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神正在河面飘忽着,忽地从远处传来王猎户的呼喊声,抬眼望去,只见得十来个少年少女正簇拥着王猎户走下山来。由于听王大和我说过,我知道村里同龄的孩子大多都在这了,看着孩子们吵闹着、雀跃着从山上奔将下来,我内心里的活力似乎也被点燃了。
摇了摇头将思绪赶出了脑子,站起身来迎接上去,还没行至跟前便有几个少年跑了过来:“小赵秀才,没想到你还挺有能耐的啊,王猎户跟我们吹了一路了,也没告诉我们这猎物你们时怎么打的,快跟我们说说到底怎么做到的,我可不想看王猎户那得意劲了。”
我哭笑不得的看了王猎户一眼,摇了摇头道:“不急,先把猎物放下,咱们一会边吃边说。”话刚说完,孩子们又雀跃起来,欢呼着扛着猎物跑了起来。我从几位少年手中接过几只活着的猎物,将他们栓在了屋角下;又指挥着孩子们把果子堆在了门口的一片空地上。
王猎户他们上山前带了几只大箩筐,几筐果子往地上一倾,活脱脱一座绿色的小山,王猎户还和我抱怨个不停:“就属这些果子最沉,你采这些果子到底干啥?”想到以后还要靠大家帮忙,我也就不再卖关子,便告诉他:“酿酒,酿果酒,买酒喝太贵,喝的不过瘾,以后咱们自己酿酒喝。”
王猎户明显不信,可经过了打猎之事,他又忍不住期待起来:“真的假的?我赶集的时候听人说,这酿酒用的是粮食啊,这果子也能酿酒?”
听得他的疑问,我心中也是阵阵发虚,高中上生物课的时候倒是讲过怎么酿果酒,可一些细节在脑子里也是模糊不清,至于这酒最后能不能酿成,我也拿不准。想到这,我也没敢把话说死,只好打了个哈哈:“谁知道行不行,不行就酿醋呗。”
听到这话王猎户他们又懵了:“醋?刚才不还说要酿酒么,到底你要整个啥?”
我这边心里没有底气,便也就不在这个话题上纠缠下去,挥手赶到:“你们管我做个啥,做完了大家都有份,现在去王猎户家,吃肉去!”少年们都没长性,听说去吃肉又都欢呼了起来,酿酒的事都被他们扔到脑后去了。
三转两转,一群少男少女笑闹着来到了王猎户家中,将猎物全都放下后,大家都仅仅的盯着我和王猎户看。来的路上王猎户和大家不断吹嘘烤全羊怎样美味、如何可口,早已经把孩子们的好奇心撩拨得躁动不安。眼看着周围这一束束渴望得小眼神,我可没有王猎户得恶趣味,四下望了望找了两块差不多高的石头,约莫有二三十公分;又找了块石板,大概有十几公分长,把石板洗刷干净往石块上一搭,一个小烤炉便成型了。见到我这边有动作,大家都围了过来,我便挥了挥手,动员起来:“按照这个样子,每人自己搭一个,围成一圈,大伙儿再多寻些木柴、盐巴回来。”
听到我的话,反倒是王猎户不解起来:“要些石块干啥,不是用树杈子么?”我笑了笑,问道:“你说这么多人,要是用一个大烤架,你割肉割的过来么?等的时间比吃还长,不过瘾,咱们在石板上烤。”王猎户是个脑子灵活的人,我一解释他就明白了我的意思,随即又兴奋起来:“这么说又有新吃法啦?”我见他明白了我的意思,也就没再多说,催促道:“快去干活吧,赶紧回来帮我切肉。”
说完进屋找来了刀和菜板,开始卸肉:将肉从骨头上拆下,又切成半公分左右的肉片,王猎户搭好自己的炉子便回来接替了我的工作,陆续又有人过来帮忙,少年们手脚比我麻利的多,初时不得要领还显得有些生涩,切上几片肉就熟练起来,时间不长,便把几只猎物切好归堆儿了。
四下看了看,少年少女们都陆陆续续回来了,看到少年们那渴望的小眼神,我竟有种当老师的感觉。石板下面引起火来,切好的肉片一块块摆将上去,撒上盐巴和从王猎户灶台上搜刮出来的不知名调料。没一会儿,烤肉的香气便肆意的迸发出来,石板上烤的肉,由于不会和火焰直接接触,不会出现烤焦的现象;肥肉受热,流出的油淌在石板上,兹拉拉的更是加剧了肚中馋虫的蠕动,没等到肉片烤至金黄,我就拣了一片扔进嘴里,在这样的环境下,这烤肉竟别有一番风味。
吃过一片烤肉抬起头,登时发现看见了十几双恶狼般的眼睛,一个个喉咙不断上下耸动,简直听见他们咽口水的声音;几个小姑娘倒是稍显含蓄,可也是一个个期待的小脸通红。见状我也是哭笑不得:“都快动起手来啊,难不成还等着我喂你们?”
少年们闻言都各自撸起袖子开干起来,没什么意外,五六分钟之后场地里噼啪声此起彼伏、肉香味飘散四溢,少年们第一次烤着吃肉,兴奋极了,一个个小脸通红、油光满面,一时间竟忘了互相之间吵闹玩耍。
有几个小伙子见四下无人注意,偷偷的把自己烤好的肉递给旁边的少女,惹得小姑娘俏脸一阵羞红,火光映射下,煞是好看,我在心里偷偷想着:真是孺子可教也!有个孩子吃的着急,竟把手指戳在了石板上,登时长起一个大泡,我忙不迭的喊道:“都注意点,又没人和你们抢,手上烫个水泡,三两天都不见得消下去,火烧火燎的多难受。”
少年们闻言也发觉吃相难看,几个脸皮薄的竟低下了头,可一个个手上的动作可没慢下来,只是下手都小心了起来,手被烫到的滋味,谁都不想受。王猎户那边吃的正欢,见我说话,抬起头来说到:“嘿嘿,一个个跟没吃过肉似的,与其担心他们别烫到手,还是担心一下他们别把舌头吃掉吧。”嘴上说着话,手里可没闲着,两片还透着红的肉塞进嘴里,让我担心他吃了会不会闹肚子。
少年们听到王猎户的嘲讽可不答应,随即便有人回敬道:“王大你还好意思说别人,这一圈就属你吃的最多,我刚刚还看见你偷石头的肉吃!”石头是坐在王猎户左边的少年,长着一张敦厚老实的脸,听到别人说王猎户偷他的肉也不恼,只是嘿嘿的傻笑。
王猎户脸皮厚,完全不在乎别人的指责,嬉皮笑脸的答到:“我和石头关系好,互相吃几片肉没什么的。”说完忙不迭的把自己烤好的肉送进嘴里,紧怕石头以牙还牙,抢回自己的肉来。三口两口地把嘴里的肉咽下去,王大还不肯罢战,又揶揄到:“我和石头关系好,就像你和花花关系好一样,我看你把你的肉递给她吃,你不也没什么怨言么?”说完还抑扬顿挫地吹了个口哨,原来王猎户胡吃海塞的时候也没闲着,还注意观看四周情况来着。
场间的少年听到王大的口哨,本就躁动的荷尔蒙瞬间被调动起来,一个个的也跟着鬼叫起来,羞得那叫花花的小姑娘腾的站起身来,转头跑掉了。坐在花花身边的少女见到她被羞走,本欲追过去看看情况,可看到那少年也要有所行动,便安稳的坐了回来,慢条斯理的扒拉起自己的烤肉,脸上看不出表情。那少年也是满脸通红,也不知道是臊的还是激动的,再三思索,还是在少年们的起哄中追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