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
蒋亦晗见到父亲熟悉的身影，立刻跑了过去，蒋亦旸虽然也看向了蒋博淮的方向，但一直手依旧拽着顾城歌的衣摆没有松开。
这一次，蒋博淮并没有躬身拥抱奔来的儿子，而是径自走到了顾城歌的面前。
“她弄的？”
蒋博淮垂眸，没有错过顾城歌手上指甲留下的抓痕。
徐臻方才只是帮忙清理，还没有来得及包扎，不过在顾城歌看来这一点伤口也犯不上包扎人，所以并没有放在心上。
蒋博淮则不然。
上一次的伤，足足养了这许多天才开始结痂，现在看到顾城歌圆润膝头上那狰狞的疤痕，他都有一种心中戾气无处安放的感觉。
更何况是现在……
顾城歌一时间也有些被蒋博淮这几乎要杀人一般的目光给震慑住了。
南思玟抬起头，见到了这个她当初一心痴恋，可对方丝毫不领情的男人，一时间可谓是五味杂陈。
蒋博淮憎恶地看了她一眼，嘴角虽然还挂着一丝丝的笑意，但怎么看，怎么觉得渗人。
“精神病？”
他玩味地挑了挑眉毛，跟在他身后疾走而来的文秘书立刻掏出了一份文件佐证。
“诊断说患有严重的精神分裂，多重人格，所以无法界定当时作案的是哪一重人格，现在被送到有关机构进行治疗，之后再做定论，不过有意思的是，只有一家鉴定机构给予了精神分裂的说明，查了一下，似乎是果氏旗下的产业。”
文秘书的话就像是揭开了南思玟装病保释的最后一层遮羞布，让她瞪圆了一双眼睛，恶狠狠地瞪着这个不论何时都不苟言笑的女人。
“哈哈……哈哈哈……”她疯疯癫癫地笑了起来。
“神经病！神经病！你们都是神经病！还有那个小怪物！他才是神经病……唔唔唔……”
南思玟后面的话并没能够说出来，因为蒋博淮随手拿过了方才徐臻替顾城歌清洗伤口的帕子，毫不客气地塞进了她的嘴里。
“唔唔唔！”
南思玟想要努力吐出来，奈何这满嘴的碘酒味道熏得她只翻白眼。
“既然是精神病，那就应该在精神病院里好好待着才是。”
蒋博淮接过文秘书递过来的文件，轻描淡写地扫了两眼。
“给她转院吧，我记得岭美，也有一个专门治疗精神疾病的分院。”
可不是就有么，当初顾寒烟的主治大夫李主任，就是被流放到那里去了。
顾城歌看了一眼南思玟虽然蓬头垢面，但是依旧清清秀秀的五官，暗暗皱眉。
不过她可不会同情这种蛇蝎心肠的人。
“呸呸呸！”
南思玟强忍着恶心终于将那块帕子吐了出来，咒骂道：“我没病！我没有病！我不是神经病！”
终于装不下去了？
蒋博淮勾唇，阴恻恻地笑了笑。
晚了！
“打电话通知分院的救护车，赶紧将病人送过去吧。”
这是连问都不问一声的意思，就直接打算把人带走了？
“你！你想做什么！我告诉你，我姐她是果老司令的孙媳妇！我姐夫他是不会放过你们的！”
南思玟这一次之所以敢悄悄溜出来实行打击报复，就是算准了她有精神鉴定的证明。
反正她这辈子已经被彻底毁了，再也没了嫁入豪门的可能，她怎么能甘心让算计了自己的小怪物好过。
可她万万没有想到，蒋博淮竟然有这样的铁手腕儿，竟是毫不顾忌她姐姐和姐夫，就要将她送进精神病院去。
那个地方她待过一回，这辈子都不想再去第二次。
可蒋博淮做下的决定的，从不会更改。
美孚的校方见状反而还松了一口气，并且巴不得将南思玟这烫手的山芋扔出去。
于是保安非常配合地将拼命挣扎的南思玟拖走，重新将那块脏兮兮地帕子塞进她的嘴巴里，终于阻隔了刺耳的尖叫换来了宁静。
见到蒋博淮这雷霆万钧的手段，周遭的家长投射来的目光多了几分赞许。
不过依旧有人担心。
“幸好蒋太太出现的及时，不然后果不堪设想人，即便是神经病，难道就不要负责么？”
“是啊是啊！再说了，真的是神经病，校方怎么给人招进来的？”
美孚的校长一个头两个大，心里已经将南家的这对姐妹的祖宗十八代骂了个遍。
如果不是当初南思纯硬要将她那个什么海龟堂妹塞进来，哪里有这些后续的破事儿。
“抱歉抱歉，是我们失职，不过当初南老师的体检结果毫无问题，这精神病来的着实蹊跷。”
“哼，要我看就是为了逃避法律责任！”
“她方才说的那个姐姐，是不是就是嫁给果老爷子孙子的那个。”
“可不是么，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真是给她们嚣张坏了！”
蒋博淮不动声色地听着各位家长的抱怨，淡淡一笑。
“就算是精神病，也应当是有监护人才对。”
“对对对！精神病闹出来的事情，监护人当然要负责了！”
“大家方才听得应该都很清楚，那位南女士口中的监护人，应该就是果氏夫妇了吧？”
蒋博淮循序渐诱。
众人听到这句话果断就是一怔，起初还有一点疑惑，但很快反应过来。
南思玟虽然没有说替什么监护人，但是确确实实地提到了果氏夫妇，说起来她这个堂姐多少有血缘关系，自然也很可能就是监护人了。
“对对对！她就是这么说的！”
周遭立刻响起了无数附和声。
顾城歌只差给自己的膝盖都献出来给蒋博淮这只老狐狸。
是啊，这一牵扯道监护人，南思纯就休想要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就算不是又怎么样，这么多人在场，这么多证人都愿意作证，都听得清清楚楚呢。
高，实在是高！
顾城歌忍不住啧啧感慨。
比起某人将黑的说成灰的，灰的再说成白的本事，她的确还欠缺了点火候。
蒋博淮侧眸看了一眼文秘书，文秘书不动声色地捏了捏手中的笔。
那是一只看似普通的圆珠笔，但是却有录音的功能，方才的种种，全都已经被清晰的记录了下来。
文秘书想到了刚刚新婚燕尔的那一位南小姐，不动如山的脸上难得出现了一抹感慨之色。
飞上了枝头又能如何，鸡窝里爬出来的，早晚会被打回原形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