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雷恩舰长?”一个声音穿过舰桥上的低语,从左舷的船员席传来,“警戒线回传消息:侦察船刚刚脱离了光速。”
佩雷恩正在俯身指导“喷火兽号”舰桥轮机监视器的操作员,他对这叫喊置之不理。“替我检测这条线路。”他用光笔点了点屏幕上的线路图。
轮机员抬起头,投来疑惑的眼光。“长官……?”
“我听见了,”佩雷恩说,“你也应该听到你的命令了,上尉。”
“是的,长官。”轮机员小心地回答,立刻开始检测该线路。
“佩雷恩舰长?”那声音重复道,这次更近了。佩雷恩注视着轮机显示屏,直到听见接近的脚步声。接着,他以一种在帝国舰队服役五十年所特有的军人气质,挺直背,转过身。
匆匆赶来的年轻执勤官乱了方寸,猛然停了下来。“呃,长官——”他接触到佩雷恩的目光,声音越变越小。
佩雷恩让这沉默持续了片刻,直到附近的官兵全都注意到。“这可不是肖姆希的家畜市场,特谢尔上尉。”他用冰冷的语调回答,“这是帝国歼星舰的舰桥。日常信息的汇报方式不是——我再强调一次——不是向着接收者的大致方向嚷嚷。清楚了吗?”
特谢尔咽了咽口水。“是,长官。”
佩雷恩又盯着他看了几秒钟,然后微微点点头。“可以了。汇报。”
“是,长官。”特谢尔再度咽了一口口水,“长官,我们刚从警戒船收到消息:侦察船完成了对奥布罗-斯凯星系的突击侦察任务,已经返航了。”
“很好,”佩雷恩点点头,“他们遇到什么问题了吗?”
“只有轻微抵抗,长官。当地人很显然对我方从中央图书馆系统中下载大量信息很有意见。联队指挥官说对方试图追击,但已经被我方摆脱了。”
“希望是这样。”佩雷恩神色凝重地说,奥布罗-斯凯处于边境区域重要的战略位置,情报指出新共和国正极力争取该星系加盟。如果突袭时新共和国有武装使节船在附近……
算了,反正他很快就会知道结果了。“命令联队指挥官一降落就带着报告来舰桥待命室报到。”他对特谢尔说,“通知警戒线进入黄色警戒。退下。”
“是,长官。”上尉略为生涩地以标准姿势转身,走向通信台。
这么年轻的上尉……旧日的回忆又苦涩地涌上佩雷恩的心头。这就是问题所在。在过去,在帝国的全盛时期,特谢尔这样的年轻人根本不可能在“喷火兽号”这种级别的战舰上担任舰桥军官。现在——
他俯视着轮机监视器前同样年轻的船员。现在,恰恰相反,“喷火兽号”上只剩下少男和少女了。
佩雷恩的目光缓缓扫过舰桥,感觉到过去的愤怒和仇恨又再度在胸中激荡。他知道,舰队中有很多指挥官都认为,皇帝的死星计划太过好大喜功。皇帝的政治权力已经抓得太紧,而这军事武力又要透过死星再度集中。他无视战斗太空站已经暴露出的缺陷,执意继续建造第二死星,这进一步加深了军官们的怀疑。舰队的高级将领中,不会有多少人真正为了第二死星的毁灭而感到惋惜……只可惜,只可惜它的爆炸也摧毁了“执行者号”超级歼星舰!
