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不能爱你的心
接到幻堡的邀请函，萧亦楠很是诧异，他有些好笑地看着洛紫言：“我应该去吗？”
当初，洛紫言告诉他红颜可能在幻堡，他去了，可是却与红颜错过。
现在西门幻枫又主动邀请，这不仅让萧亦楠诧异，更让洛紫言惊讶。
她看着邀请函上西门幻枫的题字，喃喃自语：“奇怪，为什么会有苓霜的名字？”
“也许，他原本想要找的就是苓霜。”萧亦楠抿了口茶，似道非道。
“为什么？”洛紫言疑惑，“江湖上知道苓霜是逍遥源的人并不多啊，西门幻枫又是怎么知道的？而且他要找苓霜做什么？”
“紫言，你忘了那个幻堡的西门幻水么？”萧亦楠轻笑，“想要知道西门幻枫找苓霜做什么，去了不就知道了。”
“我可不去。”伏苓霜皱眉，自从她那本《天下奇蛊》被盗并在江湖上流传之后，她便发誓再也不踏入江湖中，以免因为这本书而招来不必要的麻烦。
“行啦，都知道你伏大医仙的规矩。”洛紫言轻叹。
伏苓霜说过，此生绝不踏出逍遥源半步，想要求医就自己来逍遥源。
可是先不说江湖上甚少有人知道她的下落了，就算知道，恐怕也不敢跃入这万丈之高的悬崖之下。
这个医术高明的妙手医仙分明就是间接的不想替人医治。
伏苓霜露出满意的微笑，而后将视线放在萧亦楠的身上，道：“公子，红颜姑娘身上的蛊毒你要考虑清楚。”
“嗯。”萧亦楠沉声，眉宇却越来越紧皱……
他知道西门幻枫邀请他来是为了红颜，也知道红颜此刻正在遭受噬面蛊的痛苦。
可是，他也无能为力，就算是此刻站在红颜的面前，他除了心痛，也没有更好的办法来解救她。
“师父……师父……”她喃语，叫着他的名字一刻也不曾停歇。
“红颜……”萧亦楠的手触碰到那冰凉的面具，看着她颤动的眼皮，心里的痛楚便愈加浓郁。
寻觅了这么久，他终于看见她了，却是在这样的情况下。
“呵，你居然还记得她。”西门幻枫站在他身后，一阵嗤鼻。
萧亦楠并未回头，只是握着红颜的手，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她，仿佛要补上这么多天遗漏的目光。
他的目光无限温柔，溢满心疼，可是流出唇角的话却是异常冰冷：“如果在下没有记错的话，隐瞒红颜下落的人是少堡主你。”
西门幻枫不语，他承认他是不想让萧亦楠见到红颜，可是真正让红颜痛苦的人又是谁呢？“你为什么要对红颜下蛊？”他问，语气冷的可怕。
“这不关你的事。”萧亦楠说的很是平静，仿佛对红颜下蛊是理所应当的事。
“的确不关我的事，可是你知道红颜有多痛苦吗？她口口声声关心着的师父又是怎么对她的？”西门幻枫厉吼。
他不明白红颜为什么会喜欢萧亦楠，可是他却清清楚楚地看见了萧亦楠所付诸在她身上的痛苦。
“红颜的事不需要你来费心。”萧亦楠将她抱起来，转身看向西门幻枫，“多谢西门少堡主这几日来对红颜的关照，在下告辞。”
“慢着。”西门幻枫拦住他的去路，脸色阴沉的可怕。
“西门兄还有什么话要说吗？”他冷声，视线至始至终都停留在熟睡中的红颜身上。
看见这一幕，西门幻枫忽觉自己傻的可笑，红颜本来就不是属于他的啊，可是，他为什么会这般不舍。
“好好照顾红颜。”他闭上瞳眸，将所有的思念与不舍都融化在喉咙里。
