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门里的同事都不简单,每个人的履历都很强,强到艾玛逐日了解后都感觉到自己一无是处了。从此,后背多了些凉意,不知道是中央空洞吹的,还是自己到了高处,毛孔都敞开了,体内常年浸透的湿气浊气也憋坏了,着急要排出来。这些同事,不带吹的,绝大多数都是国际上排名前十的名校的博士,并早于在他们的领域里混得风生水起,有名有望的,小的是天才,大的是专家,有的还是某个学派的领羊人或协会的会长。好多都发表过许多专业论著和出版过自己的书籍。最不济的就是像艾玛这样,从国内顶级学校出来的土鳖博士。
学校还好一些,好歹自己的学校在国内也是数一数二的,艾玛感觉自己最弱的还是工作经验和生活阅历。同事们有的自己创过业,开过公司,并都成功转让出去;有的在自己所在行业的其它同样负有盛名的集团公司里担任过主要负责人或顾问等。只有一个弱一些,负责文化板块的,刚从国外第一名的大学里MBA毕业。但人家之前一直是国家中央电视台的主播,还参与主演了几个小话剧和几个电视连续剧,已经小有名气了。
投资分析,根本没有一般人想象的那么枯燥。这里每个人可以自由自在地呆在自己的独立大办公司,每个办公室都可以根据自己的喜欢,或装饰、或摆设成自己喜欢的样子。每间屋子都挨着窗户,透过防弹玻璃窗,能俯览到整个山顶及一些有些幽深的谷底,只是每个人的角度不一样罢了。屋里摆放着名贵的办公座椅,最顶级的电脑通讯配置,最人性化的智能感应系统,冥思的仿真系统和最隐私的屏蔽隔断墙。此外,屋外大开间里有咖啡角、阅览室、健身房,还有一个吸烟区。
这个投资分析部,施行的是非常宽松的自律性管理。每个人都可以自由决定自己上下班的时间,只要不耽误报告的提交就可以。如果分析工作做的到位,这些信息将可以直接作为收购兼并目标企业的直接决策依据。
如果碰到有集团感兴趣的项目或公司,负责分析这个公司的人员是可以参与到整个并购的过程,只要你有兴趣,也有足够的精力。但是一旦参与,就得绝对服从并购部门的领导,如果成功了,是会有很高额的奖励提成的。只是过程确实很幸苦,而且姿态上貌似有些要服小,毕竟投资分析部的成员都是专家级,神一样的存在。
现在的艾玛,有了自己喜欢和满意的工作,心里的那种颓废和不安逐步消失了,逐渐开朗多了。
她和同事们在喝咖啡或健身时会有些避免不了的交流投资分析部的人对艾玛算是比较和蔼的。个头高的男士和艾玛交流时,更多的是会坐着,给艾玛一个舒服的平视角度;傲娇的女士们,脸上也会挂着难得的微笑。
其实,这些福利,还是多亏了一位男同事,一位体贴迷人的男士。他整整高了艾玛一个半头,五官俊朗,眼睛深邃。看着他的眼睛,就会让艾玛感觉回到蜗牛湖一样,干净舒服,但是又稍有些不一样,那就是好像藏着更多的秘密。
从小到大,艾玛没有真正谈过一次恋爱。她是有些势力眼,功利心。谷底的,不如自己的,坚决不接受;比自己条件好的,又担心自己高攀不上,被别人看不起。自卑又自尊的小心思里,碰到异性就会来来回回地进行几番博弈,挣扎到先后,大都不了了之。因为,现实和理智的力量太强大了,大到足以让她内心很坚定,外壳很严实,一点缝隙都不带留,浑身竖起的厂刺像刺猬毛一样,让想接近的人门都没有。所以,整整26年里,她仅经历过暗恋,停留在单相思,所有的对象都是自己想象的,完美的几乎在世间找不到。
这个帅气的男同事,他的每次尝试接近,都会让长了刺,套了盔甲的艾玛感觉到不适,尤其她敏感的鼻子闻到的那股男性荷尔蒙,更是让她心跳加速,血流如注,浑身动荡不得。
艾玛再迟钝,再没经验,女性独有的第六感也能告诉她,这个男同事对她有意思。
“现在,自己也是住在高处的人了,工作perfect,除了没有个像样的家庭背景,但是那低人一等的家庭出身随着母亲的下葬也无踪可查了,现在剩下的只有我。我,艾玛,已经不是过去的那个卑微的谷底艾玛了,我是帝国集团的员工,他也是帝国集团的员工,在这一点上,我们俩是平等的。他家好像就住在附近,但是我自己的小屋,也在附近不远,所以我们差距也不算大。我没有任何理由感觉到不如他,虽然他的业务能力和教育背景要比我强一些,男人嘛,事业上总是要比女人强的,要不凭什么会看上他。”
艾玛思想博弈了好几次,最终下定了决心,决定给自己一次锤炼的机会,尝试接纳那个小男孩。
“如果他真喜欢我,我这次可以试着接受。小熊小熊,你说是与不是呢?”艾玛拿着这个绒布小熊,这是她唯一带上来的旧物,唯一一个和过去有关联的东西。
这是母亲在她六岁时送给她的生日礼物,因为平日里不舍得怎么触碰,为了防止谷底的雾霾或自己总洗不干净的手弄脏了小熊,平时都是套着一层塑料袋的,每年都换一个。现在搬到了山顶,这里的阳光明媚,空气清新,尤其那一阵阵的微风,带走了她身上囤积的霾气。小熊到了这里,终于可以以它的真实面貌示人了。二十多年前的绒布小熊,瞅着摸着就像刚刚买的一样。
“妈妈,我想您了,您怎么就不能多活一年了,哪怕半年也好。如果您还活着,我们一起生活在这里,那该多好呀!”
再坚强的艾玛,这个时候,也不由得一阵心酸,眼角一滴滴眼泪轻轻滑落,恰好滴在艾玛怀里的小熊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