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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白雪却嫌春色晚

贺良桃从桌下怯怯地探出脑袋来,抬眼望去,见原来是个身穿夏布旧僧袍,肩挎补丁行脚袋,腰系红棉烂丝绦,足踏一双破草履,犄角折断的老鹿妖。再窥察样貌,观其面容慈眉善目,端的十分和煦,不像是个奸恶之徒,于是便开口道:“本殿下现在出来了,你快道出谁才是那恶首元凶吧。若是敢扯谎欺我年幼,定教父王治你罪。”

花鹿覆道:“那恶首元凶不是别个,正是贫僧。”

贺良桃闻言,先是一怔,随后又问道:“和尚为甚要做下此不良之事?”

花鹿走到旁边,端起盘御膳来托在手中,突然一改先前慈善的面容,露出满脸阴险的笑容,道:“哎呀,贫僧随虎王一路西来贺良,沿途也不过粗茶淡饭尔,腹内寡淡得紧。如此佳肴殿下既然不用,那贫僧就不客气了。”说着,花鹿挽起袖子,绰了副碗筷,不管荤素,一齐扒进碗里,背过身蹲在台阶上吃得唏哩呼噜,边吃还边连声大呼美味。

花鹿吃饭那动静,却好似个饿死鬼托生,直弄得碗筷叮咣乱响,咂嘴咂舌之声不绝于耳。贺良桃久居宫闱,几时见过此等无耻的恶汉,心中又惊又怒,不由得破口大骂道:“恶和尚欺我太甚,快住口,不许吃!”

花鹿更不理睬,只顾大快朵颐,刹那间就接连吃了四五碗。尽管如此,他仍不知足,站起身走到贺良铎,抹着嘴道:“虎王,还有吗?”

贺良铎见花鹿手中那副碗筷没有丝毫油污,心下雪亮,知他是故意在做状激怒桃姬,遂失笑道:“和尚好大的肚皮啊。你且稍待,我这就吩咐膳房再给你做些来。”

才说完,贺良桃就立即从桌下爬了出来,冲上前一把夺过了花鹿手中的碗筷扔向贺良铎,气得满脸通红道:“父王不帮我惩治这恶僧,反倒任由他欺负我,是何道理!”

贺良铎一脸无辜道:“你不吃,还不许别个吃?”

贺良桃噘着嘴道:“谁说我不吃。”说罢,捩了花鹿僧一眼后,随即转身坐在了御书案前,旁边的那些个宫娥内侍听了,赶忙端着菜肴上前来伺候。少时,待小公主吃得顺心开了胃口,贺良铎又吩咐内侍官教膳房进馔,内侍官去后不久,便有宫娥端着金盘银碗而来,其中所盛佳肴尽都是蠃虫血肉所制,脑髓拌青葱,肺叶佐老姜,心肝切作薄片,骨头熬成浓汤,肥瘦相间的大腿架在炭火上炙烤,鲜嫩爽滑的里脊与时鲜蔬菜烹炒。花鹿本就是个胎里素,后又入了沙门,持戒律日久,哪里见得这般景象,只好低头闭目,连声叹曰:“阿弥陀佛,罪过,罪过。”

贺良铎知其心性善良,不忍见此,便吩咐内侍:“花鹿高僧随我自钟山一路倍道兼程回来,着实辛苦,身为贺良国君理当奉斋款待。尔等马上去偏殿设下斋宴,我要亲自陪宴,以表敬意。”内侍官承领谕诏而去不表。

不移时,花鹿同贺良铎来至偏殿,二者执礼入座,简单地用了些斋菜后,贺良铎惭愧道:“小女顽劣,教和尚见笑了。”

花鹿覆道:“岂敢,若非此事,贫僧又岂能与虎王结下善缘。”

贺良铎拿起盘中的一枚鲜果,忽然发问道:“和尚可知我为何留你活命至今?”

