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再理会场间的少年少女们,我独自眯着眼睛,思索着该如何将这即将滑坡的局势稍稍挽回:‘有钱人家的姑娘爱上了没爹没娘的穷小子,穷小子大大咧咧却不招人待见。’这可是文学作品中最典型的爱情悲剧故事模型啊,无奈王猎户又是我来到这世界后第一个和我说话的人,我的第一个朋友,我的新手村指引人。我当然不能眼睁睁的看到他走到悲剧的结局中去,这种事放在古代,最野蛮的地区甚至会将恋人沉塘溺毙,现在这小山村看上去民风倒是没那么剽悍,可事情一步没走好,新人怕是不会受到长辈们的祝福。
正思索着,王猎户派出的几波人都陆陆续续的回来了,虎子和花花也从远处牵着手走了回来,行至近处花花又忙不迭地把手甩开,又在身上蹭了蹭,妄图抹除二人签手而归的痕迹。各自悄悄回到座位,也没有人起头,就各自相安无事,只是虎子不停得搓着手,脸色涨得通红;想和人说些什么,可一看到花花递来得嗔怪眼神只得强行憋了回去,可谓是坐立不安。白灵握住花花的手,两个小姑娘不停的咬着耳朵,闹得花花脸色一阵潮红一阵羞恼;白灵自己也好不到哪去,满脸的忐忑与期待就差写在脸上了。
此情此景,却也是惊得众小伙伴们大惊失色,大家都是跟着白灵跑前跑后得疯了这么些年,几时见得容容姐有过这般神态?二人说话间,气氛就诡异的安静了下来。听到四周的声音渐渐只剩柴火噼啪作响,白灵心思聪敏,明白发生了什么事。稍作调整,脸上重新浮起了笑容,花花以为是因为自己的事情败露了,双颊涨的通红,几欲再次转身逃去。白灵一把将她拉了回来,拍了拍后背示意安心,花花这才又坐了回来,只是头埋得很低,不肯抬头。虎子做在一旁,欲言又止,伸出手来想做安慰却怕被发现又迅速抽了回去。见得此状我也是忍俊不禁。
白灵看到这种情况,眼神四处飘忽着,故作清冷到:“没担当的软蛋,姑娘看上你算是瞎了眼。”虎子再一旁忽地老脸一红就要争辩,可旋即想了想,伸出手就要去牵花花的手,花花几经躲闪未果也就遂了他的意;签到姑娘的小手后,小声的说了句什么,看口型像是“别怕”;花花也不如开始时那般羞涩了,抬起眼悄咪咪的望了一圈,发觉周围得眼神不再是戏谑和嘲弄,也就放下心来,紧了紧被握住得手,得到反馈得虎子随即趾高气昂的抬起头环视了一圈,最后目光定在了白灵脸上,似在挑衅。
白灵见状也不作回应,只当是没看到,手里拿着支木棍不停地拨弄着眼前得炉火,拨弄了一阵突然清了清嗓子,众人闻声望了过来,便听到白灵似乎漫不经心得声音:“刚刚王猎户走的时候说了,今天有大事情要发生,我也不瞒着大家,确实是有事,希望大家做好心理准备,必要的时候给我们点支持。”一番话不着边际,搞得众少年云里雾里,不知所措。
白灵想了一下,旋即又转过身来,说到:“小赵秀才,咱村里就属你读书多,最懂得道理,可我如今要做这事可不是那么讲道理,你能理解么。”
见到白灵当我是死读书本得酸秀才,我不禁莞尔,想了想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也祝福你们,可如果你这么草率得做决定,怕是得不来什么好结果。
本来是怕我捣乱,没想到我竟是这般答复,白灵也是一怔,旋即又苦笑道:能不能接果,还要看以后,希望一会儿赵大哥多帮衬几句,免得那王大又说出些什么胡话,做些浑事出来。
我暗自笑道,你这本就在做浑事,偏不许王大犯浑,这其中滋味真是难以捉摸,踟蹰了一番,便应道:“尽力而为”,便不在言语。白灵闻声也点了点头,低下头继续拨弄火炭去了。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白灵在这边心思百转千回、捉摸不定之时,王猎户那边没有想这麽多,只是嘴里暗自咂着一个词“结义兄弟”,这词是前日我与他喝酒时教予他的。当时我酒兴正浓,回想起书上见的桃园三结义,刘关张兄弟一生不曾背弃得情谊,如今回到了古代,定要体验一番这等豪情,便押着王大跟我结了拜,自此互称兄弟,共享甘苦。王猎户初闻此事只觉得满头雾水,后几天越琢磨越觉得这事有味道,往日只觉得村里得伙伴们山上山下蹿的热闹,可总觉得缺点什么,如今看来,缺的便是这么一个仪式,如今有酒有肉,借机把这个事给办成了,岂不快哉?
