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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顏亮歡悅地一解愁容。
「皇上,康九乃臣??(的書童)」
「琛宏,你在瓜洲之戰立了戰功,加上保護朕的皇後有功,待朕班師回朝之日,定當重重封賞予你。」
歐陽琛宏想解救她,卻被元顏亮阻止。
「不,皇上,他是??(我的女人)」
「琛宏——」元顏亮提高了聲亮打斷他,顯得有些不容多說之格。
「皇上,求求您,放了她吧,臣愿以命相抵。」
歐陽琛宏雙膝跪地,向元顏亮磕頭請求。
元顏亮生怒,但想到如今時勢,他還得利用他領軍,為他賣命,于是沉了一下氣,調節了語調,緩緩道:
「軍中不能有女子,這,你是知道的,你冒着犯軍規之罪,替朕守護皇后,居功第一,這,朕是記住了。
此事已了,就告一段落吧。」
元顏亮發現,有人看待他的眼神,有些譏屑,怒火中燒,「繼續商討渡江一事。
三日內渡江,違令者斬!」
此時歐陽琛宏想的,只是凝兒,他才不管什麼渡不渡江,他的凝兒落入昏君之手。
但他卻這般懦弱,他痛恨自己,不能保護她,卻又強將她留在身邊。
他恨,恨得雙眼通紅,筋骨繃緊,一股殺氣被他強力壓住,即將爆發。
軍情緊急之時,大家都在為他出謀划策,但元顏亮這個關鍵點卻貪慕別人的女人。
剛才還在高談策論的將領們,互相交換了眼色,怒目隱忍露出譏屑。
「這是去也死,不去也死。倒不如回國,這仗,不打了。」
「違令者斬」一詞,再次挑起了許多人的神經,開始有人鼓燥。
「這仗打也死,不打也死,我也不打了。」
有幾位將軍及副將丟下盔甲,憤怒欲走。
「誰敢違抗皇命?以叛軍論處!」
元顏亮早料到,會有人反抗。
此刻,帳外突然傳來陣陣腳步聲,似是將皇帳給包圍了起來。
「沒我的吩咐,今日,誰都不可離開。」
面對皇權被奪,伐宋失利,大量兵將叛走,元顏亮只能破斧沉舟,他們心須要強行渡過江去,才能進駐宋土。
現在除了沒有援軍,連軍糧,都被元顏雍截斷,再不能跨進江南,他將窮途末路了。
所以他,迫不得已,必須要強令軍隊無論如何,都要盡快渡過江去,因為,他已經沒有退路可選。
眾人驚訝,不敢確信地交匯了眼神,他們只要走出這個帳外,便會身死?
被一班強駑手包圍的議事帳內,正彌漫著硝煙。
元顏亮無故南侵,而後對一眾出生入死的將士不管不顧,視人命如草芥。
現在還以生死之令,命他們渡江,引起了諸多將士不滿。
帳內,有人拔刀,接着,眾人拔刀。
不欲繼續抗戰之人與支持皇上的人,刀劍相向。
正在僵持之際。
外面傳來吵雜的乒呤乓啷的打斗聲,似是有一大群人攻殺過來。
「宋軍偷襲?」
本來刀光劍影互耀之際,再傳來宋軍偷襲之疑,即時,所有刀劍一致向外。
很快,外面的形勢似乎被人迅速控制,打殺聲很快便停了下來。
兵部尚書耶律元宜手持大刀,掀開帳簾查看,帳外橫七竪八地躺滿了紫衣錦袍。
「嗖!」
三支冷箭突然穿入,耶律元宜即刻閃避。
三支箭,穿過帳簾,直射正中案頭,其中一支,射中元顏亮左肩。
「啊——」元顏亮中箭受傷,旋即,在老圖慕等人的保護下退向一角。
「護駕!護駕!??」
帳內亂成一團。
「元顏亮,你已經沒有去路,再不將康九交出來,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外面的人將議事帳團團包圍,強駑手和弓箭手疊影至帳幕。
「不是宋軍,是叛軍。」
「來救康九的人?」
「是叛軍!」
「難道是塔納貝爾的人?」
眾人皆惘然,各人心里都暗自盤算着。
「既被包圍了,已無退路,只要不是宋軍,回歸又何防?」
「元顏亮大勢已去,何不趁勢轉投元顏雍?」
「留得青山在,何懼無柴燒!」
「良禽擇木而棲,元顏亮,怪不得我了。」
「是時候了,塔納貝爾果然好樣,不負所托。」
本來一致提刀向外的武器,有大半轉了方向,有少數,把刀放下,左右觀望,無所適從。
只有幾個兵將,和老圖慕站在元顏亮身邊,將他護住。
「你們,你們想干什麼?」
老圖慕一馬當先,擋在勢單力薄的元顏亮之前,刀指歐陽琛宏。
還跪在地上的歐陽琛宏,神色陰戾,并未被外界的時局變幻所動,他心底怒吼着,無數個小火山正在醞釀着,隱隱欲爆。
他度想着千萬種營救凝兒的方法,最後只有將元顏亮殺死,這一條。
事成,則可從此將她帶走,遠走高飛;事敗,則他也無顏面對她,只能一死謝罪。
這一刻的他,感覺自己是多麼渺小,連自己喜歡的女人,都保護不好,他自責,憤恨,發狂,他不該這麼自私,將她強帶在身邊,讓她受苦,受欺辱。
當聽到闊海在帳外喊出要求放康九時,便知道,他們該是塔納貝爾的人。
帳內的人,大半刀劍向內,也不知是向他,还是向那昏君。
他的軍隊發起了叛變,他這一刻,便是叛軍之首,他的路,只有一條,無得選擇。
「昏君,去死吧!」
歐陽琛宏嘴角露出歪笑,突然發飈,撥刀衝向元顏亮。
「護駕!」
忠誠的老圖慕立即護主,與他撕打起來。
帳內諸多大將,個個武功高強,卻也沒人援手,元顏亮唯有拔刀自衛。
可老圖慕畢竟年慕,沒幾個回合便顯力不從心。
琛宏與老圖慕兩人交戰之時,元顏亮看到琛宏破綻,欲行暗算,
「嗖」
一把飛劍直剌元顏亮心窩。
「啊——」
「啊——」
兩聲慘叫,一個來自元顏亮,一個來自老圖慕,兩人分別倒地。
琛宏將老圖慕砍殺,再看向耶律元宜,想不到他們全都叛變,一臉驚訝。
方才還守護元顏亮的人,都被其余人同時制服,紛紛棄械投降。
「你這昏軍,早就該死了。」
看着中劍在地,瞪着驚恐的大眼的元顏亮,幾員大將,毫不客氣地給了他幾腳。
「放過我吧,求你們。」元顏亮求饒。
「哼,你奸淫無度,遺害百姓,讓你死,已經成全你了。」
說完,耶律元宜將插在元顏亮身上的劍拔出,再捅多一刀,直刺心臟。
此時,闊海領着一班拿托軍精英衝進來。
此時元顏亮已經返魂乏術。
「康九呢?」
他們第一個關心的,並非在場的任何一個人,而是被李龜帶走的康九。
歐陽琛宏才醒悟過來,快速奔向皇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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