即使过了五年,佩雷恩一想起当时的景象,还是不禁紧锁眉头:“执行者号”失去控制,撞上尚未完工的死星,随后在战斗太空站的剧烈爆炸中灰飞烟灭。这样一艘战舰被摧毁,本身就是沉重的损失,而它偏偏又是“执行者号”,损失就更为惨重——这艘超级歼星舰是达斯·维达的座舰。虽然这位黑暗尊主对待下属反复无常,冷血无情,但在“执行者号”上服役一直被视为一条获得晋升的快速通道。
换句话说,当“执行者号”陨落时,一大批最精锐的青年中级军官和船员也随之化为齑粉。
帝国舰队从此元气大伤。失去了“执行者号”的领导,战况急转直下,各舰混乱不堪,迅速溃败。在撤退命令最终下达之前,又有数艘歼星舰被击沉。“喷火兽号”前任舰长阵亡后,佩雷恩接过指挥权,使出浑身解数才稳住阵线。不过,他们始终未能夺回战场的主动权。事实上,他们节节败退……直到如今。
如今,他们所处的位置曾经只是帝国的边陲星域,名义上仍受帝国的统治的星系数量只有原先的四分之一。如今,在这艘帝国歼星舰上,几乎所有的船员都是经过艰苦训练、却极其缺乏经验的年轻人,许多人还是通过武力或武力威胁强征来的。
如今,统帅他们的可能是帝国有史以来最伟大的战略天才。
佩雷恩露出一丝豺狼般的笑容,再次环顾舰桥。不,那个傲慢自大的所谓新共和国很快就会发现,帝国的末日还没有到来。
他看着表。两点十五分。索龙元帅此刻应该在指挥室内冥想……如果在舰桥上大喊有悖帝国条令,那么用内部通信器打搅一位元帅的冥想更是罪该万死。下属只能当面晋见元帅,否则就根本不要打搅他。“继续跟踪这些线路,”佩雷恩一边走向门口,一边对轮机上尉下令道,“我很快就会回来。”
元帅的新指挥室位于舰桥下第二层甲板,原来是前任指挥官的豪华休闲套房。当佩雷恩找到索龙时,或者,可以说是索龙找到佩雷恩时——他的第一个指令就是将套房收为己用,改造为可以称之为第二舰桥的指挥中心。
第二舰桥,冥想室……或许还有别的用途。自从不久前装修完毕,元帅就长时间在里面闭门不出,这在“喷火兽号”上并不是什么秘密。只是没有人知道他在这里面这么久,到底做了什么事情。
佩雷恩走到门口,拉直军装,立正站好。或许他马上就会知道这个秘密了。“佩雷恩舰长求见索龙元帅,”他大声报告,“我有关于……”
他话还没说完,门就打开了。佩雷恩定定神,踏进光线黯淡的前厅。他打量四周,并没有发现什么,于是朝向五步之外的主厅门口走去。
他忽然感到一阵冷风吹过脖子。“佩雷恩舰长。”一个低沉、沙哑,像猫一样的声音飘进他的耳朵。
佩雷恩吓得跳起来,猛转过身,一边咒骂自己,一边咒骂那个离自己不到半米、矮小精壮的生物。“该死,鲁克,”他大吼道,“你在干什么?”
鲁克沉默地打量了他很长一段时间。佩雷恩觉得背上冒出一层冷汗。鲁克拥有巨大的黑眼珠、突出的下巴和如针般锋利的牙齿,相比平时,此刻在幽暗的灯光下,鲁克越发像一个噩梦。
在佩雷恩这样的高级军官眼中,鲁克尤其恐怖,因为佩雷恩很清楚鲁克和其他诺格人在索龙手下是执行什么任务的。“我在执行任务。”鲁克终于开口道。他看似毫不在意地对着内门伸出手,但佩雷恩正好看见这瘦削杀手的刀刃消失进衣袖中。鲁克先把手握成拳头,然后又张开,钢铸般的肌肉在灰色的肌肤下移动。“你可以进去了。”
“多谢你。”佩雷恩咬牙切齿地说。他再拉拉上衣,转身朝门走去。那门在他靠近时打开,他一脚踏进去——
竟然是个光线微弱的美术馆。
他在门内猛然停了下来,惊讶地看着四周。墙壁和圆顶上铺满了各种各样的绘画,有几张依稀能辨认出人形,但大多数明显不属于人类的创作。四周散布着各式各样的雕像,有些放在地上,有些则是置于台座上。房间的中间是两圈显示屏,外圈的显示屏稍稍比内圈高一点,至少从佩雷恩的角度看上去是如此,这两组显示屏上都展示着各种艺术品的图像。
在这双环显示屏的中间,是一把跟舰桥上一模一样的元帅座椅,上面坐着的正是索龙元帅。
他纹丝不动地坐着,黑蓝色的头发在微光中闪耀着。他的外形接近人类,浅蓝色的皮肤看起来冰冷且诡异。他仰头靠着椅背,眼睛几乎闭了起来,只有一丝红光在其间闪动。
佩雷恩舔舔嘴唇,突然间不太确定是否该这样入侵索龙的圣堂。如果索龙元帅觉得被冒犯了……
“请进,舰长。”索龙低声打断了佩雷恩的思绪。元帅依旧眯着眼,以近乎刻意的精准,抬手指了指眼前的景象。“你觉得怎么样?”