愈想愈发得觉得此事大有可为,脚步也逐渐轻快起来,喊上身两个跟班加快脚步,行身便来至了白家后院,留下一人放风,二人轻手利脚地翻过篱笆,掏出身上得木铲,踅摸到院子下的杨树下便挖将起来。小伙子干活利索,三下五除二便寻到了美酒所在,一人往外挖酒,另一人抱起递给院外防风那人,没一会儿功夫,便把窖藏的十来坛好酒全都挖了出来。还算王大有良心,想了一下三人最多能拿六坛,估计也够大家挥霍了,便把剩下就又送了回去,重新填上了土,抹去了痕迹,三个小贼笑嘻嘻的携酒而逃了。
三人臂下夹着酒坛,脚下生风,美酒经历了接近二十年的酝酿,自然酒香扑鼻,隔着酒坛子早就能够嗅到那撩人的气息。两跟班是馋酒馋肉,王大却是急着回去办自己的大事,三人各怀心思,目的地却是一致的,因而谁也没用催促,一路小跑的奔将回来。
行至近处,发觉得眼前气氛似有不对,王猎户也没有多想,只当是众人盼美酒归来,而暂时放下了手中的筷子,如今他携众望所归,自然而然的便开始暖场:“我说你们这帮馋鬼,往日里见到肉了向狼崽子似的两眼放光,而今听得白灵家有好酒相待,就连筷子也不动了,我就问,‘这肉,他不香么?’。”说完,自顾自地大笑起来,众人瞥见白灵脸上面色仍未见好转,也只好随意的跟着打着哈哈,兴致泛泛。
看到暖场效果不佳,王猎户心中暗自思索哪里出了问题,抬眼一瞧白灵那边,便发现了问题得症结所在,心中不禁纳闷:“这人今天是怎么了,若说我偷拿她家的好酒引得她不愉,可这事是她应允的啊;若说是她今日本就兴致不高,可这是十几年来都没有的事情啊。”
白灵小姑娘往日八面玲珑,即便真是受了些不愉快的事,也从未在写在脸上过,两个人这些年可谓是金牌搭档,二人聚在一起,总能把场面闹得红红火火、热闹非凡。如今白灵那边不予回应,伙伴们无所适从,王大一个人自然也就玩不转了。
不管情况到底如何,王大决定再次尝试,这次把话茬递给了白灵:“我说白灵,你不是这么小气吧,这酒可是你让我取来分于大家的,如今酒封未开,你就耍起脸子来了?要是这样,我可把就送回去啦。”
话说到这里白灵总算肯开口了:“王大,我让你去取酒,自然就是要今天在这里喝干净的,若是不够,这村子里但凡带一点酒精味的我也给你搜刮来供大家痛饮,但是今天喝的这个酒,却是有说法的,免得有些人稀里糊涂的喝了酒,却不知为何而饮。”说罢,便目光灼灼地盯在王猎户脸上,甚是威武。
王猎户闻言一喜,心中大呼有戏,白灵也是村里的孩子王,二人同时提议,今天这事多半是成了,便笑道:“哈哈咱俩像一块去了。”
听到王大所言,我不由得暗自摇头,眼看王大这大大咧咧的劲,二人可不像是想到一块去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