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师,您快告诉大家,弟子说的都是真话,弟子可是亲眼看到仙师您施展了‘点石成金’的妙法啊!”
看着眼前众人期待的眼神,游山散人此刻已是骑虎难下,他如果承认了,他知道接下来他一定会有麻烦,可是如果他否认了,那么他接下来的麻烦会更大。于是游山散人咬了咬牙,冲着许一硬挤出一个笑脸说道:“我们修道之人,只为驱邪惩妖,济世为怀,所修得妙法又不是来人家显摆的!”
游山散人此言一出,虽未明着承认自己修得‘点石成金’之法,却也证明了许一所言非虚,庄里人听后无不喜形于色。
许一忙冲着游山散人行礼道:“仙师教训的是,弟子浅陋!”
蔡老伯好歹是庄里的老人,想着庄里人所想,他早已将许一退还到自己手里的竹筐交给了自己身后的人,他走到游山散人面前笑道:“道长,老汉我活了这把年龄,‘点石成金’此等妙法,只有耳闻,却从未见过,不知道长能否让我们等粗野山民开开眼界啊!”
游山散人的眼睛还盯着蔡老伯身后的竹筐,听了蔡老伯的话,心里‘咯噔’一声,他忙摆了摆手说道:“不可不可,‘点石成金’此等妙法,今日我已施展过了一次,加之为小福子驱邪救命耗费了本仙师不少灵力,眼下不便施展。”
游山散人说完,人群里立刻发出一声失望的叹息声。
许一向众人招了招手说道:“不过仙师对弟子说过,只要歇息好一个晚上,第二天灵力恢复,再次施展‘点石成金’的妙法,也非难事!”
许一的话立刻又给了众人希望,游山散人自知若是不在这群庄稼人面前再耍一次‘点石成金’的小把戏,他们也会不甘心的,不过好在还有一个晚上,他自然想到应对之策。
游山散人站起身冲着身前众人笑道:“大家放心,待要仙师明日灵力恢复定然会给大家施展‘点石成金’之法。”
庄里人听到游山散人的肯定回复,个个喜形于色,这帮庄稼人虽是老实本份,可是却也有着自己的小心思,若游山散人当真有那‘点石成金’的妙法,只要把游山散人伺侯好了,多施展几次,那他们整个庄里的人以后的日子可就好过多了,毕竟有谁不想生下来便是锦衣玉食的生活,这种面朝黄土背朝天的生活,他们一代算是过够了,可不想子孙们还遭这份罪。
蔡老伯只怕游山散人后悔,领着庄里的人依次给游山散人和许一敬酒,游山散人抓住一个喘气的机会,悄声对许一说道:“意思一下,喝上两口得了,今晚等他们都睡着了,找个机会跟我一块离开这里。”
许一不解地问道:“仙师这是为什么啊?”
游山散人眉头一皱:“别问……听我的便是了!”说完端起酒碗冲着身前向他敬酒的汉子寒喧了两句。
许一低眉轻瞥了游山散人一眼,心里暗道:你个死骗子想溜门都没有。
正当许一寻思着怎么不让游山散人晚上溜走的时个,蔡老伯端着酒碗来到了许一的面前:“小道长,莫要嫌弃老汉粗弊,这碗酒老汉敬小道长啦!”说完蔡老伯倒是爽快,仰头将碗里的酒喝了个干净。
许一笑着应承了一句,本想快些打发了蔡老伯,不想蔡老伯借着酒劲趁着宴席上热闹,轻轻地拉着许一往外走了两步:“小道长,借一步说话……”
蔡老伯往游山散人那里瞄了一眼,刚才还醉眼惺松的蔡老伯,此刻比许一见过的任何一个都要精明。
许一看着蔡老伯眼睛一亮,计上心来,他冲着蔡老伯笑着问道:“不知蔡老伯找小道有何事啊?”
蔡老伯哈哈一笑道:“老汉看小道长年纪虽轻,却是一副热心肠,日后修为必定不可限量!”
许一谦虚地应道:“借蔡老伯吉言,小道自会好好修行,不忘初心。”说完许一笑看着蔡老伯,他知道蔡老伯找他私下聊天可不是为了对自己说几句恭维的话,可是他却又偏偏不点破,看这蔡老伯能憋到什么时候。
果不其然,没过一会儿,蔡老伯捋了捋他那花白而又稀疏的胡须笑问道:“小道长啊,刚才老汉听你说那位道长有‘点石成金’的妙法,不知是真是假啊?”
许一暗笑一声,怎么样,还是没忍住吧!
许一故意把眉头一皱,言语里夹着几分不悦:“怎么?蔡老伯是不相信小道说的话喽?”
