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承昀抬眸看着她，他的眼眸中都是平静，“你不会这么做的。”
他知道她是怨恨，是无能为力，才会过来质问他。不然，她会去找程月茹在哪儿，而不是陪着他浪费时间。她内心已经默认了这样的处理方式，只是愧疚。
而认同，也不是过因为是他而已。
她的愤怒，是该朝着他发泄的。
闻若笙恼羞成怒，他将她都看透了。
那些秘密，她都愿意和顾承昀分享，可是他却什么都瞒着她。这就是最大的不平衡。
他仗着的，不过是她心里残留的那点感情而已。
找到了程月茹又如何呢？
她能逼着程月茹去死么？
不可能的，她只会陷入更纠结的局面。这背后还有一个罪魁祸首，那就是帮着程月茹的那些人。她今天才知道对方是Y国的人，牵扯其中居然有那么多人，都是为了得到闻氏顶楼藏着那些东西。
程月茹的嫉妒，是他们的一把刀。
“你早就算计清楚了。做你的身边人，真可怕。我甚至怀疑连失忆都是你已经预料好的。你失忆的这几个月，什么都没有失控，一切还按照你原先的计划走，出了意外傅西楼就出现了。”
闻若笙闭着眼睛，将那恨意藏在心底，她想哭，可是不想当着他的面哭出来。
“失控了。”
他声音很轻，带着几分沙哑。
闻若笙根本就没听清。
失控了。
感情失控，对她的占有和控制，都失控了，一败涂地。
“我只是你的一颗棋子，不需要的时候就丢了。不过……”她吸了吸鼻子，将眼泪逼了回去，“我拿回了闻氏，也不算亏。”
她低头笑了一声，擦掉了眼角的泪水。
“看来，就算我让你另签了协议，你和傅倩云迟早都会在一起的，只是少了一个名分。”
顾承昀的手放在被子下，紧紧地握成了拳头。
“帮你拿回闻氏，不过是方便我取回东西。”他看着她，表面毫不在意地撕毁了她所有的留恋。
啪。
闻若笙抬手，清冷的一巴掌，扇到他的俊脸上。
“承昀！”
傅倩云一直都看着，看到闻若笙这一巴掌立马就不淡定了。
“闻小姐，你这是什么意思？你的教养呢，怎么能打人呢？男欢女爱本来就是没有对错的，是你心甘情愿要嫁给承昀，你想要和他在一起，死皮赖脸地赖上他，不然他失忆了怎么可能认得你呢？这都是怪你自己。”
傅倩云心急地看着他脸上的巴掌印，又拿了毛巾给他敷着，看着可体贴了。
“那我打他又怎么了呢？只能怪他欠打。以前觉得你只是白莲花，可是没有想到你还双标。”闻若笙扯住傅倩云的手腕，“傅小姐，你管得太宽了，你和他是什么关系呢？有什么资格管这些？”
“我……我是承昀的……女朋友！”
她咬着唇看了一眼顾承昀，断断续续地说出口。
“是么？顾总，她是你的女朋友？”
闻若笙看着顾承昀，“是不是呢？”
“承昀……”
闻若笙想，她可能只是要一个放手的答案而已，才会这么自虐。
“是。”
顾承昀低沉的声音响起，她觉得有什么东西破裂了。
“那希望傅小姐能活到你们结婚的那个时候，反正我是没有那么好心让你们结婚的。五年，傅小姐对自己有信心么？加油哦。”她挤出了一个笑容，带着些许冰冷。
傅倩云还没来得及欣喜，便被闻若笙的这话给击碎了。
“没关系的，我不在意名分，只要和承昀在一起就好了，哪怕五年十年，只要在一起我心里就高兴。那一张结婚证又算得上什么呢。”
“一般只有吃不上葡萄才会说葡萄酸。傅小姐可真会自欺欺人，也不知道是谁前几天来找我求着我成全她。看来，脑子这样的东西，傅小姐是没有的。”
“闻若笙！你还要废话到什么时候。”
傅西楼看着她欺负妹妹，直接让她滚。
“你们才是一家人，全都排外。只是越是这样，我心里就越不舒服。也许会做出一些让你们心里也不痛快的事。傅小姐，好好照顾顾总那张脸，以后还得见人呢，我是第一个扇你耳光的人么？”
闻若笙轻笑了一声，挺直了背脊离开病房。
她是不服输。
哪怕已经落入困境，却总是做出这样一副倔强不低头的样子。
哪怕自损一千，也要伤敌八百。
“她真是太过分了，怎么能扇耳光呢！”
傅倩云很生气。
要是以前有人敢这么对承昀，早就被他收拾了，可是对于闻若笙，他只有纵容。哪怕是打了他耳光，还是这么宽容，连点惩罚都没有。
他的自尊心呢？
“我看她是不知天高地厚。你就算对她再不一样，那也不是她这么大胆的理由啊。”
傅西楼真的想给闻若笙找点麻烦了。
“我给你找找冰块敷一下，顶着一个巴掌印也不好。”
她看着就想到了闻若笙，这会让她的心情特别的不好。
“不用了。”
顾承昀将刚才那块毛巾拿了下来，放到了一边。
“刚才……”
“刚才的话你不用放在心上。”
“可是……”
她就是放在心上了，他承认了他们的关系，他怎么又可以说不放在心上呢。这将她的感情置于何地呢。
“好吧，我放在心上了。你也知道我喜欢你，但是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反正，你对我只是同情和愧疚而已。”傅倩云低着头，带着哭腔说道，她隐忍的样子让林深在外面看了都觉得有些头疼。
又要哭了么？
“既然顾先生说了你是他女朋友，那么以后对外你就是他的女朋友。对内，我不管你们是什么关系。你说是么？”傅西楼可见不得妹妹受委屈，连顾先生这个称呼都出来了，看来是真的生气了。
“哥……”
“我看顾先生就是这个意思，以后你放心大胆地说，你就是他的女朋友有什么不能说的。”
傅西楼强势。
“但是……”
“林深，送傅小姐回去吧，以后不用给我专门送什么。你的身体应该调养，不应该受累。”顾承昀没有回傅西楼的话，而是让林深将傅倩云给带走。
“好的。傅小姐走吧，我送你回去。”
傅倩云看了看顾承昀，瘪着嘴捂着脸哭着跑了出去。
林深：“……”
什么毛病！
他也跟着出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