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试？”
几乎是不约而同地，围观的客人跟着黑袍人一道问出了声来。
蒋博言也并不打算卖关子，直截了当道：“既然是毫无关系的人，那是生是死，我想，神盟的人应该也不会关心。”
“嘶！”
周遭传来了一阵倒抽冷气的声音，安德鲁勋爵本人更是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
这男人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猎犬号不是此前一向都有先例么，作弊破坏规则的人，就要得到惩罚，这规矩，可不是我定的。”
蒋博言的语气依旧十分轻松，那口吻就好像是在谈论今天的天气不错一样，可场内每个人面具下的脸色都不由得剧变。
是的，猎犬号在公海上经营了这么多年，这样的赌局也存在了许多年。
此前也有不少想要投机取巧，偷看别人牌面为了赢得比赛的作弊者。
下场无一例外，那就是被扔进海里面喂鱼。
“你疯了么！我！我没有作弊！”
安德鲁勋爵也立刻反应了过来，这男人跟他无冤无仇的，竟然是想要直接让他去死么？
“没有作弊？呵……”顾城歌一生嗤笑：“那方才说这位夫人手中不可能有石头卡牌的，是哪一条狗在叫？口口声声别人算计你，其实真正偷看别人手牌的小人是你才对。”
“你！”
安德鲁勋爵听到顾城歌这讥讽的语气，不由得气结，此时此刻，他无比后悔自己的慌不择言，被人抓住了把柄。
看客们也不傻，当然知道他哪一句话才是真心话，现在想要反口，已经晚了。
情急之下，他目光求救一般地看向了黑袍人。
然而对方的视线却丝毫没有理会他，仿佛他完完全全就是一个陌生人。
安德鲁勋爵的心口陡然一凉。
幸好，人群中有人忍不住开口：“扔下海喂鱼……这……有没有确凿的证据，会不会太残忍一点了？”
勋爵听到这句话，连忙点头如捣蒜，刚要开口为自己辩解，蒋博言却没有给他任何争辩的机会。
“残忍？诸位这话说的可真有趣，我们之所以来猎犬号，不就是为了找乐子么，有人故意搞破坏，这样的人，难道还要留着？再说了，这猎犬号上的规矩可从来都不是我定的，是神盟立下的规矩。”
听到蒋博言提到众神之盟，宾客们间的气氛立刻肃然起来，许多人的眼中闪过崇敬的光芒。
在他们看来，众神之盟的存在就如同一种信仰一般，不可亵渎。
所以他们定下来的规矩，当然也不能被破坏！
“对！不能坏了规矩！”
“你们如果包庇他的话，那就是跟他一块儿坑我们的钱！”
“是啊！我看他这些天赚了不少，压根就是你们暗中跟他勾结作弊的吧！”
黑袍人宽大袖摆下的双手紧紧交握在一处，眸光阴冷。
是他低估蒋博淮了，没想到他如此淡定地输了这么多天，竟然是在这里设下了套给他们。
此时此刻，群情激奋，只要他替安德鲁勋爵说上一句话，赌场作弊坑人钱财的罪名就逃不掉了。
“呵……”黑袍人从牙缝中挤出了一丝冷笑，眼神终于看向了安德鲁勋爵。
“说的也是，猎犬号上的规矩不容破坏，这位客人，是哪位荷官告诉你这位夫人的手牌的？”
他的话一出口，场内的所有荷官都不由得面面相觑，只有一个，慌乱地低下了头，似乎是想要避开什么视线。
这位荷官，正是之前在蒋博言面前出言不逊的那一个。
可怜他低下了头，也只能欺骗一下自己，因为安德鲁勋爵的手已经果断地指了过来。
“他！是他说给我的！我明白了！原来是他早就跟这个女人勾结好了，故意告诉我错误的牌面，其实是为了让我输而已！”
安德鲁勋爵急中生智，立刻将所有的锅都甩到了这位泄密给他的荷官身上。
“你！”
荷官身形不由得一颤，他想要反驳对方是在污蔑，但是一个冷飕飕的眼神瞬间扫视了过来。
黑袍人那警告的视线，让他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他在这和船上浸淫了这么多年，没有服从主人命令的人的下场是什么样，他当然见识过。
非常惨，比被扔进海里面喂鱼还要惨太多。
相反，如果他乖乖做了他们的替罪羊，至少不会祸及家人。
想到这里，荷官双腿一软，整个人控制不住地跪倒在了地上。
在旁人看来，好像是他承认了错误一样。
顾城歌看着这被拖出来的替罪羊，微微蹙了蹙眉。
果不其然，紧接着就听这荷官颤声开口：“是……是勋爵拿钱给我询问这位夫人的手牌，我……我一时鬼迷心窍……”
既然把他拖下水，那他也绝对不会让勋爵这个小人脱身。
“看来作弊的就是你们两个了。”
黑袍人以防夜长梦多，干脆冷冷地直接下达命令：“来啊，把这两个人给我绑起来，丢下船去！”
“你！你不能这么对我！我可是拿着请柬来的贵宾！我是有头有脸的勋爵！”
安德鲁勋爵万万没有想到他拖了荷官下水，黑袍人却依旧不打算放过他，立刻剧烈地挣扎了起来。
只可惜，一切都是徒劳，黑衣人一拥而上，这一次，干脆利落地拿破布堵住了他的嘴巴，让他半点声音也发不出来。
相比之下，另外一个荷官则安静了许多，只是他那软下去的双腿始终没能再站起来，是被人生生拖出大厅之外的。
沃伦夫人心口一紧，万万没有想到事情居然会朝着这样的方向发展。
虽然她也痛恨安德鲁勋爵心狠手辣，可是……如果他真的被丢进海里的话……
这样的天气这样的水温，他根本没有半点生还的可能。
这是人命关天的事情啊！
顾城歌看出了她眼中的迟疑，伸出手握住沃伦夫人的手腕，阻止了她想要上前的冲动。
“沃伦夫人，在我们中国有一句古话说的很好，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你知道这艘船上因为赌局输得倾家荡产最后跳船身亡的有多少么，他们坏了规矩，这是他们应得的下场。”
应得的下场么？
沃伦夫人怔了怔，想到了那少年鲜血淋漓的一双手，不由得缓缓停下了脚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