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向晚,说话!”这语气冷的简直三尺之内寸草不生,傅子柔幸灾乐祸的看着大气都不敢喘一口的林向晚,盼望着七爷直接把她扔回她的茅草屋,傅家只能有她一个女儿存在就好。
一只纸老虎,人一来还不乖乖露馅,她兴奋想着林向晚赶紧走,又不得不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挽留她,替她求情。
“七叔,向晚姐姐也不是故意的,她……她只是第一次坐你这么好的车激动了,才和我们分享的,她真的没有炫耀的意思。”
刚才还不信林向晚坐过傅励寒的车,转头就深信不疑了,还真是以为林向晚在瞎说话,忙不迭的抹黑她。
“向晚姐姐刚来没几天,许是太想念家里了,所以渴望有一个温暖的七叔能陪在她身边,她思乡,没有故意在言语上傍上七叔。”
“七叔,你不要生气,你要相信向晚姐,她是大师钦点的福星,万不能有闪失啊,不然奶奶怪罪下来……”
傅子柔急切的为林向晚解释,不知道的以为她多厚道,可在精明的人眼中,这些话可比六月飞雪,寒啊!
她说的每一句话看似解释,实则早已扭曲了事实,说她借傅家的光,说她炫耀,说谁也不敢动这位福星,无疑是在火上浇油,伤中撒盐。
这话只会让七爷更误会她是居心不良,视财如命的小人性格,兰姨急坏了都,火烧眉毛,只希望掰开林向晚之前不接受她之时,恶意伤她的嘴。
可是兰姨不知道的是,傅励寒自始至终都没有把傅子柔这号人物放在眼里过,他一直盯着林向晚痴愣的表情看,目在无她人。
见傅子柔还要在七爷面前扭曲事实,兰姨一狠心用力推了一把尚还在发愣发怵的林向晚,她对山河起誓,只是单纯的希望林向晚清醒,为自己辩解一下,这样等会七爷惩罚起来不会太狠。要知道敢造傅励寒的摇,严重的话,几个老夫人都不够他看的。
可……呃……好像……似乎……也许,她常年劳作,或者训斥打骂不听话的下人惯了,用劲难免有些……大了,这不,直接把迷迷糊糊中的林向晚给……推了出去。
更戏剧化的来了,林向晚被这一推,脑塞顿开,神智清明,被吓走的三魂七魄归位,思绪从石沉大海中飞升上天。以人特有的本能刺激,在推飞之际,习惯性的顺手抓一样东西来挽救自己的窘迫局面。
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敏捷的抓住一个宽大且温热的东西防止自己以不雅姿势摔倒,还好还好,她抓住的东西够稳定,堪堪稳住身形后,她庆幸自己的劫后余生,捋了捋受伤的小心脏。
有句话叫不作不会死,在之后的很多年想起这一幕来,她还有种打死当时自己的冲动。说实话,她的脑子日常犹如诸葛,可在遇见傅励寒的时候,堪比傻逼。
只见她用抓住稳住身形的右手捋了捋心口,她没在意自己抓住的是什么,也没想起放下来,唯一知道的是自己惯用右手,所以不管抓住的是什么她都会用右手捋心口。
她将自己的手以及抓住的东西放在温软滑嫩的心口上,大呼一口气。
几乎下一秒,兰姨倒吸一口冷气。紧接着的是傅子柔的反应。
“啊-”傅子柔一阵尖叫,不可思议的看着林向晚,吓得花容失色,满脸惊恐万状。
而在四周打扫道路的仆人也像约定好了都停下手中的活,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一幕,露出和傅子柔如出一辙的表情,惊恐的合不上嘴。
瞅一眼兰姨,结果就连兰姨亦是久久不能回神,但兰姨和她们也有本质区别,她是面如死灰。有一点不约而同,那就是皆目不转睛的惊恐盯着她的右手,仿佛看着一件死物。
她们怎么了?林向晚不解的顺着她们恐慌失措的视线看了下去,下一秒是这样的。
“啊!”林向晚一副活见鬼了的表情与她们神同步,身为当事人,她清楚的感觉到傅励寒的宽厚的手掌停留在她心口窝上,温暖覆着她的胸部。
妈呀!他的手怎么会在自己胸上?她不知所以吃惊的看着他。
“闭嘴!”傅励寒被她惊叫声吵到,厉喝打断,语气冷的如寒冰入骨。
意识到了自己做了什么胆大包天的事,她本该吓得冰冷的身体骤然红透了,她极速落下右手,没了林向晚右手的束缚,傅励寒的手在同一时间滑下去。