花鹿不解其意,遂言道:“请恕贫僧愚钝,烦请虎王言明。”

贺良铎笑说:“因缘际会。”

花鹿茫然道:“此话怎讲?”

贺良铎曰:“上古时代,于不周山巅有有一棵灵树,其上多涎果,食之不仅可增长道行,更能益寿延年,但是凡胎又哪有本事攀上天柱呢?故而,此物长久以来也不过是个传说罢了。岂料,后来水师怒触不周山,天柱倾倒,树上的涎果落入凡间,被一猿狖偶然拾得吃下肚去,凭此脱形换体,得享千年寿元。

猿狖修炼大成之后,邀各路妖王去往乌斯藏桃源仙谷内汇武切磋,扬言要度天下豪杰肚肠,先王收到请柬后指派我前往南洲赴会。怎奈那猿狖本领高强,众皆不敌,有好事者欲奉其为南洲王,结果被他严词拒绝,曰:'天地辽阔,任吾逍遥,何须称王图霸耶?'我等闻听此言,都敬猿狖豪阔,纷纷与之结了金兰之好,都尊称他为太古猿君,因其生得赤眉金瞳,故又唤作赤眉山公。”

花鹿听到此处,不禁赞道:“端的是位豪杰。”

贺良铎道:“若不是和尚你在朱乙殿上言说自己出身乌斯藏,只怕也留你不得。”

花鹿合掌叹曰:“唉,其实贫僧自受先师点化脱去本壳后一直在外学法问道,已有数十年不曾返回故土,哪里认得猿君。”

贺良铎闻言笑道:“哈哈,和尚受了猿君福荫,依你佛家说,也是种缘分呐。”说着,点手唤来一位侍卫,接言道:“离国多日,政务积压,恕我不能久陪。稍后和尚用完了斋,可随他在城中游览一番,也好见识下我贺良风光。”而后起身简行一礼,便自退席离去。

待虎王走后,花鹿用罢了斋饭,刚放下碗筷,那侍卫就趋步上前来奉茶,道:“法师,请用茶。”随后又取来了些蜜饯干果在旁伺候着。

自花鹿来到北俱芦洲,几时受过这般礼遇,难免有些不自在,手捧茶盏,心里忐忑,半晌不知该说什么,最后只挤出个不尴不尬的笑脸来,道:“有劳施主了。”

侍卫谦恭道:“法师乃是大王上宾,我等理应尽心侍奉。”

花鹿有些不知所措,抬起茶盏抿了一口后,言道:“呃……敢问施主尊姓大名?”

侍卫答曰:“回法师的话,我乃贺良国卫将军白侯晟之子,复姓白侯,单名一个信字。”

花鹿闻言先是一怔,随即站起身来,惊诧道:“贫僧卑贱,怎劳将军的公子亲自传茶与我,罪过,罪过。”

白侯信笑曰:“法师放心,贺良风俗不似别处,除宗室外,不论是文臣武将还是平民百姓,其子女自晓事起便要离家自立,概不受父母之荫,只凭自身本领,有所成后才可返回家门,否则必驱之。”

花鹿不解道:“何谓有所成?”

白侯信覆道:“只要不行苟且,活得堂堂正正,皆算是有所成。我贺良虽是北洲上方大国,可从不出宵小卑劣之辈。”

花鹿听罢,神情仿佛若有所思,白侯信在旁见了,便言道:“法师要不要上街转转?”

花鹿点头答曰:“好。”说着,便迈步随白侯信一齐走出了宫城。

不移时,来在街市之上,正值小雪初晴,云雾散尽,阳光明媚,城中青砖红瓦的房屋都好似盖了层白纱,晶莹剔透的冰凌悬在檐角,微风拂过,奏出阵阵清音悦耳,道旁的梅树散发着淡香。此时虽然已是午后,可仍有不少百姓来往络绎不绝,端的十分热闹,花鹿五阴未绝,也爱这烟火气,履步街上只觉心旷神怡,暗自赞叹好风光。

待行过了两条街,花鹿忽然纳闷道:“怪哉,为何沿途这些房屋都只有布帘,却没有门板,就不怕贼徒入室行窃么?”

