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逢除夕之夜,家家户户都在家守岁,京城街上一改往日的热闹,变得寂静清冷,李青云牵着马走在鞭炮爆炸后的红色纸屑上,心中满是感慨,六年了,他终究还是回来了。
李青云身后跟着的小女孩拉了拉他的衣角,问道:“阿爹,阿娘呢?我要阿娘。”
李青云脚步一顿,眼中的浮过一丝怜悯,但很快就被冷漠取代,转身阴厉的对李星起说:“从今往后不许再提起你娘,也不许再叫我爹。”
李星起被这语气吓了一跳,漂亮的眼睛里蓄满了泪水,委屈的说:“为什么呀?”
“不为什么,你若不听话,我就把你扔掉。”李青云冷冷的说。
李星起定定的看着眼前既熟悉又陌生的人,心中充满了畏惧。虽说父亲性格清冷,从不亲近他人,连对她阿娘都淡淡的,可他仍旧是父亲,在她心中还是爱多的,而如今对父亲的爱所剩无几,除了怕,还是怕。
“那我该叫你什么?”李星起李星起怯怯的问。
李青云看出她的畏惧和妥协,英俊的脸上消退了些严厉,说:“叫我将军,还有一点,今后你不再叫李星起,改为起儿,有名无姓。”
起儿心里难过,自知反抗不了,老老实实的点头,一言不发。
李青云难得牵起起儿的手,向城中走去,“走吧,忘了过去,我带你去个新地方。”
京城里,将军府门前不似别的府邸富贵、奢华,反倒是简单朴素,带着庄严。李青云领着起儿走到门前,望着将军府的匾额不由激动起来。
小厮看着他,觉得甚是奇怪,质问道:“你是什么人?不知道这是将军府吗?”
一句话惊醒了沉在回忆里的人,“我是李青云。”
“呵”小厮嗤笑了一声,仔细辨认了一会儿,惊讶的说:“二少爷,真的是你,快,快去告诉老爷夫人,二少爷回来了,二少爷,您请,快请进。”说完忙去牵马。
李青云面露喜色,回头对好奇打量的起儿说:“走吧。”
李青云刚进大厅,便迎来了喜极而泣的家人。
“青云,你终于回来,妾身等了你六年,总算等到你了。”唐悦说完泪流满面。
李青云和夫人唐悦是青梅竹马,感情笃深,看见昔日的清秀温婉爱人被相思折磨的身心俱疲,无半点往日风采,心中一疼。连忙抱住她,安慰道:“悦儿,我回来了。”
“儿子啊……”老夫人还未开口。便已哽咽的说不出话来。李青云连忙安慰。
“好了,青云已经回来了,便是件天大的喜事,这样哭哭啼啼的像什么样子。”李潜渊是征战多年的将军,不怒自威,说话颇有分量。一时间,厅内虽有小声抽泣声,却只住了众人的痛哭。“青云啊,你身后的这个孩子是哪来的?”
一时间,众人的眼光都集中在了起儿身上。
“他是我在路上捡来的孩子,我看她可怜,便把她带了回来,我为这个孩子起了个名字,叫起儿。”李青云冷冷的看着起儿,言语中没有波澜。
起儿睁大眼睛委屈的看着他,李青云毫不回避,眼神中透着冷酷。
“原来如此,这孩子长得粉雕玉砌,如此惹人怜爱,她的家人如何舍得。”李夫人怜惜的说,丝毫没有发现起儿与李青云之间的交流。“这孩子与你有缘,是个福娃,我们就养着吧。”
李青云点点头:“全凭母亲做主。”
“好了,你刚回来,舟车劳顿,快下去休息休息,看看你的一对儿女吧。”李潜渊察觉到俩人之间的异样,不动声色的把众人的注意力转向了李青云,“这孩子就有我来替你安顿吧。”
“多谢父亲。”
众人簇拥着李青云离去,起儿眨也不眨的盯着他的背影,但李青云一眼也没有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