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先的回收行动中,二条家所率警队全体死守于灰烬基地中,直至标本及数据物证被回收时,已全体阵亡。”
“围攻他们的是灰烬从中东和非洲偷渡来的民兵,诓骗他们这些药可以拯救他们传染病肆虐的家乡……可是那些传染病,就是灰烬成员散播的!”
“我们还缺少多少证据,才能将日本国境内的灰烬成员达到死刑的量刑标准?”
“三个,并且按照多国联合行动与情报公开协议,剩下的应该交由东亚五常之一与非接壤国家干员进行回收。”
“那么只有安德乐的组员能用了。”
“谁?”
“五常国家干员:信中人·银河·杨,香安·戚,非接壤国家希腊干员:爱丽丝·李。”
……
“上一次进入日本境内,我是在直升机上入睡的对吗?”第二天早上,杨银河大喊。
还是那个机组,杨银河也还穿着睡衣。
“现在我又从直升机上醒过来,这可真*粗口*太魔幻了!”杨银河的嗓门在暴风雨里几乎听不见,但驾驶舱里的大兵还是冲着他竖大拇指,毕竟不是谁都能顶着八级风靠着半开的舱门睡觉的,“要不是我肋骨还在疼,这一天经历的事肯定会被当做梦的。”
他看着舱外,此时正是大浪滔天的时候,海面溅起的水花甚至能扑到他的脸上。
接过机组递来的耳机,他问:“现在我们要去哪?”
“钢铁同盟号移动船坞,将军昨晚就过去了,这是你们的专机!”后舱的观测员喊了几次杨银河都没听清,他索性直接趴到耳边,贴着耳罩大吼,“有任务需要你们强制执行!”
“还要多久才到!”
风暴忽然停了,杨银河的吼声在巨大且空旷的空间里不停回荡。
他错愕的扭头再去看舱外,入目是几十米高的钢铁墙壁,一组组的爬墙工程机正趴在上面,焊接的火花掉落灰色的地面。
“苏联钢铁同盟号移动船坞,现改制为联合国安理会下属尘埃行动组快反机动基地,这地方可比航母大得多,好好享受吧。”在飞机落地后,机组大兵拍拍他肩膀。
杨银河踩上由金属焊接成的地面,扫视着那面巨大的、由钢铁所铸就的墙体。
“我这辈子,第一次见到这么大一整面的金属。”戚香安站在螺旋桨下,一只手按着帽子仰头去看,头顶是正缓缓合拢的天花板,他们搭乘的剑鹰就是从此处进入的基地。
杨银河甚至能从脚下感觉到这个巨大造物的心脏正在有规律的轰鸣。
“银河·杨先生,早上好。”
在杨银河呆愣的瞬间,一个热情的拥抱撞上了他。
是李真理。
不过这位身上穿着潜水服,并且浑身上下湿漉漉的。
向他问好的是蕾哈娜,杨银河对她的高挑的身材与像是跳格子一样的国籍转换印象深刻。
在墙边的电梯门口那,居鸣正倚着墙壁向他点头致意,算是打过招呼。
杨银河回头,他看到戚香安正四处张望,似乎在寻找天问小组的成员。
他叹了口气,想把当他成人形毛巾不停蹭来蹭去的李真理推开,但碍于对方的身材又不好伸手,于是胳膊只能尴尬的伸在半空中。
“将军抵达平台!”就在场面让杨银河感到吃力的时候,安德乐踩着熟悉的军靴脆响走了过来。
“小安,你也是行动组一员,不需要等天问的人了;李,从杨干员的身上下来,再这样蹭下去你是干净了,他都快成刚下过水的了;蕾哈娜、居鸣,去帮一下机组,把他俩的装备卸到平台上。”
将军就是将军,关键时刻出场,并总能解决部下最麻烦的事情。
但他看到安德乐在笑着向他走来,那股笑容里藏着的东西甚至让他想继续当真理姐姐的人形毛巾。
安德乐很热情的用双手拍他肩膀,然后保持着一个机关干部对得力下属的赏识表情,足足看了杨银河有三分钟,一直看到杨银河心里发毛的时候,才开了口:“杨,接下来有一个重要的工作需要你完成,这是组织上对你的重视,我希望你能严肃对待这次任务!”
“这熟悉的第一国际语气……不愧是法国老党员。”杨银河在心里阴阳怪气,面子上依旧保持着人畜无害的笑容,“那么长官,是什么任务这么重要?”
他看到这位老将军开始深吸一口气,心里大呼不妙。
“根据联合国多国联合行动与情报公开协议,尘埃行动组接下来的三次证据收集行动,都需要有中国国籍的干员参与核心内容,介于目前其他中国籍干员各自有要务执行,仍可以执行任务的只剩两位。”
杨银河扭头去看安姐,而对方正忧心于“包裹里的武器会不会被海洋环境腐蚀”,以及和两位女性战友探讨“是短管冲锋枪还是高穿透步枪更适合房间突破”这种话题。
“别分心,杨,”安德乐又开始拍他肩膀,“也就是说,目前这种情况只剩下你跟戚香安能用,并且接下来的两次探索任务与可能发生的正面冲突任务,都至少要有一个人在场。”
“将军,不要跟我说这些花里胡哨的,你就明说吧,下次任务是什么?”
“潜入深度310米的海底,回收一份已死亡的生物胚胎。”
“我这种没有潜水经验的旱鸭子去海底?是不是那份当场火化的保险现在能免费升级了,想想能薅联合国的羊毛我还有点赚啊,不如我现在就拴根绳跳海里,还能省点装备钱。”
“不不不你想多了,刚才你的前辈们已经尝试了一下装备潜水,并不能抬着胚胎容器回岸,所以我们向总部调取了潜水钟的权限。”安德乐松了手,指向那群刚刚走入电梯的人,“当然你只负责见证即可,同组下潜的辅助人员大概有十几个。”
杨银河看向远端没有墙壁遮挡的一方天空,刚刚露出晨曦的天际中依旧电闪雷鸣,海浪时不时冲上平台,又像是在悬崖边挣扎的人类一样再次褪去。
他咽了一口唾沫,第一次感到人类在自然面前如此渺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