他不能留下红颜，因为她想要的，他给不了。
再睁眼的时候，只剩满屋子的寂静，萧亦楠已抱着红颜离开了，永远离开了他的视线……
幻堡的另一角，西门幻水皱着眉头，万分不解地问面前美丽的如同仙女的女人：“你不是不想让萧亦楠见到红颜的吗？为什么又让他把她带走？”
女子微笑，美丽的瞳眸里闪烁着不属于温柔的眸光：“因为这样，她才能永远的离开萧哥哥。”
说话的是洛紫言，那个曾经救过她，美丽的让女人都嫉妒不起来的洛紫言。
她给了西门幻水翠玉箫，让她骗取红颜离开了幻堡，继而让寻觅到此的萧亦楠扑了空。
却在一切都成功后又让她告诉西门幻枫，伏苓霜可以救红颜，从而让萧亦楠与倾红颜再次相遇。
西门幻水实在是看不懂面前这个女人，更加不懂她为什么要这么大费周章的安排这一切。
她看着自己曾经的救命恩人，轻道：“洛紫言，欠你的恩情我已经还了，以后，请你不要再出现在幻堡。”
“为什么？”洛紫言皱眉，她找到西门幻水的时候，她还很兴奋的说就算是牺牲性命也要报答她的救命之恩，却又在此时对她说出这样的话。
“因为我不想再看见我哥哥失落的神色，失去红颜对他来说是件很痛苦的事。”西门幻水苦笑，洛紫言可能永远也不会明白她所说的意思吧？！她自己也不曾明白，可是每次看到哥哥为红颜焦虑，手足无措的时候，她都后悔的要命。
“我明白了，总之，谢谢你的帮忙。”洛紫言轻笑。她当然明白西门幻枫的感受，因为她和他一样，都不能得到自己的心中所爱。
洛紫言转身，向着幻堡大门走去。西门幻水的声音从她身后传来：“洛紫言，帮我把翠玉箫带给红颜，告诉她，对不起。”
她将翠玉箫丢过去，洛紫言轻轻挥手，姿态轻柔，很轻易的便接住了箫。
翠玉箫，如翡翠般晶莹剔透，散发着幽暗的光芒。这是萧亦楠的箫，也是属于红颜的记忆……
马车一路颠簸，惊醒了熟睡中的倾红颜，她揉揉眼睛，想要睁开，手指还停留在眼睛上，熟悉的声音便传入她的耳朵里：“醒了？”
他的声音很轻，仿佛稍微大一点就会惊吓到她一样。
红颜错愕的移开手指，看着面前放大的那张俊挺的脸庞。
是师父，她日夜思念的师父。
看着她惊愕的表情，萧亦楠皱皱眉宇：“差点忘了，红颜还没有见过我的真面……”
还未说出的话卡在喉咙里，红颜已经从他怀里坐起来，双手环上他的颈脖，将脸埋在他的肩上，声音泣不成声：“师父，你终于来了，红颜好想你。”
她在哭，温热的湿度透过衣衫触动着他的肌肤。
萧亦楠皱起的眉宇渐渐平舒，脸上露出了怜爱的笑意：“红颜，师父不好，让你受苦了。”
红颜摇头，仰起脸来看着他：“红颜没有受苦，幻枫哥哥对红颜很好。”
幻枫哥哥？！萧亦楠沉默，神情若有所思。
“是幻枫哥哥救了我，他教了红颜好多东西，还为了红颜被雪玫瑰麻痹了味觉三天……”红颜滔滔不绝，想与师父分享这些天来的遭遇，却没意识到萧亦楠越来越紧皱的眉宇，“红颜中了噬面蛊的时候，幻枫哥哥还安慰我，他……”
“红颜。”萧亦楠打断她，一把将她拉进怀里，在她耳边吐吸，“累了吧，再睡会吧？！”
“可是我才刚睡起来啊？”红颜皱眉，完全找不到一丝倦意。
“那就闭上眼睛休息一会！”萧亦楠沉声。
怎么样都好，就是不要再在他面前提别的男人了。
