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束束阳光透过厚厚的云层斜斜的散落到大地上,让天地间多了一丝丝温暖。江冬儿在前面给申云引路,金黄色的阳光轻抚着她柔嫩的小脸,嘴角挂着浅浅的笑容,看起来倒是有些甜美,走在申云旁边介绍着江家的情况。
“嚯”震耳欲聋的吼声让得申云的视线从江冬儿身上收了回来,循声望去,是一个排列得整整齐齐的方阵,清一色白衣练武服。在其中还有着一个熟悉的身影,江小倩。情不自禁又想起了昨晚的事情,申云老脸微红,急忙把视野移开,生怕对上江小倩的目光。
看见申云的目光所在,江冬儿解释道:“这里是江家的演武场,只要没有特殊情况,江家境界低于筑基七重天的都会在这里进行修炼。”
“哦哦,原来如此,那我们还是快些去集市吧,我想购买些灵药。”申云对这个演武场有些兴趣却也不想在这里停留,怕对上江小倩那幽怨的目光。正所谓冤家路窄,申云还是没有躲过江小倩的死亡凝视,还好只是自己的余光瞥见的,松了口气,催促江冬儿快些离开了。
出了府门,申云心有余悸的出了口气。清晨路上的行人不是很多,道路两旁的茶楼酒馆林立,时不时传来店小二的吆喝声:客官,您是打尖儿还是住店。还有其他各种各样的叫卖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陪在申云旁边的江小倩,目光打量着四周的小摊子上面的各色玩意儿,有木雕、项链儿、吊坠等等,眼睛里冒着小星星。这倒是让申云有些摸不着头脑了,心里想她虽说是个丫鬟,但毕竟也是江家的,不至于连这些小物件也很少见过吧?下意识问到:“你平时很少出来吗?”
申云的这个问题,让得江冬儿的脸上挂上了一丝忧伤,眼神儿也黯淡了许多:“公子有所不知,想我们这等奴隶是很少能出门的,一年也不见得有两次。”说道这里,她才觉得申云可能在怪罪她,眼泪婆娑地道:“公子,奴婢不是故意的,您不要怪我,冬儿下次再也不敢乱望了。”
看着她那副可怜兮兮的样子,申云一半是感伤,一半是气愤。感伤的是好好的女孩子,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气愤的是,那些调教她的人。其实,昨天晚上对于这些东西,申云就已经了解得很清楚了。
他现在所处的是位于大燕国京都西北方向的边陲小镇,青山镇。而青山镇归属于黄石区,在黄石区之上又是流云城,流云城则是直接归属于京都大燕,实属偏僻得不成样子。在这个名为大燕的国家,阶级制度极其明显,有人生而为奴,有人生而贵族。而且,这些头衔都具有典型的继承性,如果没有意外发生。为奴者世世代代为奴,为达官显贵者世世代代为达官显贵。这种阶级制度在人们的生活中早已经是根深蒂固,并不是一两句话就能解开的。
申云想明白了,也没有强迫她,只是柔和的说道:“冬儿,在别人面前我管不着你怎么做,但在我面前你不做以奴隶自称。否则我就给你们家主打小报告,说你不听话。”他自知好好说江冬儿是不可能改口的,只能用这种胁迫的方式来让她就范。
听到这话,江冬儿眼泪都快急出来了,不过还是敌不过申云把江家家主抬出来了,只得就范:“是,公子。”
“嗯,这才乖嘛,走吧。”这次申云倒是把江冬儿落在了后面,率先走向那些小摊寻觅着。嗯,就是这个,申云眼前一亮,相中了一个银饰戒指,其上还镶嵌了颗蓝色的不知成分的石头,看起来很精致。
“老板,这个怎么卖?”申云盯着眼前这个贼眉鼠眼的老板,径直走了过去,问道。老板的两个小眼珠滴溜溜的转着,似乎在想能不能狠狠宰这个小屁孩儿一顿,开口:“一个金币。”申云也懒得讲价,毕竟自己怀里可是揣着两千金币的人,不差钱儿。丢了一个金币过去,说道:“给我包起来。”这可让老板乐坏了,他没想到这还真是个人傻钱多的纨绔子弟。只要有点儿常识的都知道,这金子铁定比银贵啊,这下可赚大发了,贼眉鼠眼的老板心里顿时乐开了花儿。
“公子,你傻呀,这个怎么可能卖这么贵,他在蒙骗你呢。”眼睁睁看见申云完成的交易,江冬儿才反应过去急忙说到,一个金币足足是她一年的收入啊。说完才发现自己说错话了,竟然骂了申云,垂下了头。
本来板上钉钉的交易,被这小姑娘一说,可能就黄了,老板顿时对着江冬儿投过去了恶狠狠的目光。显然,他也看出了这个小女孩儿只是个丫鬟。正所谓狗眼看人低,怕就是这般。但他却记不得有一句话是这么说的,打狗还要看主人,虽然这句话比喻得有些难听,却是不争的事实。“注意你的眼睛。”申云瞥了一眼老板。
正欲去接过,一把折扇却是挡在了他的手前。执扇者是一十二岁左右的少年,身着墨绿色衣衫,一张白皙的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双眼中却是透出点点冷意。在其身后,还跟着几个彪形大汉,也是一脸冷笑。申云扭过头,面目表情的问道:“你这是做什么?抢夺吗?”
