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伙时间,上面的家丁端来了饭菜,众人也就着草草吃了。胡不言心中忐忑,说道:“我们终得上去看看。”
张嫣姬却不甚为意,说道:“天气也已经渐暗了,这里自有对策,我们得想办法出去了。”
关老翁道:“我听得这位胡公子的话,我们先上假山上看看。”
说罢,关老翁又领着众人出了地道,那假山原来还有一条小径直通山顶,两边则岩石遍布。众人登上了山顶,庄园周边一切都尽入眼底。只见得庄园大门前一侧,一直连续数十米,都已经成为火海一片,远处刚是官兵的步阵,众多步兵手和弓兵手正在待命,近处则是庄园里和家丁,正持着火把一边往中间的火带扔上各种易燃物。两边的呐喊声此起彼伏。
胡不言看得仔细,心中也暗暗叫声不妙,虽然两边没有兵刃相加,但两边的阵势却也是如同兵火。恍惚间,他只见得山下声音哄闹,眼见处,却只见那左侧树森里一彪兵马正旗杀出,为首的却是一彪悍将军,身披厚甲,手舞大刀,正赶着身前官兵往山上赶来。
胡不言一个激灵,看得眼前,却是几位姬妾在身边哭嚎,有人叫道:“国师跑了。”
胡不言循声望去,只见山那边又是一彪人马杀出,心中如同锤击般难受,胸口的怒气如同火山般爆发了出来。只听得啊的一声大叫,众人转身看来,只见胡不言身上火焰缠身,成了一个火人。
胡不语暗叫一声不好,揉身而上,一把弯刀如同水泼一样往胡不言身上的火苗削去,但没近得身边,却感到胡不言身上巨大的反力,她手刚触到那火苗处,却已是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张嫣姬退出了半米之外,还没明白过来是什么事,见得胡不语被弹了出来,忙一个矮身,接住了胡不语,却也是哇的一声,半口血吐了出来。
夏雪不知道怎么没事,吓得瘫倒在地。
胡不言感觉身体如同火焚,怒吼一声,直往山下扑去。但只见空中片片黑影如同鱼网,一层又一层,他跌入网中,慢慢的,层层网密布,浑身不能动弹。
只听得张嫣姬笑道:“你终于来了。”
边上的树梢上,一个粉绿色的身影慢慢显现,只见房文淑在树上缓缓说道:“这小子是怎么回事,像发疯了一样。”
胡不言只见得山下的火漫延了整个山顶,他在火里沉沉消逝,慢慢睡去。
胡不语从地上爬了起来,说道:“怕是他身里的灵珠触发了什么。”
房文淑从树上闪了下来,说:“我这鬼网都快要用完了,还好,终能让他静下来了。”
张嫣姬笑道:“他这阳气似乎无穷无尽,白白是两个大姑娘伴在身边。”
房文淑掩嘴笑道:“张夫人,你说的这些雏子都不懂得。”
胡不语也听得话里有话,但又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是短短地说了一声:“狐界的事,你们不懂。”
张嫣姬想笑,却又咳出一口血来,急道:“这家伙火力还真大。”
夏雪已经跑到胡不言身边,一边抱着胡不言,只见胡不言整个脸如同火一样,她也顾不得灼热,只把胡不言抱在怀里,眼泪如水一般流。
胡不言走到边上,说道:“他能静下来,就不会有事,你也别抱着他了,小心他会烧了你。”她顿了一下,说道:“这里只有房文淑属鬼,她阴气最重,让她抱着他,或许能消些他的火气。”
夏雪听得此言,又眼泪汪汪地看着房文淑。
房文淑笑骂道:“我抱着他可以,但你们不怕我吃了他。”
话没说完,只听得半空中一声火炮响,只见官兵那边,不知什么时候运来了一尊火炮,那些官兵竟然对着庄园放了一炮,只见庄园里一片人群一瞬间消失的再无一人。
张嫣姬对房文淑道:“别再开玩笑了,我们走吧。”
房文淑飘飘浮浮地过来,抱起了胡不言。胡不言道:“也不用抱这么紧,要不,直接亲上嘴好了。”
房文淑笑道:“老狐狸,要不你来抱。”
夏雪拉拉胡不语道:“不语姐姐,你不要说话了。”
官兵在前面哄叫着,似乎要攻入庄园,却只见庄园前那些火堆,却突然变换了位置,两两成对,一前一后,前面的官兵刚踏入那中间的间隙,那两边火势却突然爆燃,边上人影闪现,刀光乍显,官兵们纷纷后退。
众人退下了小山,那关老翁已经找来了两辆小车,房文淑抱着胡不言,和张嫣姬先上了一辆小车,胡不语和夏雪以及关老翁上了后一辆,两辆小车在车夫的带领下,直向后门而去。胡不语却不甚放心,几次想越到前面却,夏雪却一直拉着胡不语,道:“不语姐姐,你别不放心,文淑姐姐她们没有坏意。”
胡不语倒也是无奈,只得说道:“你这个傻姑娘。”
胡不言先是如同进入了火海,眼前满是刀光和火焰,那些似乎是许久以前的怒火和仇恨一起涌上他的心头,前面是官兵和炮火,身边却是几个手不可缚鸡的女人,他象是一只困兽,只想一血身上所有的仇恨,恨不得让身上每一个细胞都能迮出复仇的血珠。
但他又感受到无穷无尽的网,网住他的手脚,网住他的每一颗细胞,网住他脑海中每一个念头。
一切都过去了吗?
一切也许才刚刚开始。
也许,已经过了很久很久,也许,一切都还只是一瞬间。
胡不言慢慢地清醒了过来,但他能感受到明显的力量,也能感受到身前的身躯正紧紧地裹着他,他睁开了脸,却发现是张嫣姬,她正紧紧地抱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