“这……非常有趣,长官。”佩雷恩走到外环显示屏边时只能挤出这几个字。
“当然,这都是全息投影。”索龙说,佩雷恩觉得对方的口气中似乎有着一丝遗憾。“这些平面画和雕像都是。有些已经失传了,有些则是落入了叛军的手中。”
“是的,长官。”佩雷恩点点头,“元帅,我想我应该向你报告:侦察船刚从奥布罗-斯凯星系回来。联队指挥官几分钟之内就可以进行汇报。”
索龙点点头。“他们成功侵入中央数据库了吗?”
“他们至少下载了一部分资料,”佩雷恩答道,“我不知道他们是否下载到完整的数据——看起来对方曾试图追击。不过,联队指挥官认为已经摆脱了他们。”
索龙沉默了片刻。“不,”他说,“不,我不相信。如果追兵来自叛军就更不可能。”他深吸一口气,在椅子上直起身,在佩雷恩走进来之后第一次睁开了眼睛。
佩雷恩面不改色地迎上他的目光,并为此感到一丝骄傲。皇帝的许多高级将领和使臣在面对那双眼睛时,始终觉得浑身不自在。或者更确切地说,是对索龙本人感到恐惧。或许,这也是为什么元帅军旅生涯的大部分时间都花在这片未知区域中,努力将这些未开化的区域并入帝国的版图。他辉煌的胜利让他获得了“军阀”的称号,并且得到穿着白色元帅服的资格。他是唯一一个获得皇帝如此赏识的非人类。
很讽刺的是,这更让他在拓边战役中显得不可或缺。佩雷恩经常会想,如果恩多战役是索龙而非维达坐镇“执行者号”,结局会是如何?“是的,长官。”他说,“我已经下令警戒线进入黄色警戒。需要进入红色警戒吗?”
“还没到时候。”索龙说,“我们应该还有几分钟。舰长,告诉我,你对艺术了解得多吗?”
“啊……不是那么懂,”佩雷恩勉强回答道,突然改变话题让他有些应付不过来。“我一直没有多少时间可以花在那上面。”
“你应该挤出些时间的。”索龙指着右方内环的显示屏说道,“萨法绘画,”他解说着,“帝国前纪元约1550年到2200年。注意画风的改变——就在这里,在和西恩科拉人进行过第一次接触之后就不同了。你看这边——”他指着左手边的墙壁,“这些是培欧尼德的赘饰艺术。注意它和早期的萨法作品之间的相似处,而且它们和帝国前纪元18世纪中叶的瓦思克里平面雕像也很接近。”
“是的,我看出来了。”佩雷恩并没有完全说实话,“元帅,我们是否应该——?”
他话没说完就被凄厉的哨音打断了。“舰桥向索龙元帅报告,”特谢尔上尉紧张的声音透过内部通信系统传来,“长官,我们遭到攻击了!”
