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东西到底是什么来头。”年轻医生用一个托盘接住年老的医生从死尸身上割下来的东西,那些脏器发出的腐烂的臭味使戴着口罩的年轻医生皱起了眉头。
“你问我,我问谁去?别多说话,好好检查。”年老的医生回答。他们两人被命令检查尸体,找出尸体在死后仍能活动的原理。虽然尸体已经被人光顾过了,但那人没有带走什么要紧的东西。老医生已经切开了尸体的血管,和他想的一样,由于血液不在流动,血管里已经出现了血栓,可这对于尸体为什么会动没有任何帮助。
老医生用一把小刀轻轻地割开尸体的腹部,一股恶臭扑面而来。实在是太臭了老医生仰起头,深吸了一口新鲜空气,低头闭气继续干活。
“哦——老师,这是什么虫子?”他听见年轻的医生在自己的身后发出问题:“像是一种寄生虫。”
他于是放下刚刚切到一半的肝脏,回头看着他的学生。年轻医生的手里拿着一把镊子,夹着一只类似蛔虫的白色小虫子。
“这是蛔虫……不对……”他看到了放在称上的心脏:“你从那里头弄出来的么?”
“呃——不,事实上,是它们自己爬出来的。”
老医生走到称的跟前,仔细观察,一些类似血管的地方,仔细一看,却发现是虫子:“有意思,”他说:“把我的镜筒拿过来,我好好观察一下。”年轻人没有动,而是发出了一声怪叫。
“怎么了?”老医生抬头,皱着眉看着自己的学生:“又出了什么事?”
“他们在往我的身体里钻!”年轻医生把自己的手举到他的面前,那被镊子夹住的虫子正在往学生的手腕血管处钻,突然间,那虫子摆脱了镊子的束缚,钻进了学生的手腕,只留了一小截在外面。
“快,用热水去烫一下。”老医生从为见过这种情况,只能乱施救。
年轻医生疼得连站都站不起来了满地打滚兼呻吟,老医生则不知所措。突然,他听见身后好像有声音,回头一看,原本躺在床上的尸体站了起来,切了一半的肝脏也掉在了地上。
“我的妈呀!”老医生惊叫一声:“快来人,快来人!!”他刚准备转身离开,却突然像是被什么东西给抱住了。他扭头一看,是年轻医生,他的学生,两个人的脸几乎贴在一起,以至于老医生能够清晰的看到年轻医生的脸上的那双眼睛,那双已经没有任何感情的死眼。
躺在首相塔的克诺维斯公爵并没有睡好,他梦见了皇帝,九岁的皇帝。克诺维斯从睡梦中惊醒,浑身冷汗,大口地喘着粗气。
“公爵大人……”一个士兵正站在他的床前,刚才大概就是他推醒了克诺维斯:“出事了,公爵大人。”
克诺维斯挣扎着坐起,九岁小皇帝的身影在他脑中挥之不去,而如今,皇帝早已三十多岁了,而在那时扶小皇帝登基的大臣中,只有还是年轻人的自己,和还是御前侍卫的高文爵士仍然还待在朝堂上了。
“出了什么事?”克诺维斯问,他的后背已经全是汗,甚至把床浸湿了。
“禁卫军营地里出事了,公爵大人。昨天带回的尸体攻击了守卫。”士兵说。
克诺维斯从床上跳起:“真的么?这怎么可能?”几个贴身的仆人上前来,为他脱去了睡衣。
“是真的,公爵大人。被袭击的人也开始攻击别人,整个军营已经乱套了。”
仆人为克诺维斯穿上外衣与斗篷:“带我去,快点。”
跟着士兵走出了首相塔,禁卫军早已列队等候。克诺维斯扫了一眼,发现了一个问题:“为什么只有这么少的人?还有,高文呢?”
“我们被突然袭击,公爵大人,损失惨重。”士兵回答:“高文爵士带了半数禁卫军前往了东城区,我们联系不上他。”
高文,你在干什么呢?“算了,”克诺维斯说“快点,去皇宫,去支援那些人。”
冲进皇宫,首先迎上来的是皇后与古德伯爵。“出了什么事?首相大人?”皇后问,她穿着一身白色的衬裙,脸色与衣服一样煞白:“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的兵士?”
克诺维斯冲古德使了个眼色:“没什么,皇后殿下,呃,进了个毛贼。我们会解决这件事的。”古德轻轻揽住皇后的肩膀:“没事的,皇后陛下,克诺维斯公爵会解决的,回去睡觉吧。”皇后这才半推半就地离开了。做了十七年的首相,克诺维斯已经习惯了安抚这位受惊的夫人。
克诺维斯对身边的一个禁卫军武官说:“去,带一队人守卫太子的房间,万不得已时带着太子离开。但不要惊到他,最好让他没有发现。”
“真的会到那一步吗,长官?”武官有些惊讶。
“不知道,我但愿不会。”克诺维斯如是说。
士兵们下到了地牢口,地牢的门已经被人用木板钉死,一组士兵手持火枪严阵以待。“辛苦了,各位。”克诺维斯说:“谁是这里的指挥官?”
“我。”一个高大的武官站了出来:“是我,长官。”
“是你?好的,现在给我报告一下情况。”
“是!长官。早些时候,有人报告停尸房有动静,是我带着人去调查,我们打开门时,那个尸体突然向我们扑过来,连同下午去检查尸体的两位医师。两个人瞬间被扑倒,当我们把他们抢救回来时,他们又开始攻击其他人。我们且战且退,才来到门口,我下令钉死了大门。”
克诺维斯看着不断摇晃的大门:“一共有多少人?”
“我手下还有十三个人,长官。”武官不假思索地回答。
克诺维斯摇摇头:“我没问你,他们有多少人?”
“那些东西么?有九个。子弹无法伤害他们,长官,有一个中了七八枪,都是要害,仍旧咬死了我的一个弟兄。”
“我们现在该怎么办?长官?”一个武官问。
我不知道,我哪里知道。“坚守阵地。”克诺维斯说:“现在贸然出击是寻死。”至于守到什么时候,他也不知道。