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玛仍然还在禾目集团上着班,上次偷偷溜出去面试,都过了两个月了,艾玛自己都快忘了。这样的机会,别说自己,就是那些生活在山顶的同学,也是一个极大的机遇。这次招聘单位的可是帝国集团,别说全国了,乃至在全球都是数一数二的极其低调奢华的集团公司,能有机会进去工作的,哪怕只是一个简单的前台,都会竞争地头破血流。能被录取的,不是绝对的精英,那也是有无比牛逼的二代们。帝国集团的薪资比一些小企业家自己的创收还高,福利好的一塌糊涂,更不要说在这个平台上能对接上各种各样优势的资源。况且这次招聘的岗位,全部都是集团总部直隶的热门岗位,一个是媒体外联部、一个是投资并购部和一个是影视内容制作部。
明面上帝国集团是一家多元化的国际集团公司,所涉及的领域包含金融、地产、旅游、文化和医疗。但一般新闻报道不到的是,帝国集团最早却是军火贸易发家的,号称是小联合国,直到现在,军火仍然是集团内部收益份额最大的。低调、神秘和无所不能,就是帝国集团的传闻。
艾玛投了投资并购部的投资分析岗位,在这个看门路和高度的世道,这样的机会只能想想,当成一个白日梦罢了。如果说一年前,当艾玛还在学校里,没毕业的时候,凭着自己优异的学习成绩,优良的社团活动能力和多篇高质量的论文发表,碰到帝国集团这样的好机会,还会有些跃跃欲试和充满期待。但是,只经过短短一年多的时间,艾玛对自己的信心,对自己的人生规划,期望值一下子跌落到了谷底,再也不敢好高骛远了。
那一天,可能是工作无聊到了极点,看着一袋袋送来检测的专门售卖给谷区的糖果,有些恶心,想着转移一下注意力,便打开了许久不曾光顾的门户网站邮箱。第一个弹跳出来的画面就是帝国集团招聘的信息,就像新闻里说的一样,帝国集团这样的单位,用的都是上层社会的精英。每次用人招聘,都不用做任何宣传,只要挂在它自己的官网上,不用片刻,便会收到无数优秀人才的回复。而且,都不用人事部门的筛选,那些高度不够,社会层次不入流的都不会自讨无趣地投放简历。
这次,根据新闻的解读,是针对全世界的,包含谷底的居民,绝对不带任何地域种族歧视,任何只要满足条件的社会精英都可以应聘,而且可以通过新闻里的邮箱直接发送自己的简历。所以这个招聘一下子爆了,上了各个门户网站的头条,久久不掉。
艾玛当时读完新闻,带着一股喝了鸡血的冲动,就把自己之前找工作时精心修改过的简历发出去了,就是新闻里的邮箱地址。发出去了也没当一回事,直至收到面试的通知。
这不,面试都快过去一个月了,没有任何的音信,这也在艾玛的意料之中。
每天,挤着拥挤的地铁,朝九晚五的上班和下班。
每天,回到家里,看着母亲一点点枯萎掉,就在自家潮湿昏暗的平房里。
自从找到工作,就让母亲辞掉了半山腰一家星级酒店的保洁工作,安心在家养病。不料想,母亲辞职后,呆在家里,身体变得更加糟糕了。可能,之前还有一点压力和憋屈,及一点忍受下去的信念,现在全没有了,整个人就像被抽取掉了精气神的行尸走肉,一天天的以肉眼看得到的程度在腐烂。
人生无常,工作如常,不如意的工作,不如意的母亲。说句真话,艾玛同样也都快对自己的人生失去希望了。尤其日复一日地看着堆在面前的,各种各样大大小小的糖果样品,走程序地填写着各式各样,上交给政府不同部门的分析测试表格,小时候闻了就嘴馋的糖果,现在看着就反胃,真是多活一天就多遭一天的罪。
作为单亲家庭里的孩子,从小就只和柔美的母亲相依为命。母亲的样子确实很美,但她心气很高。生活的不如意让她的脾气变得很差,而且喜欢唠叨个不停。同样的事项,除了对自己的父亲只字不提,一天至少念叨好几次次。母亲实在太消极了,太喜欢抱怨了,在她的一生里,感觉就没有几天舒心过,剩下的都是跑开不了的悲催遭遇。
母亲有她自己的一套人生哲理,如果只是她自己来实践也就无所谓了,但是最不幸得是,她自己可能真得很点背,一直没有机会来体验,这些无厘头的规则全部强压到了艾玛的身上。比如,作为女孩子不能随意大笑,不能早恋,不能笑的时候露出牙齿,不能哭出声音,不能画画……。母亲自己没有受过系统教育,从字面上来说是个文盲。这个貌似说不出口的缺陷却成了母亲所有不恰当作为或理亏的推诿理由。
母亲从小就是靠做一些沉重的体力活,换取一些微薄的收入补贴家用。为此,艾玛也逃脱不了一些过重的体力活。母亲出去打工赚钱的时候,艾玛就得比同龄人早了那么几年,就开始承担起家里所有的家务活。有些时候还要母亲一起搭档才能承接并完成一些廉价的体力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