白侯信嗤笑道:“贺良没有贼。”

花鹿却道:“常言道:'人上一百,形形色色'……”

白侯信打断道:“人不知耻,所以才屡有奸邪,我贺良百万民众都晓廉耻,又怎会有贼呢?法师如此说,就不怕失言妄语么,哈哈。”

花鹿见说,惭愧道:“阿弥陀佛,贫僧出言无状,公子教训的是。”

二者正说话间,耳听得前方百步外十字街口传来阵吵嚷声,花鹿抬眼望去,见有许多百姓正在围在一处高台前议论纷纷,心中颇为好奇,遂发问道:“前面是甚所在,怎这般热闹?”

白侯信看了一眼前面后,向其解释道:“哦,好教法师知道,前面乃是城中判事的擂台,概因我贺良子民历来尚武,不擅文斯论辩,故从太祖建国时便下令各州郡城中都要建一高台,并设衙署官吏,专断民生刑事。”

花鹿疑惑道:“处理民生刑事不是应在县衙大堂么,如何要在这大街垓心筑台设擂?”

白侯信道:“言从口出,不足信也,是故唯有上台比较一番,方知真假与否。”

花鹿听得发懵,不解道:“假若双方一个青壮,一个年老……这如何能公平决断?”

白侯信覆道:“如果两者强弱不一,主事官员便会请台下围观的百姓代弱者出战。”

花鹿闻言频频摇头,表示不敢苟同,“如此恐怕亦不能公平决断。”

白侯信笑道:“法师随我上去一观便知。”花鹿点头应允,随即迈步与之一同上前观看。

分开围观百姓,仰目观看,正中央摆了一张条案,案后坐着七品正堂,案前左边一位矮小精壮怒目横眉,右边一位高挑单薄衔冤负屈,其后还有个缠满纱布的青年躺在藤床担架上哀声连连。判事的官员讯问道:“被告伯都氏听真,现有菸兔氏状告你昨夜三更时分将其胞弟打伤,你有何话说?”

伯都氏喊冤道:“老爷明鉴,小的昨晚一直待在家中,并不曾出门,如何去伤他兄弟。”

菸兔氏怒而驳斥道:“老爷休要听信他诡辩脱罪之词,请为我兄弟做主啊!”

官员见此,遂言道:“既然双方各执一词,那便照例先在台上比试一下吧,不论谁输谁赢,届时本官自有决断。”

伯都氏叫苦道:“使不得,使不得啊。小的不曾习过拳脚,如何打得过他。”

官员更不睬他,转面向原告菸兔氏言道:“伯都氏趁夜袭击汝之胞弟,将其打伤,此时正是报仇雪恨的好机会,汝只管放心去斗,或死或伤,都不教你吃官司,何如?”

菸兔氏闻言,心气大盛,得意道:“老爷高明,如此最好。”

官员不顾被告在旁高声反对,从案上掷下一枚令签,吩咐衙役将二者上身衣服剥光,经仵作检验过双方身体并无伤病后,随即鸣锣开擂。伯都氏初时本不欲同对方相斗,一味退缩,怎奈菸兔氏不肯饶他,出手狠辣异常,伯都氏无奈,只好拼尽全力反击。台下围观的百姓见此,都在那呼喊:“使劲啊!他怎么打你兄弟,你就怎么打他!”

官员看了一会儿,见伯都氏果不敌对方,遂高声喝止道:“到此为止!”等衙役上去把双方拉开后,官员接言道:“仵作,上去给他们两个验伤。”

仵作经过了一番检验,察出些蹊跷疑点,遂向官员禀告道:“大人,经在下勘验,并比对了菸兔氏其弟的创口后,发现原告与被告身上爪痕都是由深入浅,而受害者身上爪痕却深浅一致。”

官员听罢,嘴角上扬,转向原告暴喝了一声:“大胆刁民,竟敢伪伤诬告良善,来啊,先将这厮拖下去杖责八十,教他晓得厉害!”

