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多想与那些伟大者同行,侍卫他们左右,驱散黎明前最黑暗的夜晚;而非在讣告里才知道,这些伟大而让人起敬的人们。”
…
杨银河扫视一圈酒店大堂的装潢,否定了这是个富婆的想法。
“那么我们得具体做什么?”杨银河翻阅文件夹里的资料,很多东西他都在教授的资料里看过类似的,但一点也不懂。
“你现在不需要做什么,先把资料看完,研究明白怎么看上去不像是一个间谍再说,”李真理将目光转向戚香安,“你,调整气质,不要搞出高层领导下来寻访的样子,比间谍还扎眼。”
“外面先交给陈景,以及他手下的国际刑警,”她竖起大拇指,指尖摆动着向窗外,那里站着几个印度警察,雄壮的身姿在人群里相当突兀。
杨银河转回头,服务员已经收了盘子,跟女老板点头哈腰一阵后离开了桌前,“那你呢?”
“姐姐我要去睡觉,”她扯掉领口里塞着的白餐巾。
“啊?”
“我是昨晚上凌晨三点赶着夜班来的,从前天晚上到现在总共就睡了有三个小时!”李真理戳杨银河脑门,后者的大头跟着一晃一晃,“你现在就给我坐在这,看完这些东西,再想想怎么跟当地人打成一片。”
“所以…这相当于组团打本,一个大神一个小神,还有个路人玩家,带着我个新手?”杨银河目送李真理离开。
“我得纠正你一点,我不是路人玩家,”戚香安也要走,她站起来跟着戳杨银河额头,“我跟其他国际刑警一起侦办过几次红色通报,起码是个中神。”
“你,别戳我额头,”见到陈景也起身,杨银河捂住脑袋。
陈景耸肩,“我也不是小神,不自谦的说,我的行政等级在国内怎么也是个警察厅的级别。”
“萌新加油,”大堂里就剩下杨银河一个,周围熙攘的人群如常,仿佛看不到这一桌子糟乱的纸张与文件。
等李真理醒来时已经到了下午,她简单的洗漱完就离开了房间,乘着电梯回到一楼的大堂。
这个时间段的酒店里没什么人,接待在吧台后面偷懒,迎宾员在擦玻璃,厨师们围成一圈处理着晚上的食材。
餐厅里已经空了,密密麻麻的餐桌间仅有杨银河坐在那。
桌上摆着几个空可乐罐子、啃了一半的烤鸡、一罐喝了一半的能量饮料,以及剩下渣滓的咖啡杯。
“行啊,钻进去了?”她拾起字迹潦草的笔记本,上面勾勒着一副思维导图,“那么根据这些线索,你有什么想说的?”
“除了这些我看不懂的土著语和没翻译的,”杨银河靠着椅背,“这个十公里外的村子,去年七月闹了一场流行痢疾,到现在还没结束,可能有点东西。”
“没错,这也是我在前天晚上用了十分钟推导出来的,”她撕下烤鸡身上最后一根完整的鸡腿,“有点做情报的天赋,值得表扬。”
鸡腿和笔记本被同时丢进垃圾桶里,没等杨银河骂出声,她先开口了,“通知那俩出去逛街的准备一下,我们三点准时出发。”
“靠,那我大中午头在忙的是什么!”整个大堂里都回荡着他骂街的动静。
“带萌新啊,不得先把游戏规则教清楚吗?”李真理满不在乎的摆手,推门离开了酒店。
而那些服务员与厨师们则动了起来,他们收起餐具,打包丢弃处理到一半的食材,又将卷帘门一个个拉下。
逐渐暗下来的餐厅里,就剩下杨银河还木讷的坐在那,“喂!得罪老板真的对不起啊,能留盏灯不,留盏灯让我出去啊!”
…
“真理大姐姐变了,以前那个邻家大姐姐没了,”杨银河靠在车窗上抽泣,时不时抬起头虚晃一眼斜对面的李真理。
而对方原本圆润的额头上,此时已有青筋隐现。
“…他这一中午经历了什么?”戚香安斜眼扫视身边发神经的银河。
“在一小时里喝掉五罐可乐,一瓶能量饮料,一杯浓拿铁的话,你也会这样,典型咖啡因摄入过量,”陈景正擦拭手里的老步枪,他正对着杨银河,“让他闹吧,等进了村子需要消耗相当多的体力,到时候小杨肯定得累的半死。”
“所以说跟我们来的那些服务员和厨子,其实也是你的私人武装?”杨银河恢复精神抖擞的年轻风采,他紧了紧袖子,防止两把手枪从袖口滑到手里,“邻家大姐姐变成女军阀?”
“这是些在印度当局备案了的安理会雇佣情报人员,只能在针对灰烬组织行动时,由我或者安德乐调用,协助安全工作,”李真理强行压下内心的怒气,耐心给萌新解释规则,“戚,他以前也是这样的?一到关键时刻就烂话不停?”
“不是…以前满正经的,大概是咖啡因搞得吧…”她挪动屁股,努力跟不正常人士划清界限。
车子渐渐停下了,越野车的窗户里居然能看到那些低矮房子的屋顶。
在七十七年前,这里是抗击***的前线,炮弹不停轰炸附近的村落以遏制当地的游击队,这种半截在地下的房屋样式也就保存了下来。
“但这个地方是富雨的亚热带气候,怎么会一直用着战争年代的房屋样式…”戚香安疑惑地问道,她踩着越野车滑落的铁梯落地。
在转身时,眼前的场景仿佛回到了七十七年前。
那些人是用整条厚布裹在身上充当衣服,妇女用宽松的布料将幼儿固定在背上,佝偻着腰在田间维护着作物。
“这里,是整个东南亚最贫困的地方之一,或许没有之一。”陈景踩着轮子跳到身边,熟练的操起步枪,“伙计们,注意警戒,相互保持距离,不许用接触了本地物品的手再去拿碰脸或者饮食,我可不想任务结束前就躺在床上窜稀!”
司机打开了后备箱,里面是成箱包装的医疗用品和药物,以及其他车辆里取出来的喷洒用无人机和两大桶已经调配好的消毒水。
“走啊,我们对外宣称是WHO来治疗痢疾的医疗队,装也得装的像样点吧?”李真理将杨银河连推带送的赶下车,又从车子里翻出一个蛇绕拐杖的徽章丢下去,“戴好它,拿个药瓶拿箱水,一人给两片,看着他们吃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