二者不言不语,林向晚的心口处像是住了一个小鸟,来回撺掇不停,麻麻酥酥的感觉是刚被傅励寒覆上的手那部分,好奇特的感觉沿那部分传遍全身的四肢骸骨,细枝末节。
两种感觉夹杂在一起,得到的是脸红如晚霞朝日般的林向晚。
她第一次与一男子做出这么亲密的动作,忘记了对方是谁,忘记了害怕,只知道害羞脸红,心跳加速,一双懵懂无知的眼神看着冷若冰霜,面显不悦的男人。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
犹记儿时她的性格也是豪气不拘,有好多男孩子玩,可是那个影响她的人曾告诉过她,你命不凡,那些人不配与你交友。后来她再也没有见过那些男孩子,再后来她痴迷药学,无暇顾及身边男人。
这是第一次,第一次心跳的感觉。
她迷失在了自己的回忆与现实的冲击中,没看见傅励寒深邃的眼神逐渐变得严肃起来。
刚刚来不及躲避,直接被一双冰凉细嫩的小手捉了去,而且还毫无预兆放在那个位置上,对于第一次与女人接触的他来说,碰到那温软的地方时有种微恙感觉。
但不管什么感觉,他都不喜欢这等亲密举动。从小就不喜与人接触,这个林向晚直接破了他的戒,已经触犯了他的底线。
他眉头蹙起,一阵若有若无的药香,冷冽中带有几分醉人,直击心扉,他眸色加深,不愿看到始作俑者的懵懂样,冷声道:“林向晚!”
这严厉一声把她拉回现实,她下意识遵循命令,看向他的脸,红的堪比苹果的脸闯进傅励寒的视线内,他眸光微闪。
这是她第一次与男人亲密接触?否则怎会这么红烫?
林向晚旁边的兰姨已经看开了,她默默无闻的算着自己这些年攒下来的积蓄,够不够买一块好一点的棺材木料,终究主仆一场,不应该走的太难看吧。
要是林向晚知道兰姨此刻所想,一定会气死过去,可是她不知道。她看着一脸寒气逼人的男人,心一颤,总是想起来自己干过什么。
她面红心跳,但是不再那么畏惧,把头底下,想做错的孩子似的,小心翼翼的说:“七爷,对不起,刚才太冒失了……”这种事,吃亏的是她好不好?他摆着张臭脸干嘛?
“你什么时候该唤七叔了?”他没有提及方才的事,也不愿提及这件事。
一句话,惊得林向晚一哆嗦,她把头埋的底底的,就快要到她胸口了。本藏着漏网之鱼的她一时间心全塌,他听见了,什么都听见了。
她尬笑,舌头快要打结了:“哪有啊,我一直叫你七爷的,你一定是听错了。”她脸皮厚,死不承认就行了。
傅子柔早早反应过来了,恨不得把林向晚皮扒了,刚刚她做的那件事,她都难以启齿。只希望傅七爷把她给杀了,解她心头之恨。
他会那么做吗?显然不会。
“哦……是吗?我听错了?”傅励寒尾音拉长,极富男性磁音,有几分意味深长,任在场人吃惊,却没人敢打扰他的话。
他向前几步,身姿欣长,给林向晚的小脑袋投下一片阴影,他若不低头或者她不抬头,她是完全看不清他的脸,只能看见精致又充满诱惑力的下巴和颈脖。
一时间,林向晚脑海里又想起刚才一幕,多么紧张羞涩,懵懂无知,她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原本褪去的红热又上来了,
他好高,女孩暗道,不知被她保护是怎样的感觉,想着想着又开始心猿意马了,思绪飘到九霄云外去了。一阵寒风袭来,拉回了现实。
“林向晚,跟我说话你也敢想别的?这就是你说的忠诚?”他冷冷道
林向晚被说的无话可说,选择闭嘴,低人一等的身高差让她放弃了跑路这一作死的冲动。
“林向晚,你去医院时,我什么时候问你疼了?”不鸣则已一鸣惊人非傅励寒莫属。
“哪有哪有,七爷,你准是又听错了,哈哈哈,也许是我青天白日做梦做多了哈哈”,她尬笑,企图蒙混过关,家宴在即,她不想因为这件事得罪他,呜呜呜呜,她再也不乱说了。
林向晚那三百六十度大旋转令傅子柔不屑,令兰姨不齿,她家小主子怎么这么怂?抬眼帘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脸,她还是默默地算哪家棺材便宜吧。
他与她只隔了不过半步,傅子柔不喜欢这么亲近的距离,咬牙的看着林向晚,心想,快了,她碰了七爷的逆鳞,不用她动手,活不长久了。
离傅励寒最近的林向晚呼吸的时候不顺畅了,脚下注入的力越发浮空,正暗道不知怎么办时,一股冷风吹过,高贵浓郁的神秘气息飘来,好熟悉的味道,是它!