菸兔氏委屈道:“我兄弟确是被他打成伤的,小的没有诬告啊。”

官员冷声嗤道:“哼,你这无知的刁民。若真是打伤你兄弟,那伤口应是由深入浅,绝不可能深浅一致,更何况,你兄弟是个青壮的汉子,并无目疾,深夜遇袭,怎会不反击。二者扭打揪扯间必然会留下一两处伤痕,但先前在你与被告比试前,仵作就为你们两个验过了身,那被告身上皮毛齐整,更无一处伤损,如此便说明受害者身上的伤痕必是自残所致。本官劝你趁早招认罪行,否则,这水火棍下安有完肤耶?”

事到如今,菸兔氏也无从狡辩,只能将实情道出,原来是他兄弟前日在街市上与伯都氏因事发生了口角,心中积怨难平,遂与自己兄长拟计,自残躯体诬告对方。

现而今真相大白,冤情得以昭雪,皂隶拿来供词喝命兄弟两个签字画押,官员一拍惊堂木,正声道:“菸兔氏兄弟合谋诬告良善,用心歹毒,罪在不赦,按律应贬为奴隶苦役百年自省其罪。左右,将他两个即刻押往南山采石场。”两旁衙役应声答喏,上去哗楞楞抖开铁链镣铐,锁了罪犯,径投南山而去不表。

花鹿在台下惊叹曰:“哎呀,没想到这天下间竟还有这种判案断事的方法,真教贫僧大开眼界呐。”

白侯信道:“这北俱芦洲大小数十国,风俗俱不相同,其中大黑山国最为奇特,若是他们遇上此等事,便会吩咐烧一锅热油,投入钱币,只要双方谁能将之捞出且不被烫伤,便可看出孰真孰假,反之则立即投入热釜烹杀。”

花鹿在旁直听得瞠目结舌,“这……用手去热油里捞钱焉能无损?”

白侯信大笑曰:“猪嘛,不就皮厚呗,哈哈哈哈。”

花鹿听后竟也忍不住笑出了声来,道:“哈哈,公子也倒十分风趣。”

白侯信抬首看了眼日头,对花鹿言道:“现在时辰尚早,在下知道一处有卖素食的食肆,法师可愿随我去尝尝这贺良小吃,晚些再打道回转宫中,何如?”

花鹿点头道:“甚好。”白侯信见说,随即走到前面躬身一礼,道出个请字,这便领着花鹿顺街向西而去。

书要简言,却说二者拐弯抹角来到一处食肆门前,只见其内座无虚席,虎豹共聚一席推杯换盏,堂倌见白侯信站在门前,忙迎上去作揖道:“哎哟喂,您来啦,今儿个几位?”

白侯信答曰:“两位,快找处清净的所在收拾了。”

堂倌一挑大拇哥,覆道“没得说,快请楼上雅间高坐。”

少顷,待他们上楼进入雅间内坐定,堂倌趋步端来两盏香茶置于案上,并言道:“此乃从青金国新进茶叶,香气浓郁,正好伺候二位。”

白侯信拿起茶盏来闻了一下后,摇头道:“这位法师乃是大王从钟山请来的高僧,德行之深,连君王都敬他,你怎敢用这媚俗之物来款待,快换别的来。”

堂倌见说,立即将之撤下,不一会儿,又献上新茶,曰:“此茶乃是憙胭国上品,色泽清润,性味馨香,入口甘甜,更兼有明目养肝健体之功效,二位可还中意否?”