“师父。”红颜倚在他怀里，看着面前小小的还在颠簸的马车，问道，“师父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呢？我们要去哪？”
萧亦楠捧起她的脸庞，看着那张火面具下疑惑的神色，轻喃：“我们去一个永远不会分开的地方。”
“会有那种地方吗？”她皱眉，“会不会又像森林一样突然被火烧了？”
听到她这么问，萧亦楠只觉心中一痛，是他的疏忽才造成红颜的恐慌，他摸摸她的长发，轻叹：“傻瓜，这次师父永远不会离开你了。”
红颜伸手，触碰到萧亦楠的脸庞，一阵温热传来。
她轻笑，笑的很是质疑：“师父，这不是梦，对吧？”她害怕，一觉醒来，什么都不存在。
看着她担忧的瞳孔，萧亦楠恍然意识到他给红颜带来了多大的痛苦，她是那么无辜的承受着他所付诸的一切。
看着那张火红色的鬼面，他突然好想再看看面具下的容貌，那个让他为之疯狂的脸面：“红颜。”
他伸手，抚摸着冰凉的面具，一声轻叹，“你会不会恨师父。”
“恨？”红颜疑惑了。她应该要恨他吗？
“你所遭遇的痛苦都是我所给予的，这样的师父，你不恨吗？”他的神色如此哀伤。
可是他能深刻的体会到红颜被迫离开森林时的无助，也清楚的明白噬面蛊蛊毒发作时所带来的痛苦，而这一切，都是他一手造成的。
红颜微笑，从离开森林之后，此刻是她最幸福的时刻：“只要师父你没事，不管什么样的痛苦红颜都能承受。”
她笑的是如此纯真，仿佛生命只是因为他而延续。
萧亦楠的心得到了慰籍，他拥紧红颜，在她耳边起誓：“以后，我不会再让你承受任何痛苦。”
这是誓言？是承诺？红颜已经没有心情再去研究了，如同多年前一样，她记住了这句话，记住了和师父重逢后的点点滴滴……
马车一路奔波，临近傍晚时分。
洛紫言的声音从车外传来：“萧哥哥，前面有个小镇，我们是去客栈住一宿，还是连夜赶路？”
萧亦楠看看已经睡熟的红颜，被火面具隔绝的容颜，挡去了她疲惫的倦容。
他的嘴角扬起一丝微笑：“住客栈吧，赶了这么久的路，红颜一定很累了。”
“喔。”马车外的洛紫言应声。
她只是随口问问而已，却没想到萧亦楠竟然会这么回答她。想起在幻堡的时候他就交代：“坐马车吧，红颜不会骑马。”他的心始终只为倾红颜。
苦笑，她似有意或无意的问道：“萧哥哥，你准备怎么安排红颜？”
“带她回逍遥源。”他平静地说着。
洛紫言震惊：“不行，被萧伯父知道就麻烦了。”
“他常年在外，不会知道的。”想起自己那位天下第一的父亲萧木，萧亦楠只是一脸的不屑。
“可是……”
“紫言，我不能再让红颜离开我的视线了。”他沉声，语气溢满疲倦，他再也没有力气去承受红颜的离开。
良久，洛紫言的声音不再传来，马车静静的奔驰，萧亦楠一声轻叹，“爹那里，我会想办法。”
……
睡梦中的红颜眉头微皱，视线有个帅气的大哥哥正牵着一个穿红衣裳的小女孩，女孩摇晃着脑袋，看着面前戴着银锭色面具的大哥哥，一脸地莫名其妙：“大哥哥为什么要戴着面具呢？”
戴着铁面具的男孩怔住了，他的瞳眸如夜般深邃，神秘的让人移不开视线，他告诉她：“因为哥哥不想让红颜看见我的长相。”
“为什么呢？”她疑惑，嘟嚷着小嘴一脸委屈。
男孩伸手抚摸了下她的头发，轻叹：“红颜，叫我师父吧。”
“为什么？”师父是什么？她不是很明白。
