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未晞阁,崔长君将棋臻放在床上,用手不断的挫着棋臻的双手,一边对着她的手心吹气一边说“快去给夫人多捂几个汤嬷嬷。”
玉菱拿着汤嬷嬷塞到被子里棋臻的脚下,看老爷这个样子应该压根不知道夫人被禁足在祠堂的事。
未晞阁的丫鬟们看到老爷抱着夫人跑进来也都吓坏了,呆愣在房里不知该做什么。
“今天回府到底发生了什么?”崔长君压着怒火问道。
玉菱用袖子擦了擦眼泪,连忙回道:“今日刚回府晴云就来传令,让夫人禁足在祠堂跪抄《女诫》百遍。可怜夫人的身子,之前在凌县的亏空还未补回来,如今又在那祠堂跪抄了那么久的女诫…呜呜呜。”
“那为什么不来禀告?”崔长君怒不可遏,从来不大声责骂下人的他,第一次几乎用吼地问道。
屋里的奴婢吓得连忙齐刷刷的跪下。
“回老爷,奴婢早早的就在门口守着了,可您一到府就被老夫人身边的雨婷请去,从存慈堂出来奴婢一路上跟着,可有晴云姑娘在,奴婢实在不敢上前啊。”芸儿本来就只有十四岁,何曾见过崔长君发这么大的火,哭着回话。
“好,很好。”崔长君冷冷地说。
“少爷少爷,大夫来了。”小元拉着一位气喘吁吁的老者进了内室。
崔长君连忙让出位置让大夫把脉,冷冷地对小元说,“你去禀告老夫人,就说夫人新疾未愈,所有责罚暂且都免了。明日一早再帮我去跟太守请三日的假。”
“是。”小元看了一眼跪满一地的丫鬟不敢久留,连忙赶去存慈堂。
“大夫,夫人如何了?”崔长君小心翼翼地问道。
“恭喜大人,夫人脉象‘往来流利,如盘走珠。’是喜脉。”大夫摸了摸胡子,拱手回道。
“你说什么?”崔长君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回大人,以小人几十年的经验来看,夫人是喜脉,且已有一个月的身孕。只是夫人身子孱弱,还需要多多进补,切不可以操劳。”
崔长君诧异地问道:“你确定不会诊错?”
“大人放心,老夫诊疗妇科几十年,这点把握还是有的。”老大夫胸有成竹道。
崔长君大悦,连忙说道“好好好。还请大夫开些温补的药来,来人带大夫下去领赏。”
“是。谢大人。”
崔长君高兴的在房内一边搓手走过来走过去,突然他坐回床边,深情地望着妻子,吩咐道:“玉菱,快去将这个好消息告诉母亲。”
崔长君的惊喜溢于言表,他不敢相信向来体弱的棋臻竟然在这个时候怀孕了。他静静地望着妻子,忍不住抚摸她那一头乌黑发亮的秀发,轻轻拈起一缕秀发,慢慢靠近自己的脸庞。突然他意识到房内还有一群仆人。
崔长君回头看了一眼跪了一地的丫鬟嬷嬷,如今心情大好的他自然也不会再去惩罚她们,长君压着喜悦,温柔中带着些许严肃地对她们说,“都起来吧。芸儿你去告诉刘管家,未晞阁上下全部赏半个月的工钱,夫人生产之后再有重赏。”
“谢老爷。”丫头们齐刷刷的谢恩退下了,前一刻她们还在担心会不会被责罚,下一刻就都领了赏,都在心里默念感谢夫人怀孕。
此时的棋臻早已迷迷糊糊地睡着了,她对自己已经怀孕的事情一无所知,就这样睡了大概有半个时辰才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