索龙轻轻一拨通信器的开关。“我是索龙,”他平静地说,“进入红色警戒,告诉我敌军的阵容。如果可能的话,冷静些。”
“是的,长官。”静音的警示灯开始不停闪烁,佩雷恩可以隔着门听见外面警报大作。“传感器显示四艘新共和国突击护卫舰接近,”特谢尔继续道,他声音紧张,但显然已经控制得比较好了,“还有至少三个X翼战斗机联队,呈对称V形编队,正在逼近我方侦察船的航线。”
佩雷恩压低声音咒骂了一声。只有一艘歼星舰,船上全都是菜鸟,竟然要对抗四艘突击护卫舰和护航战斗机……“引擎全力运转,”他对着内部通信系统喊道,“准备跳跃进入光速。”他朝向门口踏了一步——
“取消跳跃指令,上尉。”索龙依旧如同冰山般的冷静,“TIE战机飞行员就位,启动偏导护盾。”
佩雷恩立刻转身。“元帅——”
索龙一抬手,阻止他继续说话。“来这边,舰长。”元帅命令道,“我们来仔细看看,好吗?”
他轻碰了一个开关,一瞬间所有的艺术作品都消失了。整个房间变成了缩小版的舰桥监视器,舵轮、引擎和武器数据开始出现在墙壁上和双层显示屏中。原先的开阔空间现在成了全息投影的战术沙盘。一个角落里的闪烁光球代表着入侵者。墙壁上最靠近它的显示屏计算出抵达时间约为十二分钟。
“运气不错,侦察船领先很多,暂时不会有危险。”索龙评论道,“这样吧,我们来看看这次对付的是什么人。舰桥,下令三艘最接近敌方的警戒船进行攻击。”
“是的,长官。”
在房间对面,三个蓝色光点离开了警戒线,前往入侵者的区域。佩雷恩用眼角余光注意到索龙靠向前,观察着突击护卫舰和X翼战机调转阵形迎战。一个蓝点消失了——
“好极了,”索龙靠回座位上,“这样就够了,上尉。命令另外两艘警戒船回航。通知第四区的警戒船紧急撤出入侵者的航道。”
“是的,长官。”特谢尔听起来有些困惑。
佩雷恩也和他有同样的感觉。“我们至少该通知舰队的其他成员吧?”他建议道,同时也清楚地听见自己语调中的紧张。“‘亡首号’可以在二十分钟内赶到,其他战舰则距离不到一小时航程。”
“我们现在最不需要的就是叫来更多的战舰,舰长。”索龙说。他抬头看着佩雷恩,嘴角扬起微笑。“毕竟,搞不好会有幸存者。我们可不想要让叛军知道我们的实力,是吧。”
他转身看着显示屏。“舰桥,我需要舰体向左舷滚转二十度。让舰体与入侵者的航线在同一平面上,并让上层结构对着他们。只要他们进入外层防卫圈,第四区就立刻在他们身后重新组成警戒线,干扰所有电子通信。”
“是——是的,长官。长官——?”
“上尉,你不需要理解。”索龙的声音突然变得十分冰冷,“只要服从命令就好。”
“是的,长官。”
佩雷恩小心翼翼地吐了口气,看着显示屏上“喷火兽号”照着指令滚转。“元帅,恐怕连我也不明白,”他说,“让我们的上层结构对着他们——”
索龙再度微微一抬手,打断了他。“舰长,仔细看,好好学着点儿。很好,舰桥,停止滚转,保持现有位置。降下机库偏导护盾,增强所有其他区域的护盾。各TIE战斗机中队,准备就绪后立即起飞。直线飞离‘喷火兽号’两千米,然后以开放式编队回旋,逆喷射速度,带状攻击模式。”
舰桥回报收到,索龙抬头看着佩雷恩。“舰长,你现在明白了吗?”
佩雷恩抿起嘴唇。“我还是不懂。”他承认道,“我现在明白您滚转舰体是为了给起飞的战斗机提供掩护。但您其他的指令不过只是传统的马格萨布尔包围战术,他们不会落入这么简单的陷阱的。”
“恰恰相反,”索龙冷静地纠正对方,“他们不只会中计,而且还会被彻底摧毁。看着,舰长,好好学。”
TIE战机起飞之后立刻加速离开“喷火兽号”,接着加大方向舵,如同灿烂的烟火一般回转绕过“喷火兽号”。敌舰发现攻击者之后立刻开始移动阵形……
佩雷恩不停地眨眼。“天啊,这些家伙在干什么?”
