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儿看着两人离去,止不住的忧心,想帮忙却又无能为力,最近发生的事穿连在一起,像一张无形的手,搅动着京城里的风云,把所有人引向二十年前的叛乱,起儿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安全的离开了。
因为担心魏峥嵘,起儿一整天都在胡思乱想,事情做着做着就开始发呆,始终心绪不安,最后吩咐清浅拿着药方和魏峥嵘的腰牌,偷偷进入太子府,照顾太子,临走时还塞给她一颗护心丹,还告诫她事情隐蔽,不能让其他人知晓。
皇宫内皇后自焚一事掀起了不小的风浪,本应按照皇后之礼风光大葬,但因为是罪后,一切从简,草草结束,元隽和魏家心中皆是心痛,守灵三天,皇后下葬后,元隽已经面无人色,还硬撑着对魏峥嵘说:“送我进宫,我去见见皇上。”
魏峥嵘扶着元隽,劝说道:“表哥,缓缓吧,现在不合时宜。”
元隽苦笑:“那何时合时宜呢?母后死不瞑目,我还要去考虑时机?”
魏峥嵘拗不过,只好依他,送他入宫。
元隽进了尚书房,跪下行礼:“儿臣参见父皇。”
皇上看儿子脸色苍白,动了恻隐之心,沉声道:“起来吧。”
元隽反而跪直身子,一脸无谓地说:“父皇,母后冤枉,更不会畏罪自焚,还请皇上彻查此案。”
“证据确凿,还查什么?”
“皇上是不想查?还是不敢查?”元隽抬头,直视君王。
皇帝怒道:“放肆。”
“母后犯下的罪行,可大可小,唯有这巫蛊之术最为致命,可母后一个深闺妇人,如何接触的到?母后死的那天晚上,儿臣还见过她,儿臣问她是否犯下巫蛊,母后否认了。事情还尚未查清,母后就自焚宫中,这难道不是做贼心虚?父皇就不怕他谋权篡位吗?”元隽顿了顿,略带哽咽地接着说,“父皇,母后死前还念着您,您难道就一点也不在乎母后的死活了吗?”
元隽的连连发问,直戳皇上的心,他心中自然也明白事关重大,关于幽兰一族,关于巫蛊,他并不想细查,大多时候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二十年的惨案历历在目,皇室死伤惨重,先帝被先皇后下蛊只诞下一女,所以才轮到他来当了皇帝,不然他就是个永无出头之日的庶子,为巩固皇权,他做了许多不光彩的事,彻查皇后一案,势必翻出当年丑事,为保存颜面,他是不想查的。
可死的是自己最出色的儿子的娘啊,看着跪得笔直,双眼通红的儿子,有些于心不忍了,这些年,因为皇后性格太过清刚凌厉,许久都未亲近于他,就算知道他的出色也从来不说,终是心中有愧,儿子来质问他时,他又如何能拒绝呢?
“朕知道了,此事朕会细究,给你一个交代,退下吧。”
元隽虚弱的初了皇宫,魏峥嵘见他出来,忙去搀扶,元隽再也撑不住了,倒在了魏峥嵘的怀里。
“表哥。”
“他终究是心中有愧,还是松口了。”
魏峥嵘听后一脸怅然,劝慰道:“表哥,姑姑不会白死,终会有水落石出的一天,你自己要珍重啊。”
元隽闭上眼睛不再回应,马车到了太子府,元隽硬撑着进了房间,刚进屋,便喷出了一口污血,不省人事了。
魏峥嵘吓坏了,忙唤来清浅,清浅亦是一惊,有些手足无措,极力让自己镇定下来,想起起儿的吩咐,连忙喂了颗护心丹,重新包扎了伤口,吩咐下人煎了药,喂完药后,好歹不再气若游丝了。
“清浅,你在这守着我表哥,有什么变动,就是通知我。”
清浅点点头,看着他一脸倦容,开口提醒道:“你也要注意身体,不要太过劳累。”
“知道了,我走了。”刚迈出去几步,魏峥嵘停下,转身对清浅说,“辛苦你了。”
魏峥嵘走后,清浅呆呆地看着他消失在亭台楼阁中,半晌,低低地说了句:“不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