她不顾其它,鬼使神差地向他那边凑了凑,想仔细闻闻这味道,可头顶那闪电般的视线定住了她作乱的小身躯。
传来冷冽的声音:“你做梦梦到我?”
接着她刚才的青天白日,要不梦到他就说不过去了,她打哈哈道:“是啊,七爷这等人物举世无双,人中龙凤,我这小人物梦到不罪过吧?”
那味道,她已铭记于心,不会忘。
傅子柔在一旁听着有些不和常理,倘若傅励寒要动一个人,何须这么麻烦,一根手指头解决的事为什么废话这么多?而且,他的所作所为,有的是像在……耍她。
不管出于什么原因他不动手,她不在意推林向晚一把,借傅七爷的手除了她。
她柔柔弱弱的圣母形象又站了起来,一副为姐姐着想的表情道:“七叔,姐姐是无心之失,并非有意冲撞七叔你的,七叔慷慨解囊送姐姐去医院,姐姐是因为感激于心才对当日的细节记得清楚了些,并未半点不轨之心。”
“向晚姐姐只是希望多一个人疼她,才口无遮拦的叫您,她只是想尽快融入傅家去……”
傅子柔你特么的有种,劳资好不容易解释完了就差审核过关了,你这几句话又一朝回到解放前了,还非分之想,就算有也用不着你管。联想刚才她把傅励寒的手放在了……想不信都难,他会不会把她归为放荡的女子。
林向晚压住心中的火气,赔笑道:“七爷,是我乱说话,是我不好,我以后再也不乱说话了,行吗?事不过三,我这才一,不为过吧?”
她完全不敢抬头看傅励寒,说话声音越来越小,越发没底气,最后一句话连她也没听清。
傅励寒听没听见她说的话谁也不知道,但刚才傅子柔那番话失去了往日的娇态,声音大的在场众人都听到了,傅励寒亦是。
他一脸神秘莫测的表情令人发怵,幽深的目光锁定这个快把这个快把头低到裤裆里面的小脑袋。
生硬,低沉地捉摸着那四个字:“非分之想。”让人听不出喜怒,黑黝的眸光深了许多。
傅子柔自认为她的话起作用,嘴角泛起冷笑,众位仆人内心有讽刺的,可怜的,还有看热闹不嫌事大的。
离傅励寒最近的林向晚快把肠子悔青了,她刚刚为什么要缕胸口,不,她刚才为什么手那么欠,还不如让她摔死。而造成一切事源的兰姨连大气都不敢喘,她已经为林向晚超度了。
让她心慌的是谁人不知傅励寒讨厌女人,万一他误解了她最初的目的,怀疑她接近他的动机不纯,那别说护她了,他不杀她就阿弥陀佛了。
不能任由事态发展下去,她紧皱眉头,面色凝重,刚刚唯唯诺诺的小女人怂样早已没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清明,坦荡,平静。
接着她缓缓抬起头,露出那双睿智的眸子,镇定自若道:“七爷明鉴,我从来没有对你有过非分之想,要知道你我侄叔辈分,礼仪家教我还是懂的,我过去不会越距,现在不会,未来更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