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天生心中大喜,着实感觉今天这趟除妖之旅简直太值了,连刚经历的生死劫难都感觉千值万值,他爱不释手的把这件虚天玉牌绑在手腕,他可不会像孟从那么丧心病狂的把这玩意儿塞进自己的血肉里面,东西再好也是一件法器而已,只要关键时候能派上用场就好,没必要如此大费周章。
收好虚天玉牌,李天生捡起劈火剑小心翼翼的朝着洞口走去。
越往前走,越感觉寒气逼人,这条通道左弯右折,可就是没有岔道,看样子是一条早就废弃的坑道,就连两边墙壁上也没有夜光石照明,可他也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走。
约莫走了数百米,一片光亮从前方传来,他连忙收起劈火剑,运转灵气抵御不断侵袭的逼人寒气,只一会儿的功夫就感觉有些吃不消了,好在这时他已经接近了光亮的源头,一间堪称宽敞的地下宫殿。
说是宫殿可能确实是有些夸张了,但对于刚刚从狭窄逼仄的甬道内辗转了半个时辰的李天生来说,这个约莫上百个平方的大厅真的可以称之为宫殿了。
大殿内寒气缭绕,地面上沉淀着厚重的白色雾气,周边墙壁上更是结满了一层厚重坚冰,里面镶嵌着闪闪发光的夜光石,这也是他刚才发现的光线来源,头顶上方垂挂着数不清的粗大冰锥,放眼望去,简直像是一座死气凝结的广寒殿。
环视大殿周遭,虽然雾气翻滚,但他还是很快发现了孟从和霍龙的身影,两人完全被冻成了两座面容狰狞的冰雕,和他们一起堆放在大殿一角的还有十几具同样的冰人,看他们身上服饰,有好几个都是城主府英武卫的精锐,还有几个身穿青色道服的剑士,应该就是秦思年口中前来伏妖的青一门的弟子,可惜现在全都被当成了妖物的装饰品,就这么被毫无尊严的摆放在大殿的角落。
大殿中央的圆形石柱上,盘踞着一只个头硕大的青毛鼠,不断地有奶白色的雾气从它身上倾泻而出。
毫无疑问,这应该就是传说中的妖物了,也是这一切的罪魁祸首,而在这座广寒殿的另一边的墙壁上,还有一个巨大孔洞,甚至能隐隐看到洞内泛出的淡淡白光,这应该是墙壁上的夜光石发出的亮光,也就是说这条甬道是能通往外界的。
看来,想要离开这地底世界,就必须想办法尽快解决掉这只邪门的青毛鼠,不然等它结束沉睡,李天生的先发优势就会变得可有可无。
悄无声息的回退到最初爆炸的坑洞,李天生绞尽脑汁思考着对策。
首先肯定不能与这妖物正面冲突,从目前的情况来看,一旦正面遭遇,那几乎没有生还的希望。
其他不说,光那邪门的寒气就能让他动弹不得,甚至稍微离近点都受不了,刚刚只在大殿旁边停留了几个呼吸的时间,都感觉整个人都快要被冻僵了。
既然不能直接对抗,那就只能制造陷阱了,难道再制造一场威力更大的爆炸?
好像也不太现实,爆炸的核心就是引爆点,而目前唯一能够引起爆炸的就是自己手上的劈火剑,真要这样,那自己岂不是要先走一步?再说,以妖物对寒气的掌控,寻常火攻已经作用不大,恐怕很难造成真正的致命伤,而且一旦给它反扑的机会,自己肯定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李天生思索再三,终于确定了最终方案。
他起身沿着刚才的通道往回走去,边走边拿着劈火剑在旁边的墙壁上仔细的探查,很快他便选好了位置,然后轻手轻脚的挖了起来。
约莫一个时辰之后,李天生终于完成了他的杰作。
在一处狭窄的地段,有几块裸露的巨石被他挖出了一个奇怪的角度,很多石块原本只露出了一小块或者是完全隐藏在墙壁里的,现在却被李天生挖出了旁边的泥土,露出了大部分躯体,而且互成犄角,隐藏在泥土里的部分也被他给挖空了,里面填充了大量黑色粉末。一人多高的石头,说重也不重,但只要运用得当,依然能发挥奇效,他不求能一击必杀,只要能只要能困住青毛鼠几个呼吸的时间就足够了。
除了甬道两边的陷阱,他还在脚下做了布置,首先他挖了一个一米见方的小池子,里面住满了积水,然后从储物戒里取了一件纱衣蒙在上面,最后用潮湿的泥土糊上,一个再简易不过的陷阱就做好了。
陷阱最中央放着一件浸满血迹的破旧衣裳,这可是他自己的血,足足有一大碗,想他来到这个世界,似乎连水都还没喝上一口,现在为了活命又放了这么一大碗血,听起来似乎确实有些悲催,祈祷这一切能起作用吧,不然自己这一遭就太惨了。
旁边巨石后面的土制炸弹全都有一条黑色粉末组成的引线汇聚到十米开外的一个拐角,他估算过,引线燃烧十米的时间只有一秒左右,时间上应该来得及。
另外,他还在陷阱的另一边同样埋放了一个爆炸装置,那算是吸引青毛鼠的信号弹。
做完这一切,李天生跳入早就搅和好的泥浆里反复打滚,把自己浑身上下沾满厚厚的一层浆糊,然后躲进了拐角处一个提前挖好的空洞,移来一块石头堵住洞口,只留一个细小的空洞正对着陷阱的方向,然后他完全屏住了呼吸,抬手点燃了信号弹的引线,然后迅速将还在燃烧的劈火剑插进了旁边潮湿的泥土里。
看着火花如同一条在草丛间游曳的毒蛇般迅速扑向信号弹,李天生双目紧瞪,心跳如雷。
随着一声令人心颤的低吼,一道黑影在甬道内一闪而过,直接从陷阱上方一跃而过,根本没有在陷阱附近停留,更没有掉进坑内,而是直奔信号弹的位置。
李天生亮眼瞪得浑圆,这也行?
难道这一切都白做了?
那自己是不是就在这里藏着?
祈祷着哪天这金毛鼠外出猎食去了,自己岂不是就可以借机溜出去?
李天生自嘲的撇了撇嘴,哪怕脸上糊满了泥巴,他也能想象到自己脸色有多难看,指望偷偷溜出去恐怕永远都只能自己的一厢情愿了。
这青毛鼠捉了这么多人全都冻成冰雕摆在巢穴里,恐怕连续几个月都不用外出猎食,他难道要在这等上几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