蔡老伯一看许一脸色不悦,忙摆了摆手说道:“小道长……别误会老汉……”
没等蔡老伯把话说完,许一接着说道:“就算蔡老伯不相信小道说的话,那也要相信仙师的话,今天下等仙师救下小福子的性命,大伙可都是亲眼所见啊!”
许一这两三句质问,吓得蔡老伯慌了神,他赔笑道:“小道长千万别生气,都怪老汉没见过世面,听闻这‘点石成金’的妙法,自是好生羡慕,这才忍不住跟小道长求证一二。小道长息怒,老汉我再自罚一碗。”说完蔡老伯又倒下一碗洒,“咕咚”一声,仰头喝了个干净。
许一脸色略悦,冲着蔡老伯轻轻摆了摆手:“你且伏身过来!”
蔡老伯一听,眼睛又是一亮,忙伏下身侧着耳朵,只听许一悄声说道:“仙师施展那‘点石成金’的妙法每一次都极耗灵力,仙师一向不愿轻易施展此法。此等穷乡僻壤之地,供奉不济,仙师施展妙法当真是得不偿失啊!”
蔡老伯已然听出许一的话外之意,他急问道:“仙师已经答应明日为我等山野小民施展妙法,开开眼界,听小道长此言,道长莫非另有打算?”
许一轻轻摇了摇头故弄玄虚地说道:“仙师一向有夜游的习惯,有道是天机不可泄露,小道言尽于此,蔡老伯能否参透,就要看缘份了!”
蔡老伯忙冲着许一拜了两拜:“多谢小道长指点!”
蔡老伯走后,许一若无其事地回到了游山散人的身旁,游山散人此刻红光满面,庄里人不停地向他敬酒,说着恭维他的话,让游山散人极为受用。
蔡老伯刚走到宴席外,几个庄里汉子凑到了他的身旁问道:“打探的如何?”
蔡老伯轻轻地点了点头,那几个汉子见状惧是兴奋不已。
蔡老伯正色道:“无论如何今晚一定将两位道长留住,晚上你们几个轮流守在道长歇息的房舍外,切记一步也不会离开。”
那几个汉子不解地问道:“蔡老伯,你这是要我们干什么啊?”
蔡老伯厉声道:“你们只需按我吩咐的做便是了,若是有什么动静立刻告诉我!”
汉子们忙应声道:“是,听您老的!”
宴席散去,游山散人和许一看起来都喝了不少的酒,二人都是被庄里人搀扶着送进了一间收拾干净的农舍。
“你今晚喝了多少?”
庄里人走出门外不久,游山散人猛地睁开眼睛,从床上翻身坐起,冲着躺在对面的许一问道。
许一缓缓睁开眼,晃了晃脑袋,走到桌子前,看了两眼,拿起一只茶杯比划道:“弟子谨遵仙师所言,一共喝了不过一杯。”
游山散人点了点头,笑道:“做的好!”
许一问道:“弟子见庄里的人对仙师热情有加,仙师您今天晚上一定喝了不少吧?”
游山散人嘿嘿一笑从袖子里取出一条湿毛巾,往桌前一丢笑道:“无论有多少人给本仙师敬酒,本仙师也不怕,无论喝多少酒,本仙师也不会醉!”
原来游山散人将自己喝进口中的酒全都吐在了那条湿毛巾上,难怪许一见庄里人轮番向游山散人敬酒,不少庄稼人在宴席结束之前便已醉倒在地,而游山散人却精神抖擞地站在自己面前。
说完游山散人又躺了回去,冲着许一说道:“你先回去歇吧,等过了上半夜,庄里的人都睡熟了,咱们就离开此处。”
许一应了一声回到床前坐下,问道:“仙师,弟子不明白,这庄里的人对仙师敬重有加,我们为什么要走啊?”
“为什么要走?”游山散人哼笑了一声,他语气突然变得不客气,甚至有些刻薄地说道:“这个庄子里的人啊,都穷惯了,前几年本仙师每每游历到此,他们的供奉还不够塞牙缝的,今晚他们想尽办法留下本仙师,不就是念着本仙师那‘点石成金’的妙法,本仙师岂会不知?”说着游山散人扬起头冲着许一说道:“小李啊,我等修行求道,本就济世为怀,可是听本仙师一句劝诫,救急不救穷,这个庄里的人若要想摆脱这贫苦的命运,只能靠他们自己,这个忙别人帮不了!”说完游山散人又躺回到床上,冲着许一挥了挥手:“安心睡吧,等到了时候,本仙师自会唤你!”
许一在床上躺下来,想着游山道人这个骗子虽然可恶,但说的那句‘救急不救穷’也算有些道理,许一思量了一番,心头又生一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