“他们在使用他们所知的唯一一种防御战术对抗马格萨布尔包围战术,”索龙毫不掩饰满意的语气,“或者,说得精确点,这是他们在心理上唯一能够选择的战术。”他朝着眼前的屏幕点点头,“那支部队的指挥官是伊洛姆人……而伊洛姆人是无法处理马格萨布尔战术这种无组织性攻势的。”
佩雷恩看着这些入侵者,他们还在向完全无效的防御阵形转变……他渐渐明白索龙刚刚做了什么。“几分钟之前的警戒船攻击……”他说,“您光从那就可以看出这是伊洛姆人的舰队?”
“多花点时间在艺术上,舰长。”索龙的声音近乎梦幻,“当你了解一个种族的艺术时,就能了解这个种族的内心。”
他坐直身子。“舰桥,全速前进,准备加入战斗。”
一小时后,一切都结束了。
待命室的门在联队指挥官身后关了起来。佩雷恩看着依旧在显示屏上的地图。“看来奥布罗-斯凯是条死路,我们没办法抽调出扫荡该处所需要的庞大兵力。”
“现在或许如此,”索龙同意道,“但这只是暂时性的。”
佩雷恩皱眉望着桌子对面的长官,索龙正心不在焉地玩弄着一张数据卡,用拇指和食指摩挲着。索龙看着舷窗外的星斗,嘴角慢慢浮现一抹笑意。
“元帅?”佩雷恩试探性地问道。
索龙转过头,凌厉的目光停留在佩雷恩身上。“这是解开谜团的第二个关键,”他拿起数据卡柔声说,“我已经找了一年多了。”
他猛然打开内部通话器的开关。“舰桥,我是索龙元帅,呼叫‘亡首号’,告知哈比德舰长,我舰将暂时离开舰队。请他继续对此地的星系进行战略侦察,并且尽量获取情报。发报完毕后设定航向前往摩克尔星。相关位置参照导航计算机。”
舰桥照着命令执行后,索龙转头看着佩雷恩。“舰长,你看起来有些困惑,”他推测道,“你从来没有听说过摩克尔星吧?”
佩雷恩点点头,他试图揣摩元帅的意思,但一无所获。“我应该听说过吗?”
“我想不应该。听过那个地方的多半都是走私者、流亡者和毫无用处的废物。”
他停下来,啜饮了一口手边杯子内的饮料。闻起来是相当浓烈的福尔维什啤酒。佩雷恩强迫自己保持沉默。不管元帅想要告诉他什么,都会以元帅自己觉得适合的时机和方式来告诉他。“大约七年前,我翻过一些关于它的琐碎情报。”索龙放下杯子,继续道,“我注意到一件事:虽然这个星球有人居住已经将近三百年,但是在这段时期中,旧共和国与绝地都全然没有开发这个星球。”他微微挑起蓝黑色的眉毛,“舰长,你对这事情有什么看法?”
佩雷恩耸耸肩。“那是个边境星球,多半是远到没人想要花时间理它。”
“猜得好,舰长,我一开始也是这么想……可惜,这并不是答案。事实上,摩克尔星距离此处一百五十光年,靠近我们和叛军的边界,远非旧共和国边陲所在。”索龙的目光转向手上的数据卡,“不,真正的解答有意思得多,对我们来说也更具价值。”
佩雷恩不禁也看向那张数据卡。“而这问题的答案就是解开谜团的第一个关键?”
索龙露出微笑。“非常好,舰长。你猜对了。摩克尔星——不,精确地说来,是那里的某种原生动物是解开谜题的第一个关键。而第二个关键在一个叫作韦兰的行星。”他挥舞着手中的数据卡,“感谢欧布罗人,我终于获得了这个星球的位置。”
“恭喜你。”佩雷恩说,他突然厌倦了这种游戏,“请容我直问,这个谜题究竟是什么?”
索龙笑了,这笑容让佩雷恩不禁打了个寒战。“啊,当然是唯一值得我花时间去解开的谜题啊。”元帅柔声说,“如何斩草除根、片甲不留地消灭叛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