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就站在那里,从兜帽之下,那冰冷的双眼向杨科投出冷酷的目光。杨科不自觉地瑟瑟发抖,马可夫没有见过他,也感到一股彻骨的寒意。
“我的书丢了,想来,大概是在你的手里吧。”那人的声音没有任何感情,没有任何语气,只是平铺直叙:“我曾考虑过你会追上来,但我觉得你不会,到现在,我知道我猜错了。”
那人径直走向漂浮在房间中央的,被四条从四面墙伸出的锁链困住的黑色水晶,仿佛杨科与马可夫根本不存在:“如此强大……”那人旁若无人地说:“黑暗灵魂石,德迦的灵魂就被困在这里。自从两百年前,永恒之战结束时,他就被困在这里,现在,他自由了。”
“德迦!”杨科低声呻吟:“贪婪之王。如果它被放出来……”
马可夫摇了摇头:“我们可以冲出去,杨科。”他小声说:“我可以用冰牢困住他,然后我们离开,去找帮手!”
杨科呻吟一声:“怎么可能呢?那家伙太厉害了,我们没有机会的。”
“真该死!你就愿意在这里等死吗?”马可夫有点生气:“那我自己走!”
那人仍在旁若无人般地呓语着什么,马可夫没有心情去听,他绷紧全身的肌肉,在心里默默画了几次符文。然后猛地冲刺向门口。
那人本已将手伸向水晶,此时几乎瞬间转向,将手掌对准了马可夫的后背,好像是一把火枪,他的手掌心泛出黑色的光芒。
马可夫也回头,手指在空中快速的画出一个符文,从地面升起的五根冰柱立刻围困住了黑衣巫师,那人黑衣巫师有些惊讶,冰柱随即粉碎。
“该死!”马可夫骂了一句,全力逃跑,一道黑色的光束命中了他的后背,他呻吟了一声,倒在了地上。过了一会才慢慢爬起。
那人又将手拢向自己,马可夫立刻像是被提起了似的飞到了那人面前。马可夫甚至能看到黑衣巫师眼睛里泛出的绿光,看见他额上的皱纹。“我没有想到你会这样,”那人说,嘴一张一合,好像是一条上了岸的鱼:“但这并没有什么用。”他一甩手,马可夫直接飞了出去,狠狠地撞在了一面墙上,震下来了不少灰尘。
“马可夫!!”杨科喊到,而马可夫倒在地上,不再动弹。
“别着急,孩子,你很快就会这样的。”那人幽幽地声音再次响起,他已经转身,将手伸向黑色的水晶,四根锁链一起断裂,水晶慢慢地飘向那人。
“不……”杨科小声说。
一些白色的丝带飘到他的手臂上,轻柔地拦住了他。
“不,奥斯特,不管一什么样的理由,那个恶魔都不改被放出来。”一个威严而浑厚的声音说。
杨科回头,一个光球浮现在门口,缓缓向房间里走,白色的发光丝带就是它所释放出的,准确来说,是他的翅膀。等它进入房间,杨科的眼睛也适应了光芒,才看清:光球里面是一副盔甲,但是空的,光芒贯穿了盔甲,本该是脸的地方,是一个金色的面具,身高超过两米。这是个天使,杨科突然反应过来。
“奥斯特,不要放出那个恶魔。”他又说。
被唤作奥斯特的黑衣巫师摇了摇头:“泰茨拉,每次都是你,坏了我的事。”
天使没有说话,光带仍然捆着奥斯特的双臂,他走向马可夫,轻轻地扶起他,温和的光芒散发到他的身上,马可夫缓缓地睁开了眼。天使站起来“你到底想做什么?奥斯特?你应该知道放出六大暗影之王的后果。”
“我自然知道,泰茨拉,而我正要这效果——”他狠狠一扯,光带断裂,他冲向水晶,但光带再一次绑住了他:“不,你无法阻止我——”他双手抓住光带,黑色的雾气浮现,光带慢慢被染黑。
泰茨拉吃了一惊,急忙收回光带,而光翼的末端已经被腐化。“我早该料到的,”泰茨拉说,举起手套,一道烈焰射向奥斯特,他在烈焰中燃烧,直到人的部分被烧掉,露出了恶魔的本来面目。“巴夏,我就知道。”
“巴夏!”杨科及其诧异:“谎言之王!”在这里他已经遇见了两个暗影之王。
泰茨拉伸出手,光在他手套的掌心凝成一把长枪,他挺起长枪,刺向巴夏,巴夏闪身躲过,但被长枪划过,伤口散出黑色的烟。
泰茨拉撤向一旁,重新准备冲刺。但巴夏抢先冲向他,泰茨拉举起长枪格挡,而巴夏握住长枪,向旁边猛甩,泰茨拉被甩到一旁,被巴夏死死压住。
杨科趁乱跑到马可夫的身边,扶起了受伤的马可夫。
泰茨拉用力对抗巴夏,两者几乎势均力敌。但泰茨拉更胜一筹,他压过了巴夏,将他推向了一旁,之后挺枪冲刺。
巴夏本想闪避,可却发现自己正站在水晶的旁边。泰茨拉还没有碰到巴夏,而对方已经抢到了水晶。黑色的水晶闪烁了几下,碎了。灰色的雾气突然浮现,另一个暗影之王的身体在云雾之中若隐若现。
“该死的,”泰茨拉握紧了长枪,看见了正站在一旁不知所措的马可夫与杨科:“快走,我来应付他们!去天谴要塞!在他们到来之前,取走灵魂石!”两个暗影之王都站在了泰茨拉的面前,巴夏与他一般高,可德迦比他还要高出不少。
杨科拉起马可夫:“快走!”泰茨拉挡住两个暗影之王,马可夫与杨科从门口夺路而逃。
不知道为什么,出去的一路上没有遇见任何巫师会的巫师,但杨科也没有心思去想,地下城的路线回环往复,一不小心就会走错。
他们终于到了那个大坑的所在地,在隐形台阶上,杨科几次踩空,马可夫都及时拉住了他。他们终于走上陆地,天已经黑了,两人不敢停留,跑出教堂。
就在他们跑出百十米之后,一声巨响,教堂爆炸了,火舌从门窗窜出,差点烧到他们。整个教堂都塌了,埋住了地下的一切。
杨科看着毁灭的教堂:“我要去天谴要塞,我必须去。”
“我和你一起去,杨科。”马可夫突然说。
杨科很惊讶:“为什么,这是我的事,你难道不管那些镇民了么?”
马可夫笑着摇了摇头:“他们已经不需要我了。我可不能看着你一个人去送死。”
“那你不要去天谴要塞。”杨科说。
这次轮到马可夫皱眉了。
“我认识帝国的高文爵士,如果你能让他帮我们的话,也许会很有帮助。”
“可我又不认识他……”
“没关系,我会给你写一封信,你带好。”
当天空泛起鱼肚之时,两人各骑上快马,向着不同的方向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