江冬儿在旁边看见这白皙少年,眼中浮现出了浓浓的恐惧,悄悄拉了拉申云的衣角,弱弱的道:“公子,咱们走吧。那人是王家的五公子王墨,很厉害的,不和他争。而且这种饰品满大街都是,换一个就好了。”
江冬儿的声音虽小,但是习武者听觉何其敏锐,怎么可能听不见。王墨冷笑,阴阳怪气的学着江冬儿的口气道:“对啊,公子,退一步海阔天空啊。”
这里的动静吸引了很多人的围观。大名鼎鼎的王墨自然无人不识,但是那个身着白衣的五六岁男孩他们却不曾有半点儿印象。有眼尖之人发现申云旁边的江冬儿,才知道发生了什么,这可不是争戒指了,这是要打江家的脸。
周围议论的人声音不小,大家都听的清清楚楚。倒是那个贼眉鼠眼的老板脸变成了猪肝色,他也不是聋子,怎么可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想到自己是在坑蒙一个江家的人,心里暗自后悔。现在好了,连王家的人也卷了进来,他这小摊今日怕是这辈子以来最热闹的一次,但是这种热闹他可能却承受不起。
王墨的嘲讽之意,申云怎会听不出来?只见他嘴唇轻启,吐出了一个字:“滚。”听到这话,江冬儿的脸色唰的一下变白了,周围也是一片寂静。谁也没想到这孩子小小年纪竟然是这般的强硬,不就余地。又开始议论起来,觉得申云是初生牛犊不怕虎。敬人者,人恒敬之;辱人者,人恒辱之。这就是申云的处事态度。
议论声此起彼伏,皆被王墨收入耳中,他的脸青一阵白一阵的,看起来精彩极了,不怒反笑:“今日,你就算跪下求我,我也必让你缺胳膊少腿。”说完,折扇丢给后面的彪形大汉,屈指成抓,直接抓向了申云的喉咙,没有半点儿留手,竟是想直接杀了他。申云没有半点儿动作,在周围人看来,他是被吓傻了。只有江冬儿一下子挡在了申云面前,闭上了眼睛,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的死期。申云心中一暖,尽管他知道如果自己死了,江冬儿也肯定逃不过责罚,这才挡在了他的面前。不过,用命来救自己,不过怎么说,他都记下了。
见江冬儿挡在了申云面前,王墨也没有收手的意思。在他看来,不过是多了具尸体而已。就在手爪快要锁住江冬儿喉咙时,他动了,迅疾如风,一把抓住了王墨的手腕,冷笑:“你是来送人头的?”
手被捏住,王墨只觉一股剧痛传来,仿佛手腕要被人活活捏断,心中惊骇欲绝,惨叫起来:“啊,你放开,我是王墨,我是王家之人,你若伤我,我父必灭你全家。”局势的突然反转,让一干人始料未及。江冬儿也睁开了眼,看到的是王墨扭曲的面容,惊得捂住了自己的小嘴。
本来申云还打算放过他,但是此话一出,却是触及了他的逆鳞,勾起了他那伤心的往事。加大了手上的力度,一拧。‘咔嚓’王墨的手骨被直接拧断,想起了杀猪般的惨嚎。随后又是一脚,踢中了王墨腹部,弹飞出去十米不止,撞入了人群中。其坠落之地,人群散开,露出了如死狗般的王墨。
事情发生电光火石之间,偌大的空间落针可闻。连王墨的那几个跟班都还处在震惊之中,没有回过神来。当他们醒过神来时,浑身止不住的颤抖。一半是因为申云,另一半是来自于对王家家主的惧怕。今日王墨是在他们的看护下被打残,他们几人却是毫发无损,这该如何是好。
看热闹的不嫌事儿大,有好事者更是喊了起来:“杀人了,杀人了啊。”
周围的人面面相觑,开始议论起来。
“这王墨平时作恶多端,今日也算是罪有应得,只是那少年该如何面对王家的怒火呢?”
“是啊,还有他那几个狗腿子,平时也是欺男霸女之辈,他也算是为民除害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