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的清晨总是来的特别早。也不知到底睡了多久,只梦到小时侯的自己放羊时偷懒睡觉,远处的风带来百灵鸟的歌声,百转千回;吹过草地带来阵阵清香;吹的身后那棵杨树沙沙作响;不时几只蚂蚱借着风力跳在我的脸上又倏然跳走。我努力的抑制住想要抓痒的冲动,因为我知道这是梦境,我不愿、不舍、不忍醒来。
我终究时没办法一直睡下去,最终是王猎户的叫喊彻底把梦境打断:“嘿,你咋睡在这呢?时间不早了,咱赶紧上山吧。”我无奈的睁开眼睛,心里满满的都是怅然若失的失落感,想要发脾气又无从下手,只好把被褥胡乱一卷扔进屋子,脸也不洗便转身上山去了。王大没有发觉我的异样,犹自唠叨个不停:“小赵秀才,你这些东西真能管用么。”见我不理他又嘟囔着:“我看是能管用,那个夹子我是看到了,老虎踩上去也得要半条命。”之前在我心里那个成熟稳重的老大哥形象是完全崩塌了,反倒像是个刚得到新玩具的小孩子。
听到他的嘟囔,我突然心里一惊,自己做的东西自己心里有数,我这些破烂工具可是拿黑熊、老虎这些猛兽一点办法没有的。就拿老虎为例,成年的老虎巴掌比我脸还要大,掌心长满倒刺,一掌下去碗口粗的桦树都能拍的稀烂;再加上常年在山林里混迹,身上蹭了一层层树油,皮厚的连猎枪都打不穿。真真是打打不动、捱捱不住、跑跑不了,要是在野外碰到了,站直等死就好,要是他不饿,你还能捡回一条小命。
想到这,我不由得一阵后怕,虽说成天嚷嚷着要在着里混吃等死,可最基本的身份观念还是没有转换过来,这可不是人类有能力对抗大自然的年代,老天爷一个不高兴,死上个把人可是再正常不过了。一边想着,我一边放慢了脚步,拉住王猎户详细询问了起来:“王大哥,这山林里猛兽出没的地方你都摸清楚了吧,黑熊老虎之类的地盘在哪你都知道么?可千万别把我往他们附近带,凭咱这些破烂,遇到老虎咱可遭不住。”听到我起床之后的第一句话,王猎户明显一怔,又仔细的想了一阵才明白我的意思,随即自豪的说到:“没事,这山上山下我都跑遍了,你说的那些都没有。”旋即又和我吹嘘起他对这片森林的掌控力,总结来说就是:这片林子,我罩的,懂?
听王猎户吹完,我不由得感叹,这小山村真真是老天爷赏饭吃,土地肥沃、水源充沛;又没有地主的剥削和野兽的侵扰,简直是古代农民的究极梦想。而这山林一样充满了魔幻主义,生长的植物到还算合理,可这满地乱窜的动物可真是过分的奇怪。但就据我所知,狍子这种动物,一般在北方才有分布。按照古时的说法,那是关外,是匈奴,鞑靼的地盘才有的“特产”,这明显是中原地区的山林里怎么会有这种生物?想不通我也就不继续想,只把这些现象归类于古时候物种多样行更加丰富的原因上。
说话间,山路走到了尽头,在王大的指引下,我们找到了一处山间的小水沟。据王大所说,这是附近唯一的水源,每每到了中午或傍晚,总有些小鹿、狍子、野猪、山羊一类动物来喝水。听到王大的描述,我心里大概有了数,在水沟不远处用绳子下了几个套,有把架子布置在几个不显眼的草窠里,做上明显的标记,防止我和王猎户误触受伤。
