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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道普應圖慕周凡之約,兩人此刻,正在‘炳廚’聚餐,兩人卿卿我我,甜蜜溫馨,俨如一對情侶。
他們的感情距離越來越近,周凡用筷子筴了一塊炒驢肉,欲直接送進道普口中,道普張口欲吃之時,一支飛針「噔」的一聲,插到他們桌前。
將兩人嚇了一跳,花梨木桌上的飛針還釘了一張小紙,小紙上,只有「七出」二字,顯赫而刺目。
「又是他。」
‘七出’就是指《七出之條》。
丈夫可以休妻的理由,包括無仔、勾佬、不孝敬家公家婆、講事非、私下將夫家东西送人、妒忌、惡疾。
她現在犯的便是‘勾佬’之罪。
道普眼神複雜,尷尬而為難地將紙條折疊,然後無耐地與周凡拉開了距離。
自從上次幫他解決了那几個黑衣人後,她便離開。
離開前,他的那句話,刺激到她,似有種受了羞辱的複雜感覺,讓她很是生氣。
她不再找他,甚至產生放棄的念頭,一個人的堅持,愛了他那麼多年,但他的態度,很讓她憤悶。
所以,她頻應周凡之約,感受一下戀人該享的幸福。
可是,在她准備放棄之時,他又頻繁出現,以前一年難得見幾次,現在,卻頻頻出現,且,總是在自己與周凡更進一步那一刻,出飛針提醒,他到底哪個意思。
周凡上次殺汴承南失手,可對道普依然不放手,更殷勤邀約。
可每次,只要他對她親近一點,比如欲牽一下手,欲搭一下肩之時,都會如現在這般,即時飛來一支插着‘七出’二字的飛針。
這令周凡非常火大。
「汴承南,有本事你出來,別跟屁蟲似的,算什麼男人?我要跟你單打獨斗,誰輸了便退出!」
周凡隔空嚷嚷。
他并不能感覺到對方的存在,可見武功底深厚,這讓他很煩惱。
過了一會兒,依然沒人回應他,卻有一個親兵進來,在他耳邊耳語了幾句,繼而轉身,滿臉歉意地對道普說。
「道普,對不起了,我等下命人送你回去,我現在有要事先走了。」
「呀?這麼急?」
「嗯,大哥他們圍困了黑蜘蛛,我現在去幫忙。」
「黑蜘蛛?聽起來好恐怖,別去了吧?」
「放心,我不會有事的,你就安心等着做我的將軍夫人吧。」
周凡在她額上輕親了一下以示安慰,便匆匆走了。
待周凡走后,道普自語道。
「圍捕黑蜘蛛,這個計划怎麼我不知道?」
「怎麼?真的看上他了,不舍得他死?」
汴承南如幽魂般飄進來。
「總比跟屁蟲強多了。」
被她督穿,汴承南眼底幽閃了一下。
自從那天她離去,本以為不再被她糾纏,以後可以輕鬆些的人,突然感覺房內有些空寂,再待發現她竟和別的男人一起卿卿我我,卻不自在起來。
「我想好了,和你那個婚約,
作罷。
以後,請你別再以‘七出之條’來羞辱我。」
道普對他這一行徑不能理解,她決定了,雖然她不喜歡周凡,接近他,只為了探知消息。
可汴二,對自己如此排斥,厭討,果然騙來的婚約不實在,她決定不再繼續這場騙婚了。
汴承南愕然地看着她,久久不能反應過來。
第二天,方道普親自去汴家向汴老爺退了親,同時,‘一盞茶舍’的老板娘攜千萬金嫁妝招親的傳言,迅速傳開,條件只有一個,就是——打贏她。
這道消息傳遍全城黑白兩道,街頭巷尾聚首樂議,給暗啞多時的城區帶來了樂話。
許多人都認為「一個男人,怎會打輸給一個弱女子?」能娶到一個女富商,是多少男子的夢想呀。許多已婚和未婚男子都躍躍欲試。
周凡捉黑蜘蛛撲了個空,第二天得知她與汴承南的婚約告吹,暗暗幸慶,卻也有些不滿。
她明明知道,自己對她鐘情,竟然搞一個招親大會,她這是何意?是想抬高自己身價,還是想試探他的真心?
汴承南一直沉着臉,看着她招親的日子越來越近,他的臉便越來越黑。
他越來越恨她了,心里總是不停地咒駡,卻又不知該罵她什麼好。
?
終於到了招親日,八月初六。
一盞茶舍宣布,當天全免茶費。
一盞茶舍,掛起了紅幡彩帶,奏起了喜樂,一眾歌姫舞妓,在茶舍外搭起的臨時舞台上歡歌暢舞,一片喜氣洋洋,苑如女皇外嫁般,讓許多女子忌妒,男子渴求。
早早聚湧的人潮爭奪着最佳位置,看熱鬧的人吵鬧嘩亂,甚至,招親還未开始,已經有男子打起了架。
官府收到通知,不得不派人過來維持秩序。圖慕周凡自動請纓,帶上普羅軍親自過來打點。
烈日正陽當空,所有人都被曬得面紅耳熱,雖有樂慶舞歡,可卻熱燥難安,有些人開始鼓噪起哄,也有人爭吵開架。
普羅軍時不時地非常盡責地去干涉,將涉事者帶走,將胡亂聚集的人潮,有序地分批隔開。
午時一到,仙樂飄飛,一眾美如仙娥的歌姬舞妓排列成一朵仙花座,方道普手提金鳳鏽球,如天仙般飄飛而下,仙女下凡般顯示于眾人面前,立于仙花座上,衣裙飄逸,靈光閃現,再向眾人嫵媚溫情一笑。
「嘩——」
驚嘆聲四起,台下所有人都被這世間凡塵獨有的艷麗女子,驚艷得高呼起來。
所有人,都聚焦于那皎美無暇的飄逸天仙身上,被她的光芒覆蓋,無不傾慕垂涎。
一雙雙灼烈發光的眼睛射向仙女,多少男子的夢中情人,在眼前出現。
台下眾人,火藥味越來越濃,將近爆發,所有人,都視身邊的競爭對手為死敵,怒目相向。
「吉時到,掛繡球。」
隨着丹爺高昂一呼。
方道普旋即如仙女升天般飄飛而上,將金絲鳳圖繡球懸于一枝長杆上。
「嗶啊——!」
這聲驚呼聲響遍四野。
誰也沒有想到,那朵金絲鳳圖繡球竟然懸在一枝如此高的長桿上,有三層樓的高度,而且,更不可思議,出乎大家意料的,竟是她親手懸掛上去。
迎着烈日,遙望那朵如小太陽般閃着金光的金鳳繡球,繡球紅紗迎風瀟洒飄搖,那朵鮮紅金光遙不可及。
已經有許多原本滿載信心而來的男子衡量過後,暗打了退堂鼓,只有多看仙女姐姐幾眼,暗自神傷哀思,還未出手,便已失戀。
可仙女姐姐掛完繡球後,便留下令人魂牽夢繞的笑容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