男孩的手从她柔顺的长发上移开，深邃的眸子满是哀伤：“因为……师徒是不可以相恋的。”
……
“红颜，红颜。”萧亦楠在她耳边轻唤，目光流露出浓郁的怜爱。
红颜醒了，睁开眼睛的瞬间，她看见了师父那张俊挺的脸庞。
她伸手，手指在他脸上轻抚，酥酥麻麻。
萧亦楠握住她的手，嘴角扯出一道似有若无的笑意：“你是在挑逗我吗？”
红颜有些不明所以地看着他：“挑逗？”
萧亦楠有些无奈，轻轻捏了下她的鼻子：“傻瓜，不要随便对男人做这种动作。”
“为什么？”她问。
“因为这么做会有可怕的事情发生。”他故意吓她，有些好笑地揉揉她凌乱的发丝，“好了，快起来吃饭吧。”
说着，便转身走到餐桌旁将盘子里的饭菜摆开。红颜诧异地看着他，轻声唤道：“师父。”
“嗯。”他背对着她应声。
红颜走到他身后，从背后抱住他，将脸埋在他背上，浓郁的哀伤伴随着泪水释放：“师父，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红颜不希望我对你好吗？”他僵硬着全身，感受着背部传来的温度，声音轻柔。
红颜摇头，拼命的摇头，她低喃：“师父，你不要再对红颜好了，红颜会忘记答应你的事。”
师父曾说过，师徒是不可以相恋的，她开始害怕，害怕会控制不住对他的感情，害怕自己真的爱上了她的师父。
萧亦楠转身面对着她，双手扶住她的肩膀，嘴角上扬着一抹笑容：“师父说过的事情太多了，偶尔忘记一些也没关系。”
他是在放纵她吗？也许吧。
红颜睁大眼睛看着他：“真的吗？”她真的可以爱着他吗？
“当然，快吃饭吧。”他宠溺地摸摸她的头发，深邃的瞳眸深处，掩藏了多年的压抑得到宣泄。
他，也是在放纵自己吧……
次日清晨。
“啪啪——”敲门声响起来，惊醒了熟睡中的红颜，她揉揉睡眼惺忪的眼睛，打开房门，却在看清来人时愣在那里：“你是？”
隔着门槛，洛紫言微笑：“红颜，是萧哥哥让我来叫你的。”
“萧哥哥？”她诧异。
“对，就是你的师父——萧亦楠。”洛紫言解释，“我叫洛紫言，昨天你睡着了所以一直没机会见面。”
“萧亦楠，师父的名字叫萧亦楠。”她在心底默念，并抬眸打量着面前这位漂亮的女人，她叫师父萧哥哥，难道，“你是师父的妹妹吗？”
洛紫言轻笑，略微自豪地对上她的眸子：“我是萧哥哥的未婚妻。”她在向她宣战，同萧亦楠心中的唯一宣战。
时间似乎静止了，连同空气都停止流动。
面对突来的直视，红颜显得有些茫然，她移开视线，对她伸出手来：“喔，你好。”
未婚妻？她不明白这个词语的意思，可是她却下意识的并不想知道，于是，只好选择忽略。
面对红颜平静的神色，洛紫言倒显得有些错愕了。
难道是她想多了，红颜和萧哥哥之间真的只是单纯的师徒？还是这一切都只是萧哥哥的一厢情愿？
“紫言姐姐？”红颜叫唤，拉回了洛紫言的思绪，“紫言姐姐，师父呢？”
“在等我们吃早餐，我帮你梳洗下吧。”说着她便拉着红颜进了房间。
洛紫言一边帮她梳理着头发，一边看着铜镜里照射出来的鬼面，问道：“红颜，你戴着面具会不会觉得痛苦？”
“不会啊。”她笑。
虽然上次明明很痛，但是面具是师父给她的，她相信师父是不会伤害红颜的。
“你有没有想过要拿掉面具？”洛紫言会这么问，不仅仅是想见识下传闻中的天下第一美人的女儿长什么样，更想看看“红颜祸水”的最终结局。