白侯信端起来尝了一口,觉得不错,点头连声称赞:“嗯,好茶,好茶。”随后接言道:“今日法师在此,盖葱、姜、蒜、辣茄、兴瞿这类昏性之物都不宜上桌,去做些拿手的素菜来。”堂倌听得吩咐,趋而退出门外,转身直奔后厨。片刻后,案上便摆上了三四样精致的素菜,花鹿夹起一筷放到口中,仔细一品,发觉这味道端的十分美妙,便把其他几样也都尝了下。

食罢,白侯信在对面看他吃得顺口,便问道:“法师,味道如何?”

花鹿放下筷子,答曰:“这菜肴味道极好自不用说,只是不知叫什么。”

白侯信点手将堂倌唤来,吩咐道:“堂倌,快与法师讲讲你这店里这些菜的名堂。”

堂倌躬身入内,覆道:“回法师的话,您方才吃的第一道叫游龙出海,是用甘薯制成的汤饼过冰水后佐以酽酢、饴糖做出来的凉菜;第二道叫绵裹秤锤,是以麸麦并红豆制成的油炸团子;第三道是叫万象更新,乃是放入了多味香料的清炒时蔬;第四道是叫烘云托月,则是由南瓜同面粉做的黄金薄饼。”

花鹿见说,挠头发问道:“这北洲万里冰原,千里冻土,这些香料蔬果是从何而来?”

白侯信抬手一指东北方,曰:“昔年大羿挽弓射日,金乌九灵自九重天上直坠大地化作九眼汤泉,乃曰:九阳,香冷、伴山、温泉、东合、满山、孝安、广汾、汤泉、濯垢,其中九阳泉便在这北俱芦洲北山天门下,使之四时常青,更温养了一方水土生灵。不然,现下焉有素斋款待法师啊?”

花鹿听罢,遂又发问道:“北山天门一带也属贺良疆域?”

白侯信覆道:“非也,北山天门下东北乃是憙胭国狐王盈久公治下地界。这桌上的佳肴都是从那里运来的。”随后看了眼窗外,见天光晦暗,接言道:“天色渐晚,法师,我们差不多也该回宫了。”花鹿点头,当即与白侯信一齐起身辞别店家回宫去了。

二者一路上有说有笑,伴着夜色灯火漫步于街巷,正高兴时,竟已来在宫门外。忽然,白侯信神色骤变,呆立在原地,盯着前面缄默不语,花鹿不知发生了什么,也往前望去,怎奈飞雪障目,瞧不大清楚,只能依稀看出宫门前有一队兵马,“公子这是怎么了?”

白侯信不复答语,径自上前跪拜,花鹿以为是贺良铎在宫门前迎他,便跟了上去,可才走了两步,便听到一声冰冷的喝斥:“起来,哪个要你拜。”寻声望去,原来是白侯晟正披甲负弓立于宫门前,玲珑清叶在其身后曰:“大师父,别来无恙否?”

花鹿与故友久别重逢,立即眼开眉展,道:“劳玲珑施主问候,你近来可好啊?”

玲珑清叶向他展示了一下手上的镣铐,苦笑道:“甚好,甚好,还混了一副金链子银手镯穿戴哩。”

花鹿见状,便对白侯晟言道:“玲珑施主是贫僧请虎王找来帮忙超渡亡魂的,白侯将军此举恐有不妥吧。”

白侯晟道:“这厮在观海郡使计用酒醉倒了蛟王麾下的许多鲸鲵介士,欲图其唾物制成龙涎香拿去贩卖,若是不锁了带回本国,只怕这厮性命难保。”

玲珑清叶在旁怏怏不服道:“长官言重了吧。我只不过请那些军爷在酒楼里吃了些酒,又不曾放什么迷药,他们自己个儿不胜酒力,关我甚事。”

白侯晟邪睨看向玲珑清叶,冷声嗤道:“即使如此,那我现在就给你打开锁头,送去蛟王处交与他老人家处置,何如。”

玲珑清叶听了,连忙摆手讨饶道:“不了,不了,还是锁着好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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