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归楼的顶层是观看烟火最佳的地点,不少达官贵人不惜万金慕名而来,魏峥嵘向来不爱什么风花雪月,但因为明铃今天一早就派人预定了,刚进去就直奔顶层,不料却被人拦下了。
“魏公子,实在不好意思,您来晚了,顶层已经有人了,您看看其他房间吧。”老板说得诚惶诚恐。
“里面是什么人?不能商量商量吗?”燕京问。
老板说:“客官,这京城里的大人物多如牛毛,我也不能一一认全,在下人微言轻,比不上各位身份尊贵,若要商量,您可要亲自去。”
魏峥嵘心想,这里的老板跟人精似的,既然他都这样说了,里面人的身份怕是不简单,可难得他们聚在一起,就这么离开太遗憾了,还是去见见的好:“好,你且引路,我们自己去瞧瞧。”
到了顶层,老板扣了扣房门,里面传来一个清冽的声音:“何人?”
“公子,有几位客人要见你。”
等了一会儿,房门打开,众人一惊。
“表哥。”
“太子。”
“怎么是你们啊?”元隽同样惊讶地问。
魏峥嵘说:“我带她们来看今晚的烟火表演,已经定好了顶楼,没想到被您给截胡了。”
元隽扫视了众人一眼,点了点头,说:“进来吧。”
众人随着元隽进了房间,清浅悄悄地在起儿耳边说:“今天是怎么了,出门遇见的一个比一个来头大。”
起儿好笑地看着她,俏皮地说:“谁知道,撞大运了呗。”
元隽就坐后,对魏峥嵘说:“你不介绍介绍这两位姑娘?”
“起儿。”
元隽带着暧昧的眼光看魏峥嵘:“哦,这就是你整日挂在嘴边的人啊。”
面对突如其来的调侃,起儿的脸一下子就红了,不自在地低下头,说:“见过太子。”
魏峥嵘握拳抵在嘴边,轻咳一声:“这边这位是清浅。”
“清浅?”元隽念着:“是‘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的清浅吗?”
清浅乖巧行礼:“回太子,是的。”
元隽浅笑点头:“好名字。”
明铃撅着嘴,心中不快,果然他们俩人之间关系不一般,直冲冲地开口道:“什么名字好不好的?文绉绉的,一个名字哪来这么多故事啊。”
元隽无奈笑道:“别人家的女孩子都学什么琴棋书画,诗词歌赋,再不济也精通女红,你可倒好,对这些一窍不通,整日刀枪棍棒,哪里像个女孩子?”
明铃一脸无辜:“可我一看书就困啊。”
其他人浅笑,魏峥嵘感慨万分:“明铃,这么多年我可算是找到知音了。”
“真的啊?”明铃为两人找到共同点兴奋不已。
“可不是,夫子都气走了好几个。”元隽在一旁补刀。
魏峥嵘可不想在起儿面前露底,忙岔开话题:“表哥,你一个人来看烟火啊?”
“嗯。”
明铃不解:“一个人有什么意思?孤孤单单的。”
元隽温声解释:“无知心人,身处闹市,亦是孤独,若有知心人,天涯海角,也能觉得贴心。”
明铃听后甚是无语,魏峥嵘接着吐槽:“表哥,找不到人陪你来就直说,我们又不会笑话你。”
元隽听后无奈苦笑。
清浅莞尔一笑:“杨意不逢,抚凌云而自惜;钟期既遇,奏流水以何惭?万两黄金容易得,知心一个也难求,殿下是在渴求一个知音呢。”
元隽一怔,微然一下:“清浅姑娘深得我心。”
“好好,不懂你们读书人的心思,先吃东西吧,我都饿了。”魏峥嵘说。
元隽点头,传来饭菜,刚要动筷子,外面传来砰砰的声音。
“烟花,是烟花。”明铃兴奋地拉着燕京跑过去。
元隽和清浅紧跟其后。
“走,我们也去。”雁归楼是按照玲珑宝塔的样子建造而成的,各个方位的窗户都能打开,魏峥嵘不愿和他们挤,拉着起儿跑到了另一边。
从河对岸升起的烟火盛大绚丽,接连不断地在黑夜里盛开,河里的倒影让整条河仿佛都随着那七彩斑斓的颜色亮了起来,像是一条流动的烟花河。
那么多的烟花,争先恐后地盛放又迅速凋零,耳畔震耳欲聋的声响伴着无数花火开谢,将天空都焚燃成一幅旖旎绮幻的画卷。
众人皆看得入了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