红颜摇头，神情很是认真：“面具是师父让红颜戴的，所以除非师父要拿下来，否则红颜就戴一辈子。”
洛紫言轻笑，神情若有所思。
“紫言姐姐。”红颜叫唤，声音里有丝犹豫，“为什么师徒不可以相恋？”
“师徒相恋会成为天下丑闻的，当然不可以。”
“那……忘记了是不是就可以了？”
“你忘了，可是别人不会忘啊。”
所以，她绝对不能爱上师父……
萧亦楠皱眉，看着面前与他保持五步远距离的红颜，心里很不舒服：“红颜，过来。”
她摇头，继续站在原地。
萧亦楠走一步，她便跟着往后退，总之，就是不让他有接近她的机会。
就连现在吃饭，她也是与他隔着一张桌子。萧亦楠有些不悦地怒视她：“我是老虎吗？离得那么远做什么？”
“师父与红颜以前就是这个样子的啊。”她说得很是无辜，火面具的阻隔让萧亦楠根本就看不透她的心思，有那么一瞬间，他有了想摘掉她面具的冲动。以前的红颜，说话全部写在脸上，他可以完全拿捏她的思维，可是现在，火面具隐藏了她的全部。
“那我命令你坐到这里来吃饭。”萧亦楠厉声，无法容忍红颜刻意扯开的距离。
听到这句话，红颜飞快的塞了几口饭便放下碗筷：“我吃饱了，师父，我去马车上等你们。”说着，便逃命似的用轻功踏出了客栈。
洛紫言好笑地看着这一幕，对萧亦楠道：“好了，萧哥哥，随她去吧。”
却见萧亦楠眉宇越皱越拧。可恶，她竟然当他是毒药般敬而远之。
之后，红颜以赶马车的名义将萧亦楠驱逐到了马车外面，惹得他一路上都怒火冲天。
马车内，洛紫言疑惑地看着她：“红颜，你为什么突然对萧哥哥这般冷落？”
“有吗？”她眨眨眼睛，若有所思道，“我和师父以前就是这样啊，可能是太久没见面，所以师父一时间适应不过来吧。”
洛紫言苦笑，任谁都看得出来，红颜是有意要避开萧亦楠的。
“你早上问我的问题，是因为萧哥哥吧？”她问，柔媚的目光泛着犀利的质问。
让与她对视的红颜有了片刻的心虚，她干笑：“怎么可能呢？！紫言姐姐你想太多了。”
“红颜，你爱上萧哥哥了，对吗？”洛紫言小声问道。看着她闪躲的视线，心里已经明白了七八分。
听到这句话，红颜有些惊愕地看着她：“你怎么知道？”
轻笑，她怎么可能会不知道？因为红颜是萧哥哥喜欢的人啊，有谁能抵挡的住萧亦楠的魅力呢？何况他是那么的在乎她。
洛紫言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给重击了一番，他们彼此有心、两情相悦，她能阻挡的了吗？
“红颜。”洛紫言迎上她的视线，脸上写满认真，“你绝对不能让萧哥哥知道你喜欢他，也绝对不可以再继续喜欢他了。”
“我知道。”红颜垂下眼睑，声音低颤着，“师徒不可相恋，我是不可以爱着师父的。”
闻言，洛紫言的唇角扬起一丝满意的微笑，她继续告诫着她：“你的爱会让萧哥哥失去一切，所以千万不能让他知道你的心，明白吗？红颜。”
点头。她怎能不明白？！只是，为什么他们要是师徒呢？……
“红颜，叫我师父吧。”
“为什么？”
“因为……师徒是不可以相恋的。”
原来……一切都是早已注定的！
马车到达断崖的时候，萧亦楠正阴着一张脸站在马车旁边，红颜出来的时候，正好对上他那双写满不悦的双眸。
