从哪弄了颗火龙果吃的一嘴籽儿。
原以为自己已经逃脱了政治课本魔爪的萧君玄捂住了心口。
“我现在反悔来得及吗？”萧君玄随口飙烂话。
“来不及啦！你炼器还得认清楚几千种矿物呢！”
……
“紫玉珙桐，其花通体呈紫色半透明状，如玉雕琢，故名紫玉珙桐……”萧君玄一边翻看一边小声念叨。她翻过一页，见两页之间夹了一张纸条。
“回眸一笑润肤露，上等粉珍珠五颗，磨末后以……”萧君玄念出了字条上写的字，还没念完被白孤辰“嗖”一声抢了纸条。后者一脸的义正言辞：“这个小孩子不能看！我根本不知道这种旁门左道怎么会出现在我堂堂一个七品炼药师的藏书里！”
萧君玄好想装作不认识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