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岸别墅所在的街区。
柯小然准时准点地蹲在别墅入口，清晨早起巡逻的保安大哥见到她简直都无语了。
“诶，我说姑娘啊，这都三个多月了，你不嫌累得慌，我都替你累得慌，说了多少遍了，私人住宅，不许入内。”
柯小然咬了咬唇，裹紧了身上的羽绒服，倔强道：“我知道，我也没说要进去，我就在外面等，我就不信今天还蹲不到人！”
保安叹了口气，看着小姑娘风尘仆仆的小脸儿，还有被寒风吹得有些干裂的嘴唇，颇有些于心不忍。
“唉，实话跟你说吧，你说的六栋的那位住户，近期就没有回来过，而且前些日子，原本住在里面的女主人似乎也搬走了，要我看，他们家多半是举家搬迁，不在这住了，恕我冒昧问一句，这家别墅的主人，是欠了您的钱么？”
保安百思不得其解，实在是不理解怎样的毅力，让一个小姑娘天天站在这里堵人。
“那……那他们家养的狗呢？”
谁知柯小然似乎一点也不关心家里的主人，反而问起了宠物。
保安大哥挠了挠头，想了半天还是摇了摇头。
“这我哪儿知道啊，都是独栋别墅的，都在自己家院子里跑，我们又不能天天盯着。”
“你是说，他们家最近，都没人回来了么？”
柯小然却是眼睛一亮，似乎有了主意，但表面上还是摆出一副沮丧的模样。
保安还以为她这是失望准备放弃了，连忙点头：“是啊，要不姑娘你在这儿登个记，到时候主人回来了，我通知他们联系你成么？”
柯小然却是摆了摆手，冷笑道：“不用了，反正某些人渣，是不会出来见我的。”
保安一听，更加印证了自己脑补的猜测。
果然是欠钱！
啧，又破产了一个。
这些年在这高档小区里当保安，他也见识了不少，先是人不回来，再后面东西也被慢慢地挪腾出去了。
唉，可怜呦。
想到这里，还不忘好心地提醒柯小然：“姑娘啊，欠你的钱多么，要是多的话，赶紧上法院告吧，趁着人还没完全搬走，赶紧资产冻结了……”
“多，当然多了。”柯小然愤恨地咬了咬牙。
城歌是无价之宝，蒋博淮就是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都还不起的东西。
在保安大哥的感叹声中，柯小然裹紧了帽子围巾离开了小区门口。
只是没有走出多远，她就掏出了手机给林洛打了个电话。
林洛今天休息日，正在家中睡的美滋滋的，结果被柯小然一个电话吵醒了美容觉。
“我说柯大小姐，这是又怎么了？”
林洛现在每每接到柯小然的电话都提心吊胆的，生怕一开口柯小然说的就是。
“喂，林洛吗，我把蒋博淮给杀了。”
这样的噩梦连续做了几天，导致他条件反射接起电话的心就是一个突突。
好在柯小然开口，说的并不是杀人放火。
“蒋博淮不在家，我想进去把城歌的东西拿出来。”
“哦，”林洛长舒一口气，旋即反应过来，又立刻拔高了音调。
“啥玩意儿？你说啥？”
“我说，我要给城歌的东西拿回来。”
“我的天我的大小姐，你确定是拿，不是偷么？”
柯小然瞥了瞥嘴，冷笑道：“城歌的东西，他根本不配拥有，我拿回来，是理所应当，你放心吧，我不会乱动他们家的其他东西的。”
林洛倒抽一口凉气：“我说姑奶奶，您先别冲动啊，这件事情，我们不是已经在跟那他们交涉了么。”
“自己都不敢露面的缩头乌龟！只敢派个秘书来打发我们，哼，我不管，今天机会难得，我给你打电话也没别的意思，就是知会你一声，如果我出什么问题了，你记得去警察局里保释我。”
柯小然说完，就果断挂了电话，然后看了一眼不远处北岸小区的铁栏杆，摩拳擦掌。
……
“喂，哥，我知道啦，你别啰嗦啦，不用接不用接，我都说了，机场离阿淮哥家挺近的，嗯嗯，钥匙我拿着呢……”
程廷钧举着电话，不耐烦地应付着老哥的啰嗦，最后趁着“信号不好”果断终止了电话那头的喋喋不休。
这就是为什么他每次宁愿跑到别人家去打地铺，都不乐意去他哥那儿找念叨。
啰啰嗦嗦的唐僧一样，自己真怕哪一天忍不住，把他的嘴巴给缝成恐怖娃娃。
程廷钧愤愤地想着，脑海里脑补出那副画面，给自己乐得够呛，露出两只可爱的小虎牙，搭配着酒窝看起来非常的可爱。
司机大叔似乎很少见到这么好看的年轻人，笑着闲聊：“小哥你家在北岸住啊，那那可是富人区啊，富二代么？”
“不是，是我哥的朋友家，最近正好没人，所以借给我住。”
“哦，那你哥的朋友人还真是好。”司机大叔闲来无事，侃侃而谈，似乎是因为常走这一代，对很多住户也非常熟悉。
譬如十三栋家的妻子打过他的车去抓小三啦，还有八栋的老板娘是个暴发户喜欢挂一身看起来就很沉的金链子然后下车被抢啦等等。
程廷钧闲来无事，加上少年人的心性，正听八卦听得津津有味，就听到司机又道。
“不过最近这些八卦，都比不上那个杀妻的，啧啧，真狠啊，听说才新婚两个月……”
“杀妻？”程廷钧听得满头雾水。
他前些日子一直都在欧洲参加学校的项目交流学习，虽然不至于断网，但是课业繁重，并没有太关注网络上的消息，加上程廷鑫，有意避开跟他提起了这些话题，所以他只耳闻过冰岛疑似出现了恐怖袭击的爆炸案，并不清楚具体的遇难人员。
“是啊，也是北岸的一位老总，听说是个开游戏公司的，家大业大，啧啧，架不住老婆出轨，头顶上一片青青草原……”
司机大叔的八卦质量很高，甚至许多玄乎其玄的细节似乎比当事人还要清楚，程廷钧的脸是越听越黑。
“不是这么回事儿！你不要胡说！”
听到最后，他干脆怒不可遏地吼了出来。
讲的兴致正浓的司机被吓了一跳，好在此刻目的地已经到了，撇了撇嘴咕哝道：“哪是我胡说，外面都传开了的，年轻人你上网好好看看不就知道了，诶，你地方到了啊，记得给我个好评。”
程廷钧黑着脸下车，还故意当着司机的面刷了个差评并备注三个字——长舌妇，气地对方骂骂咧咧地开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