她的心揪痛了下，很想走过去抚平他紧皱的眉宇，但是下一刻，她压下心里的不舍，将视线从他身上移开，憨笑：“师父，我们来这里做什么啊？”
萧亦楠不语，走近她，却见红颜警戒地往后退了几步。
他停下脚步，沉声：“再往后退就要掉下去了。”
听到这句话，红颜回头，自己的身后已是万丈深渊，脚步踢踏出的石子滚落悬崖，深不见底，更听不到任何声响。
突然看见这样的高度，红颜有些晕眩的晃动了下，萧亦楠疾步将她拉进怀里：“不要往下看。”
他离她是如此的近，双臂环绕着她，紧紧地将她拥在怀里。
意识到这点的时候，红颜挣扎了下。她不可以和师父站的这么近，绝对不可以。
“红颜……”萧亦楠喃语，看见了她瞳孔里的慌乱，他松开手，任她远离自己。
而惊慌中的红颜却忽视了他神色里的受伤。
他背过身去，沉声道：“走吧。”
“萧哥哥。”洛紫言走近他，一声轻叹，“慢慢来。”
微微颔首，俊俏的嘴角扬起一丝苦涩：“紫言，我想和红颜单独说几句话。”
洛紫言的表情僵硬在脸上，她望着满脸哀怨的萧亦楠，再看看听到这句话而惊愕的红颜。
无奈，她徒步走向悬崖边，途径红颜身侧的时候一声轻叹：“记住我说的话。”
“紫言姐姐……”红颜尖叫，看到洛紫言跃下悬崖的时候猛地闭上眼睛，伸手想要抓住她。
可是，手上空荡荡的，除了那透明的空气，她什么也没抓到。
红颜急了，她跑到萧亦楠身边，双手紧紧地抓住他的衣袖：“师父，紫言姐姐掉下去了，你快去救她啊。”
“你害怕了？”萧亦楠轻言。
看着那双握紧他衣袖的手，心里不觉一阵揪痛，为什么只有在这样的情况下她才愿意主动接近他？
“师父，你快点啊，紫言姐姐会死的。”她哭了，泪水顺着火红色的面具流落，滴在他的手上，滚烫。
萧亦楠拭****的泪水，在她耳边低喃：“放心，紫言不会死的。”
他不忍心看到她的眼泪，从失去她的那一刻起，他便不愿意再逃避对她的爱，只是，为什么在他想要用心爱护她的时候，她却选择了离开他？
“红颜，你为什么这么残忍。”他的心很痛，他不明白红颜的突然转变，只是厌恶她的刻意疏离。
“师父……”红颜看着他揪痛的神色，她的心也跟着揪在了一起。
忘记了呼吸，也忘了距离。
萧亦楠将她拥在怀里，举止轻柔，只要她愿意，随时都可以挣脱他的怀抱。
可是她没有，师父痛苦的表情让她忘记了一切。
那一刻，红颜才知道，原来她在师父的眼中是如此的残忍。
“如果……看见我会让你觉得不舒服，那么……我会尽量不出现在你的视线里。”他在她耳边轻喃，声音轻的如风飘过，撼动着倾红颜。
“师父……”她的声音哽咽着，想说“不”的声音卡在喉咙里。
萧亦楠却松开了手，他的嘴角扯出一抹牵强的笑意。
脚步渐渐往后退，五步远，他们师徒之间的距离：“顺着那根古藤爬下去，紫言会在下面等你。”
“那你呢？”下意识的，她觉得他要离开她。
萧亦楠苦笑：“我只是在做红颜希望的事。”那就是，离开她。
红颜皱眉：“师父你不是说过永远不会离开红颜吗？”她知道他想要离开，可是，就算是师徒不可以相恋，就算是她不能接近萧亦楠，她也不希望永远看不到他。
“我会在你看不见的地方守护你。”这是他留给她最后的承诺。
黑影划过，以飞快的速度消失在她视线里。
悬崖边上，冷风刺骨，荒凉的可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