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因为你在这里，我才敢如此挥霍青春
两人跑到S大附近的“一品阁”吃海鲜。
他把大闸蟹的胳膊腿全卸掉，抠下一小块蟹黄，填到她嘴里。从小她就爱吃大闸蟹，她吃大闸蟹很费，八条腿全扔掉，只挑母的蟹黄吃。因此两人一起吃时，分工明确，除了蟹黄，其他都是他的。
“鸣哥哥，这次来，在这里待几天？”
“我这次回来就不走了。”他轻描淡写，继续咂摸他的蟹腿。
“真的假的？骗人吧，你？”她的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哥哥什么时候骗过你！真不走了。我准备注册个公司。我大学的一个教授在这边接了个大项目，他有国家课题还带研究生，分身乏术，我准备接过来。做完这个项目，公司就可以自如运转了。”
“这些我不管，我只管你真的要留在这里了，以后就跟着你混了。不怕无家可归的时候没人收留了。”
“我求之不得呢，你干脆辞职，做我的贴身秘书吧。”
“才不要呢！还嫌跟你屁股后面没跟够呢。”
“早知道我用不起你。如果你做了秘书，还不整天对我吆三喝四的，我怎么服众？不如做我的管家婆吧。”
“好，一言为定。我嫁不出去的时候，你得收留我。”
“不管你单身还是离过婚的，我都不在乎。就算你是一头猪，在我心里都是最美的。”
“有你这么开玩笑的嘛。怎么着我也比猪好看多了吧。盛衿鸣，你不会因为我误了终生吧？”
“早就误了，怎么，现在才发现啊？感情的事，不是你说对不起，我说一句没关系就搞定的。对了，我发现你现在很爱直呼我的大名啊。这样不对哈。”不敢聊得太深，只好支吾过去，怕触动彼此之间敏感的神经。
有句话说：“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生与死，而是我就站在你面前，你却不知道我爱你。”而他与她的关系却是她明知道他爱她，却假装不知道。
她离他最近，即使远隔重洋，她依旧住在离他心脏最近的地方；她离他最远，她就站在他面前，近到鼻尖都能碰到，却不敢拥她入怀，因为脚下的每一步都是雷区，一不小心，她会灰飞烟灭。他可以接受若即若离 可以接受她爱别人，只要她在他的视线范围内。曾几何时，他们的关系变得那样微妙。她就是他心口的那块石头，他用体温温暖她，养成温润的玉。他画地为牢，把自己牢牢困在了圈的外面。
“鸣哥哥，鸣哥哥——”她甜甜的叫，“鸣哥哥，你订好酒店了？”
“没有啊。你现在就得收留我。”
“好啊，我去给你找间男员工宿舍。”
“真是寒心，我以为你会请我去你那里呢。去你们男生宿舍哪有我住酒店舒服。”
她为难了，除了自己的父母最熟最亲的莫过于他了，小时经常睡在一张床上。毕竟男未娶女未嫁。他微笑着看她蹙着眉头，神色为难。
“这样吧，我把宿舍让给你，我去沈藜那里挤挤。”这是她的上上策。
他两条胳膊交叉抱在胸前，面露不悦的摇摇头。
“那怎么办呢？这是上上策了。总不能咱俩同居一室吧。”
“那又怎么了？在一张床上都睡过，你还怕这。”
话未闭，她在桌底下飞给他一脚。他就势用两只脚夹住她过境的脚，动弹不得。
羞涩、着急、欲辩白，她的小脸顿时晕上了一抹胭脂，她并不说话，嗔怒的瞪着眼，眼珠子咕噜噜转，看看他，瞅瞅桌底下，示意他放开。他紧绷着不笑出声来，继续激怒她。
她一下子明白了他的意思，反倒放松下来，不愠不怒，笑嘻嘻的。他放开了她。
那次同卧一榻，事出有因。他到京开会，她飞过去看他。走时太急，忘记带身份证。没有身份证，无法订酒店。只好同居一室。
两人吃饭逛街打牌斗嘴，谁也不提睡觉的事。她上午忙工作，下午飞了几个小时，着实累了，呵欠连天。
“行了，别撑了，你去睡吧。”他住的是标间，只有一张大床，茶几旁两张藤椅。
“还是你去睡吧。你明天不是还要向总公司作报告吗？没有精神怎么成？”
两人互相让着，都稳坐在藤椅上不动弹。
“茉妮儿，要不，这样吧，咱俩都去睡。我也只是提议，你要是介意，就算了。还是你去睡吧。”嘴上如是说，心里七上八下，唯恐她翻脸。
“嗯，一起吧。”
和衣躺下，一人占了床的一边，中间留下很大的空隙，他伸手关了灯。
本来困乏得要命，躺下来，单人房双人床平躺的两人比任何时刻都要清醒。
她的身上有一种好闻的味道，白色******的淡淡香气，浮着些许奶油的甜腻。
空气仿佛停止了流动，隐隐撩拨躁动。
他的呼吸粗重灼热，在隔音良好的房间，在静寂的夜，格外清晰。
“茉妮儿？你怕不怕？”
“不怕。”
“真的？你不怕我动你。”
“我知道你不会的。”
“你就那么相信我？我也是一个正常的男人，有七情六欲，我不是神。”
他粗暴的转身扳过她，伸出脚夹住她的腿，面对面如此逼近，她没有挣扎，好像被他挠了痒处，一直笑着，两个笑窝在嘴角若隐若现，一簇粉色的莲花在他眼前盛开，美丽动人。他狠下心，闭上眼，吻下去。差一厘米就要触到她的唇，猛睁开眼，那双脉脉的大眼睛正无辜的迎接他，眼里水汪汪的，忽然泄了气，放了她，躺回自己的位置。
“你吃定我不会动你。”他十分懊恼，其实很想很想动她。她就是开在高原上的那朵孤傲的雪莲，他是屹立风雪的护花人，长久以来，他倾尽心血护卫，不允许别人伤害，更不许自己玷污，她已融入他的血液，忘却了守护的初衷。
“鸣哥哥，其实我很想享受这样和你一起的时光。还记得咱俩小时候跑到城郊的麦地吗？躺在绿油油的麦田里，看蓝天白云，那时多纯真啊！为什么长大了，反而生分了？”
前所未有的失望包围了他，爱了很久念了很久的人就躺在自己身边，他无力抓住。
钻进他的臂弯，头靠在他心跳的地方，闻见他身上清新的烟草味，他用力握握她的胳臂，反身搂过她。
“什么时候学会吸烟了？”
他不答，吻着她柔柔的发。
这天消磨到夜色初上，他把她送到宿舍楼下。
“上去坐坐？”她邀请他。
“不了，太累了，改天吧。”
告别后，他未转身离去，目送她上楼，一个黑暗的窗口亮起暖色灯光，点燃一支烟，烟雾吸进肺里，从鼻孔口中喷出眼圈，缭绕上升，融进空气里，那抹桔色灯光招摇着温馨，像她的小手在招引，有一种登门入室的冲动。
明知道你的心不在我这里，仍旧戒不掉你，只是戒不掉，再点燃一支，深深的吸入，那颗躁动的心愈加上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