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城歌二话不说，冲了上去，一把抓住了女人那张罪恶的手。
女人被吓了一跳，立刻有些慌张起来，来不及躲闪，就被身高占据绝对优势的顾城歌一把扯掉了墨镜。
虽然一只手被顾城歌拉住，但剩下的另外一只手还是忙不迭地护住了自己的脸面。
饶是如此，顾城歌还是认出了那张略微有些苍老的脸。
“怎么是你？”
顾城歌震惊地看着女人，她认识眼前的人，确切的说还很熟悉。
她叫周秀玲，是以前顾家的保姆。
后来陈钧霆把持了顾家的财政大权，将过去知根知底的仆妇全都扫地出门，母亲当时可怜周秀玲家里还有个生病的儿子，特地拿出私房钱来补贴了她不少。
这时候何嫂也走了进来，一见到屋内的情形不由得变了脸色。
“城歌，这是怎么回事儿？”
何嫂看着城歌跟眼前的陌生人，感觉到了他们剑拔弩张的气氛。
“我刚才进来的时候，见到她……”顾城歌咬了咬牙。
“周嫂，从前我们顾家待你不薄，你为什么要害我母亲？”
周嫂连忙否认：“城歌，你误会了，我今天就是来看看你妈妈，从前夫人多和善的一个人啊，如今怎么就变成了这样。”
顾城歌心下一沉，是了，她刚才进门的着急，一见到那情景，第一个反应就是呵斥对方，哪里还能想到留下什么证据。
想到这里，顾城歌下意识地抬头看向了病房角落上方的监控摄像头。
奇异的是，平时电源灯光常亮的摄像头，此时此刻是灭的。
果然有蹊跷。
顾城歌松开了周嫂的手，但是神情依旧冰冷。
“既然如此，你慌张什么？”
周嫂经过刚才的一番惊吓，此刻也已经镇定下来，忙道：“小姐你突然闯进来，我自然被吓了一跳。”
“这么说，反而是我的错了？”
顾城歌怒极反笑，冷哼道。
“我母亲病了这么久，你都从未想过来探望，今天又唱的是哪一出？”
周嫂心中一凛，小姐果然跟从前一样，是个不好对付的主儿。
可恶，不是说好了的么，这会儿病房里一定不会有人的，可偏偏她怎么就进来了。
周嫂心中懊恼，但也于事无补，只好强行解释。
“毕竟是主仆一场，小姐若是不想看到我，我走就是了。”
想走？
顾城歌轻轻扯了扯嘴角：“周嫂，你可知道在根据我国的《刑法》故意杀人未遂，也跟故意杀人一样追究刑事责任？”
她虽然并没有学法律，但是从前陪着蒋博言多少也耳濡目染了一些基本的。
周嫂果然被镇住了，也下意识地抬头瞄了一眼监控，这才吞了吞口水道。
“小姐，真的是误会，是你看错了，看错了。”
只要没有留下证据就好。
周嫂说完就脚底抹油，向外跑去。
何嫂看着这女人狼狈逃窜的身影，疑惑地看向顾城歌。
“城歌，这……这到底怎么回事儿？”
顾城歌皱着眉头，并没有阻拦周嫂的离开。
没错，她虽然亲眼目睹了对方有意图下手，但却并没有确凿的证据证明，如果想要抓住周嫂的小辫子，就要想个万全的法子。
“何阿姨，您刚才是做什么去了？”
何嫂大部分时间都会在病房里照看母亲，而且人也很靠得住，这是第一次她不在。
提起这个，何嫂一脸愁容：“护士跟我说，城歌你交不上住院费，所以准备将你母亲接到家里去……”
听着何嫂的话，顾城歌的眉头越锁越紧。
果然，这一切计划好的，今天是她缴费的最后期限，周嫂，或者说指使周嫂的人算计好了她会被缴费的事情给绊住，然后又找了个借口将何阿姨支走。
这样一来，即便母亲出了什么事情，也会把责任推到她拖欠医药费的身上去。
顾城歌不由得捏紧了拳头。
为什么……为什么要对她母亲下手？
难道连一个植物人都不肯放过？
顾城歌脑海里浮现的第一个人当然就是陈钧霆。
虽然顾氏被他掌控，但如果母亲醒过来，董事会不可能完全置之不理，会对他的地位产生威胁的。
难道他真的这一点夫妻情分都不顾么？
顾城歌怒火中烧。
“城歌，你……你是怎么打算的？我瞧着大妹子这两天情况好像挺好的，你可……”
何嫂照顾顾寒烟久了，心中也起了几分怜悯，只是等候一个植物人醒来的几率太渺茫了，她想要劝顾城歌不要放弃，但想到顾城歌的种种难处，话到了嘴边又没有办法说出口。
顾城歌却是明白了何嫂的意思，笑道：“你放心吧，我不会放弃的。”
说完这句话，顾城歌看向病床铺上的母亲。
顾寒烟的睡容依旧恬静安详，即便不能再看到母亲的笑容，可只要母亲还活着，在这里，她就能够感觉到温暖。
所以她是绝对不会放弃的！
那些准备害她们母女的人，她也绝对不会放过！
可是……她应该怎么做呢……
蓦地，顾城歌看到了包里面露出的文件袋一角。
蒋博淮口中的婚约。
顾城歌深吸一口气，纤白的手指已经不知不觉地将文件袋拿了出来。
拆开要比她想想的更加容易。
看着看着，她不由得就笑出来了。
这是一份婚前协议。
一份可以说是将蒋博淮婚前财产保护最大化的协议。
不仅如此，即便是婚后的财产，上面也要求彼此完全分开，而顾城歌唯一可以支配的，就是蒋亦晗与蒋亦旸两个孩子名下的培养专项基金。
怪不得蒋博淮会说她合适。
她当然最合适了。
因为没有任何一个贪图蒋博淮人，又或者他钱的女人，会答应这样的一份协议。
这根本就不是在老婆，而是在找一个尽职尽责，鞠躬尽瘁的保姆罢了。
何嫂看到顾城歌笑了起来。
她已经很少从跟这个安静的小姑娘脸上看到如此会心的笑容了。
“怎么，是住院费有着落了？”
何嫂莫名感觉到顾城歌的心情是愉悦的。
她猜的也并没有错。
顾城歌确实很开心。
看完了这份协议，顾城歌的所有疑虑反而都打消了。
因为她需要的并不是爱情。
恰恰好好，就是蒋博淮想要的合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