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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龍寨里,英丫先向娘親塔納恩真請了安,再去向族長回話。
塔納貝爾回來的這幾天都魂不守捨的,每天一大早就上馬,跑了兩步又突然將馬勒停,然後不斷地在園子里踱著小圈,人卻失了神的沈思。
他每天一大早起床,看不見枕邊人,便急著翻身上馬要回去,可是每次才跑了兩步就又想起那句話,於是強將自己停下來留在寨里矛盾著。
姑姑每天看了都不禁搖頭嘆息,「兒大不中留呀!」,雖然他不說,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為情所困,定是小倆口出問題了。
現正坐在神龍椅上數著手指頭的塔納貝爾,心裡悶得慌,酸溜溜的,那小妮子的話一直響在耳邊,
「連你也覺得他應該幫我處理這些的,對嗎?所以,他對我的好,不單單是救命之恩。」
「原來是報救命之恩!」他自言自語,心胸悶酸酸的,一拳砸在桌子上。
一轉眼,卻看見怯怯站著的英丫。
「族長,英丫奉命回來請安。」
「不是要你照顧夫人嗎?你回來乾嘛?」正在氣頭上的人正沒地方洩氣。
「小姐生病了,老夫人讓我回來報個信。」
「生病?生什麼病?你們怎麼照顧的?」一聽到寧豆凝生病,他立馬坐耐不住,起身就走。
英丫低著頭偷笑,怎知族長突然回身指著她罵道,「你到底是誰的人?叫什麼小姐,族長夫人都不懂得尊重?」
英丫心目中的族長一直是個剛毅卻對族人下人溫和的人,第一次被他駡,英丫不禁害怕起來。
塔納貝爾心急如焚,連夜飛馳直赴寧府,到達時已是深更夜半。
將馬交給小廝,也不走那九曲十八彎的正道,直接光明正大的飛蟾走壁上了映霞樓。
裡面靜悄悄的,外面守夜的丫環沒有發現他。
他直接進入寢室,那小妮子睡得正酣,聽那呼吸聲也不像有病。
他輕輕走近了,坐在床邊,月光映在她的臉上,撫媚而安靜。
他很想擁抱她,可耳邊偏偏響起她與汴二的對話,「連你也覺得他應該幫我處理這些的,對嗎?所以,他對我的好,不單單是救命之恩。」
他靜靜地坐在床邊看著他心愛的人兒,如果只是報恩就不必了。
寧豆凝睡著睡著感覺好像有人,突地驚醒。
借著月色,看到那張日夜牽掛的俊傲的臉,多日的愁容頓消,歡喜地伸手要去摸他的手,「你回來啦!」
沉思中的塔納貝爾被她嬌柔的聲音喚醒,不禁縮手避開她,起身往外欲走。
「你不要我了?」寧豆凝悲泣的爬起來將他拉住,在神龍穴,她也問過他同樣的話。
塔納貝爾閉上眼睛,忍着苦痛難舍,痛苦地下了決定,「如果只是為了報恩,就免了吧。保重!」
哦-----,原來是因為這樣。寧豆凝明白了,「小氣鬼!」她心裡駡到。
見他舉步要走,「你要走了嗎?」他只是頓了頓,沒有回話。
「我燉了人參雞湯,不如吃了再走吧,這是我第一次燉的補品,他們沒人敢試,你能幫我試了再走嗎?就當是幫我最後一個忙。」
轉身看向她誠致的臉,心突地就軟了下來,「好。」
他也確是餓了,本來一天的路程,他半天就飛奔了回來。
「啪啪」寧豆凝拍了兩下手掌,即刻燈火通明起來,丫鬟們魚貫而出,又薰香點蠟,又倒水沏茶的。
「小姐,澡水備好了。」月丫走近來。
「好,請姑爺沐浴更衣。」寧豆凝含笑吩咐著。
塔納貝爾一時被弄得摸不著頭腦,吃個燉品怎還弄這麼多玄娥子!正要拒絕。
「相公,您方才答應要吃我燉的補品的,男子漢大丈夫可不能食言哦。」
又道「我這補品可不是一般的人參雞湯,可是上聚千年精氣神,下養萬年神龍山的千年人參吶。必須尊其千年之優,享其萬年之福呀!所以沐浴更衣只是對其最基本的尊敬而已。」
他的千年人參竟被她說得如此精妙神化,塔納貝爾忍不住笑了起來,配合著起身去了隔間沐浴。
一笑泯恩仇,奶奶說,要留住男人,先要留住他的胃,她要努力將他留下來,退了所有丫鬟,走進隔間。
剛脫了衣褲泡在浴桶的貝爾,整個人放鬆下來。
突然有一雙小手按在他肩上,他以為是哪個不知規矩的丫鬟,一手抓住往後一摔。
「呀吖」
女子慘叫聲,是她的聲音。
塔納見爾連忙將她拉住,她才沒被摔在地上,可卻不斷搓著手叫痛,眼淚叭嗒叭嗒地流。
他連忙起身,也不顧自己光裸的身子,將她拉近,心痛地幫她搓手,「傷著了沒有?」
他剛才用力不算太大,但對於她來說就像手差點被碎斷了一樣,痛的哭了起來,但看得出他是心疼自己的。
「人家只是想幫相公按摩一下而已嘛,你就這樣來傷我。」
「對不起,下次不這樣了,搓搓一會就不痛了。」他內疚著也心痛著,將她的手放在自己胸膛上搓揉。
寧豆凝看他這樣,忍不住笑了,塔納貝爾看見她笑,也笑了起來,兩個人相對而笑,幸福又回來了。
有時候,一個溫柔的眼神,一個含笑的對望,便能將距離拉近。
寧豆凝待候著他沐浴,塔納貝爾第一次享受這種優待,眼睛一直深情地盯著她看。
他長這麼大,自有印象以來,第一次有人這般貼心地照顧他,心裡溫暖得快要化了。
此刻的他,不想這麼快洗完這個澡,開始後悔剛才還說著要走呢。
沐浴完,寧豆凝還細心的幫他擦乾身上的水,幫他換上乾淨的內裡睡衣,一點沒有他要走的跡象。
她要留他,他知道了,今晚這一切都是安排好的,他中計了,也心甘情願地去中她的計,嘴角溢出蜜漾的笑。
兩人又像以前一樣心情舒暢,甜蜜地一同分享燉品,好像什麼也沒發生過一樣,你餵我一口,我又餵你一口。
女人將最後那一匙餵給了男人,男人幸福地將她擁緊,用口餵回給她。
相視幸福的兩人急切地深吻起來,男人一邊吻一邊將她抱回床上,緊緊地擁抱,捆牢,他要她,不想失去她,不願放手給任何人,這是他的女人,他深愛的女人。
多日不見,女人也不知自己竟如此地深愛他,愛到要想方設法留住他,愛到願意為他學櫥,幫他沐浴,將自己全身心都交付予他。
兩個赤裸的人盡暢完後已經日上三竿了,大家都聽到裡面讓人臉紅心跳的歡愉聲,都為主子們捏了一把漢,現在終於雲過天晴了。
塔納貝爾只是陪寧豆凝小睡了一會就起來了。
他半夜歸來盡失禮數,之前又不告而別,現在要去和老夫人和寧母交待一下,看著累壞了的人兒睡得正香。
「她心裡是有我的。」
這些日子的苦惱都煙霄雲散了,俯身輕輕地痛惜地給了她一個溫馨的吻便起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