一应布置大概花了一个多小时,眼看时间还早。我又琢磨起了别的心思,我在发现树上有很多长得像是梨子一般的椰果,问了王大才知道这果子倒是能吃,汁水也足,但是果肉酸涩不堪,一般没有人会吃这种果子。我闻言暗自琢磨,果肉紧密、香气浓郁、汁水丰富,产量庞大,正好适合我用来酿酒啊。古代人生产水平不高,田地里长点庄稼交了苛捐杂税以后连果腹都成问题,据说古代的农民是常年只能吃到七分饱,常年处于亚健康状态,这也是古代人普遍寿命不高的原因之一。小山村里虽说不用交税,水土也还算丰饶,但年终岁末仓里也留不下多上粮食,所以小山村里想要喝点酒也是见奢侈的事;上次在王大家我们二人喝到半夜,可快把他的库存清光了,看来以后想要闲来无事喝点小酒,还真得从这果子上下手。
想到就动手,招呼一声王大就开始摘果子,王大虽说也不理解我在做什么,但索性闲着无聊,便也和我帮起忙来。见我这边上窜下跳忙活了半天,也没能摘得几枚果子,王猎户嘿然一笑,只见他手脚并用,三两下就上了树,拿根棍子胡乱捅了一通,树下便落了一地得果子,随即还冲着我得意得一笑;一棵树打完还不算,又是纵身一跃,伸手一探,便荡到了另一棵树上。不得不说,在爬树这件事上,我草原之子还是要对森林之子甘拜下风。见状我也不再自己动手,只等到王大将果子打落后我再把它们归堆放置,再给王大递一下棍子,倒也乐得清闲。
时间很快过去,估计快到野兽喝水的时间了,看着地上的果子堆了几大堆,大概能装满两大缸,我也就把王猎户喊了回来,准备狩猎了。按照我的指挥,我们各自藏在小水沟的两边,等野兽的大部队都来喝水时两人同时冲出,惊动兽群,驱至我们布下陷阱的区域。王猎户没有见过成效,也不敢完全相信这个办法,但长年和野生动物打交道的直觉告诉他,这法子可行。我也不多废话,催促道:“快去藏起来吧,追的时候注意安全,别踩了夹子。”王大搓了搓手道:“不能不能,你也注意那啥,小心点!”看他这般语无伦次的样子,我不由得一阵阵好笑,也不再理他,转身找隐蔽处藏身去了。
王大见我已经就位,也不再啰嗦,三步一回头的向前走去。我正奇怪他的举动时,他找到一处藏身地,身子一蹲就藏了起来,正好露出一双眼睛,让我们能够彼此看见。对于他对丛林的熟悉程度,我现在已经见怪不怪的,此时也没别的事情可做,索性眯上眼睛养起精神来。时间不长,河边传来哗啦啦的水声,我知道有野兽来喝水了。抬眼一看,果然三两只小鹿正在喝水;再看王猎户那边,不停的给我传来询问的眼神,看样子要不是等我,早就要冲出去了,我连忙摇了摇头,将他要冲出去的尽头制止了下来。
时间慢慢过去,河边的猎物越聚越多,小鹿狍子喝过水就在附近找了个地方趴下休息起来,这时一只山羊误触了我布置的夹子,夹子瞬间合拢,顷刻间将他的前腿打得粉碎·;山羊受伤,歇斯底里的哀嚎起来,惊得各路小兽四散奔逃,我看着时机也成熟了,朝王大递了个眼色便冲了出去,王大也没掉链子,双手各持一枚标枪便冲了出来。我们不停的再兽群周围奔跑、呼喝,不时还投掷几枚标枪出去,驱使兽群向指定得方位逃去。
场面得混乱并没有持续太久,三五分钟之后兽群逃得干干净净,只剩下几只被夹子和套索困住得猎物,有几只猎物已经被兽群踩得进气多出气少,眼看是活不成了,其他几只还在折腾个不停,但也终归难逃魔爪。看着王猎户兴奋脸色潮红,我笑着摆了摆手道:“别兴奋了,轻点一下战利品吧!”虽然我嘴上是这么说,但心里也是乐开了花,之前虽说是万分笃定方法可行,但未见成果心里总是不踏实,但现在看到这一地得猎物,我知道,这穿越后得小康生活,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